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全球化的深入,跨文化对话已成为人类社会活动的组成部分,汉语国际教育本质上也是一种跨文化对话。华裔美国女性作家浸润着中美两种文化,又同时被边缘化,她们在文化身份探寻中思考如何打破文化隔膜,实现跨文化写作。作品中的跨文化文学创作、跨文化交际策略、跨文化交际心理、跨文化传播影响等值得对外汉语教学研究。华裔美国文学的研究建基于对华裔美国作家范畴的定义,加之本文主要探讨的是跨文化对话的华裔美国女性文学,侧重关注作者的文化身份与文化视角,所以倾向于讨论从小在美国受教育,具有美国社会经历,但同时又具有中国家庭与华裔血统的女性作家,以及她们在美国以英文进行创作的小说作品。华裔美国作家在跨文化写作中进行了艰苦的文化身份探索。从总体创作情况看,华裔美国女性文学的兴起有着复杂的历史背景和独特的文化渊源,其发展过程可划分为四个创作阶段,各阶段代表作家的写作背景及其作品各具特色。在跨文化语境中,黄玉雪、谭恩美、伍绮诗三位作家相对具有代表性,她们的作品展现了对自身文化身份的艰难探寻与抉择。华裔美国小说中,第一代华人移民与第二代华裔的“自我”定位存在差异,在不同阶段经历摇摆与嬗变,从而采取了相应的跨文化交际策略。第一代华人移民自幼成长在中国,因此始终坚持秉承中华文化,同时也固守宗法制封建观念,面对所在国强势的主流文化,他们所采取的适应性跨文化交际策略是表面的、暂时的。第二代华裔经历了由“同化”理想到“融合”策略的转变,从逃离中国文化到受美国主流文化排斥,之后渴望回归而不得,最终在保持原有文化与融入“他者”中找到了“自我”。在确定“自我”的基础上,第一代华人移民、第二代华裔、美国白人分属于不同文化背景,他们分别以“自我”为主体,对另外二者进行跨文化“他者”审视。第一代华人移民在战火中怀揣淘金梦离乡赴美,抵达美国后发现他们的文化价值观与白人社会截然不同,甚至与自己的儿女在家庭、教育观念上也存在文化差异。在无力改变的情况下,她们选择了沉默与适应的跨文化交际方式。第二代华裔在美国白人眼中是华人无疑,遭受种族偏见的歧视,她们向往融入美国也希望保持自我,不断尝试在跨文化交际中调和中美文化冲突。美国白人社会文化与中国文化差异较大,所以他们眼中的第一代华人与第二代华裔并无二质。作为是当地的主流文化发声者,他们以强大的自信接纳与熔铸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文化,但在这种跨文化对话并不是平等的,他们常以自己的固有印象主观臆断他者文化。跨文化审视是基于固有的“中国印象”,跨文化写作中存在文化误读与创新,研究二者对汉语国际教育的具有一定影响与启示作用。《华女阿五》、《喜福会》等华裔美国小说塑造的神秘中国传统文化与勤劳勤俭又固执困苦的华人,成为了美国社会的“中国印象”,汉语国际教育中应审慎对待此类“刻板印象”,利用印象加强中华文化推广,也应注意刻板印象的放大与误解。华裔美国作家的双重文化人格者身份让她们对中国文化的误读、过滤和创新在所难免,是误解还是适应性创新,是默认还是重新精确解释,如何提升跨文化传播的有效性与精确性?这需要汉语国际教育研究的进一步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