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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谊是西汉初期的政论家,其《过秦论》大约写于文帝二年(前179年),文章以“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立论,借秦王之“过”为汉作鉴,体现了贾谊的政治识见,产生了较为深远的历史影响。本文以《过秦论》为主要研究对象,重点探讨以下三个问题:第一,《过秦论》的分篇情况。关于此文的分篇,自东汉至近代,有“两篇”说与“三篇”说,均立足于班固“五十八篇”一言,然班氏此一说法已非贾谊书原貌,较之更早的司马迁则主张不分篇。再者,题为《过秦论》贯三主之“过”,联系贾谊当时书写情境以及《新书》其他篇章的情况综合来看,《过秦论》实为一篇,无分篇之由。第二,《过秦论》的思想内涵。《过秦论》述及始皇、二世、子婴三主,然叙述侧重点不一,大致沿着由实而虚的顺序书写;作为《新书》首篇,《过秦论》一文无论是从写作时间还是从思想内容上来看,都表现出了一种“导先路”的作用,这主要体现为微观层面的“任贤亲民”、“谨言慎行”、“轻赋省刑”、“重本保民”四个方面,以及宏观层面的“前车之鉴”、“怀仁行义”、“安邦定国”三个方面;“过秦”在汉初政论文中蔚为风气,除贾谊之外,致力于论述“秦过”的尚有陆贾、贾山二人,与《过秦论》相比,陆贾《新语》“应命而造”,故事性强,实践力度较弱,贾山《至言》“以秦为谕”,名为“秦过”,实则转向他处立论。第三,《过秦论》的精神影响。作为政论文的楷模,后世诸人如苏轼、柳宗元、王安石等既深谙此文,更神旺贾谊其人。这种精神影响体现为他们政论文中都保有一贯的品格,即强烈的忧患意识、浓厚的政治热情以及激切的政论辞风。忧患意识或以史为鉴,或直指时弊,政治热情不因年龄高低、官职贵贱而有所衰减,政论辞风的激切既表现在对皇帝和大臣的无所顾忌上,也表现为对现状的哀痛、对不作为的控诉以及对人生理想和治世理想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