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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栖息环境而言,洞栖性蝙蝠既是翼手目动物中最重要的类群,也是洞穴生态系统中能量流动和物质循环的关键种团,因此洞栖性蝙蝠种类、数量、分布及行为等方面的研究具有非常重要的生态学与保护生物学意义。可是,由于洞穴环境的特殊性,对洞栖性蝙蝠的数量调查一直缺乏令人满意的研究方法,传统的研究方法通常费时费力且效果不好。鉴于洞栖性蝙蝠生态研究的迫切需要,本文尝试性地将目前国内外普遍使用的红外相机技术应用于洞栖性蝙蝠的野外生态研究,虽取得了一定的应用效果,但也发现了一些新的实际问题。基于解决新问题的反复试验,本文提出了一种新的方法以更好地满足洞栖性蝙蝠数量调查的实际需要。在野外研究过程中,我们还发现了与洞栖性蝙蝠有暂寄生关系的陆生吸血蛭类新属种。主要研究结果如下:1、虽然洞穴环境黑暗潮湿,蝙蝠个体小且具有快速飞行的能力,但我们的尝试研究指明红外相机技术不仅可用于洞栖性蝙蝠的野外生态研究,而且还有一些新的发现,如通过红外相机摄录的视频显示,中华菊头蝠(Rhinolophus sinicus)具有重复利用同一栖挂位点的“栖点偏好性”;大蹄蝠(Hipposideros armiger)在繁殖育幼期可能存在教导幼蝠飞行的行为模式——“教飞行为”。近年,反复多次的试验发现,不同型号的相机在使用效果上虽存在一些差异,但普遍存在触发速度慢、电池供电不足、不能持续摄录、视野窄、画质不良、易生锈污损等问题。2、为解决红外相机技术在洞栖性蝙蝠野外生态研究中的缺陷,本文发明了一种新的装置——野外便携式主动红外录像装置。该装置与红外相机相比,可二十四小时无间断的摄录蝙蝠种群的行为活动视频,且视野广、画质较好。将其布设在洞口时,可清晰记录蝙蝠进出洞的数量与时间,若布设在蝙蝠种群附近则可摄录到蝙蝠的各种活动情况,因此具有较好的推广应用前景。3、尽管新装置具有明显的优势,但需要结合传统的调查方法才能获得有关洞栖性蝙蝠种类组成的可靠信息,因此我们采取传统的进洞调查方式,于2017年度对8个样洞进行了蝙蝠种类与数量的逐月调查,累计记录蝙蝠4科13种10000余只次,其中大蹄蝠和中华菊头蝠为优势种。不同月份的蝙蝠数量和物种数均不同,其数量峰值出现在8月,低谷出现在10月,而物种数的峰值为10月(10种),低谷出现在6月(6种)。对蝙蝠每月数量的分析发现,大蹄蝠的数量变化显著地影响了本区域的蝙蝠数量组成,并且很可能对多种蝙蝠产生了较大的竞争压迫效应。此外,我们还发现洞道长、洞口大的溶洞中蝙蝠的种类和数量明显高于洞道短、洞口小的溶洞,表明洞栖性蝙蝠倾向于栖息在大中型溶洞中。4、在进行洞栖性蝙蝠的野外调查期间,我们在湘西州的几个溶洞中发现了一种营暂寄生生活、吸食蝙蝠血液的陆生蛭种。基于形态比较和线粒体COI基因序列等特征的综合分析,将其鉴定为山蛭科1新属1新种,命名为中国洞蛭属(Sinospelaeodella gen.nov.)武陵洞蛭(S.wulingensis sp.nov.),该新属还包括分布于云南的由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杨潼先生于2009年发现的洞穴山蛭(S.cavatuses comb.nov.)。尽管武陵洞蛭与洞穴山蛭外观较为相似,但可通过体型大小、眼点特征、消化系统和基因序列的差异予以明显区分。5、目前,我们仅在湘西州域内的6个溶洞中发现了武陵洞蛭的分布,其海拔介于337~1043 m之间。在洞内,该蛭种栖息于温暖潮湿的洞顶岩壁,周围气温10.9~22.1℃,相对湿度82.3%~100.0%,大气压966.5~988.0hpa。武陵洞蛭雌雄同体、异体受精,全年繁殖,幼体2~4月较多,繁殖体9~10月较多,并可通过吸附于蝙蝠的体表进行洞内或洞间的种群扩散,其种群动态与蝙蝠的活动节律密切相关。同时,还观察到武陵洞蛭可吸食多种蝙蝠的血液,但似乎对人体、老鼠等动物的血液不感兴趣,是否专一性地吸食蝙蝠的血液值得深入系统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