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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悲剧作为莎士比亚的经典之作,记载了莎士比亚在文艺复兴期间对核心家庭的现实构想,其家长制思想与家庭情感合二为一,贯穿其中。家长制蕴含两层含义:男性支配女性,男性长辈支配男性小辈。在家长制下,家长(父亲或丈夫)成为核心家庭的一家之长,其他家庭成员包括子女与妻子皆受其支配。作为构建宏观社会的微观单位,核心家庭则由父母及子女组成。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中的核心家庭成员,无论是王子公主,王公大臣,还是国王王后,均在以家长为中心的家长制下生存。通过把核心家庭的情感融入家庭生活与社会现实中,莎士比亚心机巧妙地塑造了一个个跃然纸上的戏剧角色,也展现了家长制下成员间复杂难解的家庭感情。本文除了导论部分与结论部分,由三章构成。导论部分从角色塑造,政治话题和父系关系三个角度阐述了四大悲剧的相关研究,并对家长制,核心家庭,家庭情感等词做出定义界定。在诸多莎士比亚学者对莎剧中家庭情感的分析中,家长制这个术语时常被提及。然而,就家长制去探究家庭情感与莎士比亚四大悲剧成因的关系的研究还不充分。因此,本文将尝试从家长制的角度出发,以家长为三章焦点,从父子,父女,夫妻三个层面去解读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中的核心家庭的情感,试图探索四大悲剧的悲剧成因与家庭情感的关系。第一章讨论了儿子们自我认同的完成。家长制下,父亲成为儿子的人生导师与道德榜样,父亲崇拜与孝义责任成为儿子的天性;但长子继承制下父子之间的权力斗争是儿子实现自我成长的必经之路。四大悲剧中,一方面,哈姆雷特与拉瑞提斯都把父亲看作男性的完美典范,对父亲甘心听从;为履行身为人子的责任,哈姆雷特与马尔科姆忍辱负重,得报父仇。另一方面,在家长制下,坐拥家庭财产的父亲最具有权力。哈姆雷特渴望通过取得父王的王后与王权来获得权力,而葛罗斯特与两个儿子在长子继承制下的财产争斗也揭示了儿子通过权力斗争超越父亲,实现自我认同的心理渴求。第二章论述了女儿们对父亲权威的弱化。家长制下,父亲通过嫁妆分配与恋爱干预两种模式来控制女儿的婚姻,从而确立父亲权威;而女儿有时则追求个人意志,蔑视父道。在四大悲剧中,嫁妆成为李尔控制三个女儿的经济武器,波洛涅斯为了实现家庭利益包括家族荣誉与政治目的干预奥菲利亚的恋情,而勃拉班修也对苔丝狄蒙娜的私定终身强烈反对。然而,女儿对个体意志的遵循违抗了父亲权威:苔丝狄蒙娜是为了追求个人幸福;克劳迪亚是为了正直的如一;高纳里尔与李根是为了利益的贪欲;奥菲利亚是为了宣泄对爱的渴求。第三章探讨了妻子们对男性气概的倾覆。家长制下,家长在家庭中具有双重身份,既是父亲,也是丈夫,他对妻子也有权威。贞节与生育作为家长制社会的规范,体现了妻子的从属性;而有的妻子却敢于发出挑战之声。四大悲剧中,贞节对妻子尤为重要。苔丝狄蒙娜因为贞节问题丢失了爱情与生命,乔特鲁德因为再嫁行为被塑造为不忠不信。生育也成为妻子的价值体现。高纳里尔的生育功能被视作提高身份地位的途径,麦克白夫人的不育甚至成为夫妇由妒生恨,谋杀他人的原因之一。但是,一些勇气可嘉的妻子向丈夫们发出挑战。麦克白夫人的决断能力与权力渴望揭示了她雌雄同体的特征,高纳里尔以暴君的方式对待奥本尼,伊米莉亚为了捍卫正义揭发伊阿古的奸计。总而言之,在家长的统筹下,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中的核心家庭的成员井然有序地遵循家长制规则,这有利于家庭团结与国家稳定的实现。然而,在从中世纪向近现代过渡的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对个人价值的呼吁已在世人心中觉醒,而中世纪时家长制对家庭集体性的主张仍然存留。个体性的觉醒之下,人们渴望撕掉家庭身份的标签,找到自我身份的重新定位,而不仅仅是被机械标记为家庭的成员。个人身份定位与家庭集体这两者产生的不可调和的矛盾酝酿了家庭情感的破裂,也为四大悲剧奠定悲情基调。通过展现家长制下家庭情感的维系运转,莎士比亚以四大悲剧中使人潸然泪下,心惊不已的家庭情感解体去呼吁世人深思理想家庭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