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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拉·尼尔·赫斯顿(Zora Neale Hurston,1891-1960)是20世纪美国哈莱姆文艺复兴时期重要的黑人女作家,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西方学术界出现了“赫斯顿复兴”,她的作品成为美国文学、黑人文学和妇女文学的经典。她本人也被尊奉为现代“黑人妇女文学之母”,进入经典作家的行列。笔者认为,这与她强烈的女性意识和民族意识分不开。赫斯顿的小说基本上都是围绕她的故乡佛罗里达南部的普通黑人的生活展开,用民间方言写成,带有浓厚的地方色彩。她的作品体现了对黑人生活的积极面以及黑人身份的肯定,但是由于当时黑人文坛上“抗议文学”的流行,这种对黑人生活的诗意描写就显得不合时宜。《他们眼望上苍》是赫斯顿的代表作,这部小说没有像当时的主流黑人文学那样表现强烈的种族冲突和对种族歧视和压迫的抗议,因此一发表就遭到黑人作家的批评,受到冷落,被埋入岁月的尘埃之中,直到女权运动高涨的20世纪70年代,才从尘封的历史中被发掘,现在,它被西方学术界誉为美国黑人文学,女性主义文学和20世纪美国文学的经典,第一部黑人女性主义文学作品。目前,在西方兴起了“赫斯顿热”,据四川大学程锡麟教授搜集整理的资料表明,从70年代初起,除了大量的论文之外,关于赫斯顿研究的专著多达70多部(仅程教授搜集的书面材料所知,难免还有遗漏),进入21世纪,几乎每年都有关于赫斯顿研究的新论著出版;国内目前还没有单独研究赫斯顿的专著,只有少量论文。从国内外研究现状来看,对赫斯顿的研究的辐射面比较广,仅对《他们眼望上苍》这部小说的研究,有从女性主义角度,有从文化批评和跨文化研究的角度,有从后殖民的角度,还有批评家把此作品视为融合了现实主义、传奇文学、神话、宗教、心理学和怀旧情绪的一部现代小说。选题意义:有很多论文都对小说中的女主人公珍妮的身份问题进行了探讨,将珍妮看作是独立追求自我,寻找自我,拥有自我主体性的新黑人妇女形象,珍妮的这一形象是在她的三次婚姻经历中确立的,婚姻是她寻找自我的必经之道,但也正是婚姻掩盖了作为黑人女性的珍妮深受种族压迫和性别压迫的事实,掩盖了黑人女性不为人知的深层痛苦,珍妮作为黑人女性的主体性是在婚姻之外来确立完成的,珍妮在婚姻中渐渐成熟,婚姻只是促使珍妮主体性重建的因子,但决不是唯一的依靠。本论文的选题意义在于剥开珍妮三次婚姻生活的实质,探讨处在种族主义和性别主义双重重压下的黑人妇女生活的惨痛现实,揭示在合法的婚姻、真正的爱情名义之下,黑人女性无法摆脱的“他者化”身份。研究方法:本论文主要聚焦于《他们眼望上苍》中的家庭琐事,细致地分析黑人女性处在种族压迫和性别压迫下的“边缘之缘”的身份问题以及由身份问题反映出来的存在于美国黑人群体中的种族和性别问题。综合运用黑人女性主义和后殖民女性主义理论对黑人女性主体性丧失的原因、表现及主体性的重建进行研究,结合黑人女性主体性建立问题,本文还对黑人种族主体性的重建问题作出了大胆的有益的探讨。本文从以下三个部分展开论述:第一部分对美国黑人女性的身份问题进行概述。黑人妇女,首先是黑人,种族歧视是她们的第一生存困境;其次作为女人,性别压迫是束缚在她们身上的另一道枷锁。在黑人妇女的生活领域中,种族歧视和性别压迫是最鲜明的特征,这两者深深地影响着她们的身份确认,她们是美国社会中最沉默、最无助的群体,艰难地行走在最危险的社会历史的“边缘之缘”,小说女主人公珍妮的外祖母南妮的遭遇是美国黑人女性这一特殊身份的历史性表达。第二部分具体分析美国黑人妇女“边缘之缘”的身份形成的原因,主要原因就是“种族主义”和“性别主义”,二者具有同质性,将对象“他者化”,体现出霸权、压制和暴力,而且种族压迫更加深了种族内部的性别压迫,黑人男性可以将种族压迫的痛苦转嫁给比他们更弱小的群体——黑人女性,以此获得心理上的满足和平衡。第三部分展现黑人妇女试图跨越“边缘之缘”,改写历史身份,重建主体性的努力,伴随着自我意识的觉醒,黑人女性反抗的声音“浮出历史地表”,表现出反抗男性霸权的勇气和力量,最终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身份:一个拥有主体性的独立“自我”,同时,还探索出了一条建立种族主体性的道路:这就是摧毁白人主流价值观的影响,坚守黑人民族固有的价值观念,发扬黑人民族传统文化。论文的结语部分,在对全文进行概括性总结的基础上,尝试性地分析了作为黑人女性代表作家的赫斯顿的文化立场:她不是一个狭隘的种族主义者,也不是一个狭隘的女性主义者,在她的作品中看不到剑拔弩张的种族冲突和性别冲突,她致力于构建一种和谐的种族文化和性别文化,以关注全人类的文化精神作出了超越时代的努力,为后世黑人女作家树立了光辉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