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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文通》(以下简称《文通》)在经历了一个多世纪的检验之后,愈发呈现出耀眼的光芒。特别是它的句读论,对百年来的汉语语法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但是对《文通》句读卷中两个容易混淆的术语“顿”和“读”,至今还没有较为合理的解读。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研究者没有抓住马建忠写作《文通》的目的和方法。我在仔细研读《文通》原书和其他专家的研究成果后发现,在《文通》一书中,马氏为了提高国人阅读和写作的能力,一方面借鉴、引进拉丁语法,另一方面又继承了传统文章学和修辞学的内容加以发挥和创新。而这一目的和方法正是理解《文通》全书的首要前提。因此,本文拟在把握这一目的和方法的前提下,对《文通》的“顿”和“读”作一次再认识。文章分四个问题来加以论述: 一、《文通》中的“顿” 首先,文章对历代学者关于“顿”的看法作了一个回顾和总结,主要提出三种看法:(1)“顿”是和诵读有关的停顿或语言片断;(2)“顿”是和语法有关的语言单位;(3)“顿”既是诵读单位,又是语法单位。 第二,在吸收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本文着重对“顿”的性质进行了解读。我认为,“顿”可以从三个方面来理解。首先就语法功能而言,“顿”可作起词、语词、止词、转词、状语、表词。同次等句子成分,说明它是作为语法结构中的语言单位而存在的,而不只是“为了辞气,即是为诵读和修辞而讲的”,“无关乎语法结构的语言片断”。而且,马氏又把“顿”同“字”“读”相提并论,可见,它们又是相区别的语法单位。其次从语法结构上分 析,“顿”既包括偏正短语、动宾短语、并列短语,还包括主谓短语和“字”(相当于现代汉语的词八 通过上述两方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从语法角度而言,马氏一方面认为“顿”同“字”“读”相区别,相当于现代汉语的非主谓短语;但另一方面,在具体论述时,却又把它们混在一起,那么,造成这一混乱的原因是什么呢?原来,马氏除了从语法角度分析外,还从修辞的角度对“顿”进行分析。不过,正如王维贤先生所说“这本书的许多理论和观点,往往是夹杂在引例的解释中叙述的。要想全面认识马氏的理论体系,需要一定的爬梳整理的工夫。”因此,本文对论“顿”一节的所有引例分析之后,总结出马氏修辞观的三个方面:O)并列的词或短语,用来表示列举的,往往为“顿”;K)类似于起词的词或短语,置于句首,以避免行文重复、晖啸,读时耍略作停顿,形成了“顿”;O)为了强调、突出作起词、止词、司词的词或短语,往往将其提前,并在诵读时略顿以作提示。以上就是本文对“顿”所作的第三方面的理解。 由此可见,正是因为马氏从语法、修辞两个角度来阐述“顿”,而且对修辞的论述又隐含在语法之内,所以给人造成了理解上的困难。综上所述,文章认为,“顿”作为语法单位,相当于现代汉语的非主谓短语;从修辞角度而言,“顿”包括“字”3主谓短语/读”等多级语法单位。 二人文通》中的“读” 首先,也把历代学者关于“读”的看法总结为三种:一种认为“读”是主谓短语;一种认为“读”是语法单位和诵读单位;还有一神认为“读”是包括主谓短语在内的涵盖比较复杂的语法单位。 第二,着重解读了“读”的性质。首先从语法功能而言,我认为秦嘉英、喻芳葵对“读”的看法比较恰当,即“读”相当于现代汉语的主谓短语、复句中的偏句、紧缩复句的偏句部分、一个二词或主谓短语以外的其他短语。但是,秦、喻二人对“读”的结构类型的概括虽有涉及,却仍不够全面,而且对马氏论“读”的矛盾,也没有深究,因此,本文又作了两个方面的补充。 二.从结构类型上看,“读”主要包括主谓短语、偏正短语、联合短语、方位短语、介词短语,另外,还包括“主+之+谓”“主+所十动”“主十之十所十动”“……者”“动十宾”“使十兼语十动”等结构类型。通过对“读”的结构类型的分析可知,在对“读”进行具体论述时,许多“读”都是没有起词的,甚至有些“字”也可以作“读”。这显然跟读的定义产生了矛盾,因此下面一点主耍来分析产生这一矛盾的原因。 2.马氏在论“读”时,在语法分析之外,还从辞气的角度,即以辞气的完与未完来作为“读”与“句”的区别点,更注重汉语实际,而对拉丁语法的有无起词则有所忽略。因此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上述矛盾。 综上所述,我认为,从语法的角度而言,“读”相当于主谓短语、复句中的偏句;从辞气角度而言,“读”包括主谓短语、主谓短语以外的其他短语(相当一部分应看作“顿”)以及“字”“句’口 三A文通》中“顿”和“读”的异同及作用。 首先,“顿”和“读”虽然是两个容易混淆的术语,但通过上文的梳理和分析,其间的关系还是可以粗略来描述一下的。从语法角度而言,“顿”和“读”的主要区别是“顿”只作句子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