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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论文从使用“颜值”的使用语言材料入手,结合韦尔施关于“审美”的定义,认为“颜值”包含人的外观、商品外观和精神外观三个维度。人和商品审美外观侧重满足视觉需求,实现感官审美愉悦。精神世界的审美化,有知性和道德的内涵,故将前者划归为“表层颜值”,后者为“深层颜值”。是为第一章的内容。根据第一章的划分,第二章从人的外观、商品外观和精神世界三个维度,借助罗兰·巴尔特创立的符号学范式分析“颜值”现象的意义生成机制。第一节,按照古代、民国和现当代时期的历时脉络,结合时代媒介,观察不同时间节点,发现当下人的外观审美化的特征和差异。与古代追求原生肉体美与神态、德行、才华等结合的评价体系和民国时期借鉴巴黎、好莱坞明星装扮突出身体美,表达解放女性欲望不同,当下的外形美是商品堆叠下的审美符号,“颜值”中的“值”凸显了对人的外观评价的过程中的量化。增加了主体介入外观审美形象的可能性。是商品经济和消费社会对当下人的外观审美话语产生的影响。第二节,“颜值”的使用从人的外观层面扩展到商品外观层面,以农夫山泉和名创优品为例,说明商品的外观从说明书式的功能性外表转向审美性外表,在审美性外表中发展出具有标识度的品牌性审美外表。成为衡量商品使用价值和符号价值的尺度,是对二者的理想化呈现,实现刺激购买欲望,完成交换的目标,符合商品经济内在逻辑。塑造人的“颜值”和商品“颜值”的诸如线条、质料、形颜色等物质材料构成审美表达层,指向人的外观和商品外观审美形象的内容层。消费社会发展的逻辑要求商品审美符号不断更新,这与消费社会长期存在的愿景构成悖论,故而发展出商品的引申意指意义,指向人的精神性层面,形成稳固的消费话语。商品引申意指意义的加入与功能性意义,促使商品外观具有炫示的特征,加持了“颜值”现象。第三章在第一、二章基础上,发现,受到商品经济影响形成的“颜值”本义,表现出人的审美外观的量化和可塑性。该特征促使消费者在面对先天肉体时主动从大量充足而看似平等的商品中选择塑造个人外观审美形象的要素进行自由叠加。与此同时,商品“颜值”以积极的姿态表征商品较优的使用价值以及符号价值。商品的充裕,消费者选择的自由、商品对消费者的无差别对待,以及商品本身以“颜值”创造审美感受使得消费者在追求“颜值”的过程中充分享受改造自我与审美活动带来的快乐,以至于忘却货币才是实现梦幻的现实尺度。消费者的经济活动被审美幻梦包裹,货币面孔背后,是生产对大众的物化和异化。故而审美化的丰盛、自由、平等的神话让主体作为生产者被物化和异化的生存境遇被遮掩,主体从生产者的角色退场之后又陷入消费者的逻辑之中,消耗自我,沉陷自我。其二,人的“颜值”和商品“颜值”被当作阅读主体精神世界的途径。二者与精神世界的勾连依靠符号的意指,被大众作为合理性观念接受的原因是商品自身的精神性维度、主体的身份认同,主体性建构与消费语境发展分别具有的合理性。“颜值”的人的外观和商品外观以及精神外观三者通过意指符号体系的建立合力形塑当下国人的意识形态,使之成为消费人,为消费活动提供持续的动力。在这个过程中,消费者以改造人的“颜值”获得提升自我的满足感;以追求商品“颜值”标榜自我的精神追求以定位自我区隔他人。但是整个过程在商品逻辑中具备合理性,依靠的是商品的符号价值。消费社会中符号意指的确立是漂浮的,甚少理据,带有随意性和盲目性。主体以此作为区分自我,建构主体认知,会陷入消费文化编造的逻辑之中,造成主体建构困难,需要大众具有批判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