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花卉是中国文学中常见的吟咏对象之一,并且具有丰富的文化蕴涵。本论文试以花卉文学为研究对象,意在将花卉文学放在整个花卉文化的视野下梳理其审美特性,并以唐宋时代花卉文学审美意识的纵向比较来印证花卉文学审美意识的衍变规律。
选择花卉文学作为研究对象,是因为花卉学在现代日益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而从文学、文化学的角度来研究是其作为一个独立学科必不可少的重要的组成部分,同时也将古代诗学的研究放在一个更加广阔的视野下,体现了对古代诗学研究的开放意识。而选择唐宋时代花卉文学的审美意识作为切入点,因为在整个花卉文学的发展过程中,唐宋时代是花卉文学发展的重要时期,其政治、经济、及思想文化的发展都为花卉文学的繁荣提供了基础。同时两个时代对花卉美的抉发、演绎既体现了审美认识一脉相承的递进性,又体现着各自时代审美文化心理的特色。
全文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探讨文化视野下的花卉,具体从花卉的生殖-生命底蕴、花卉的实用价值、以及花卉的人文气息三个方面对花卉做一个全局性、深层次的把握。花卉的生殖-生命底蕴是先民在对包括花卉在内的植物最原始的认识。我们的祖先依赖大自然,时刻感受到其伟力,或饱享其恩赐,因此对大自然中的事物也最为崇拜。在先民的观念中,花草是既亲切又神秘的,他们虔诚地笃信着花草能带来人丁兴旺的福气,带来战胜灾难的神力,这种原始的对生命生殖的崇拜使得花卉最初的文化意蕴是以关注生殖、热爱生命为基本底蕴的。在花卉的实用价值方面,本文主要介绍了古人对花卉药用、饮食、配饰、花香的利用,虽然花卉的价值远不止这些,但这几个方面与古人生活有着最直接、最密切的关系。古人对花的认识并不仅限于花卉带给人们的物质层面的利益,而是有着更为深刻的哲学、美学思想意蕴。中国传统儒道释思想都认同人与自然的“一视同仁”、“万物与我为一”、“众生平等”的同源、同类性。在此基础上,古人通过“依类象形”的方式找出两者之间存在的类同性:花开花谢、草木枯荣所体现出的生命不断流动变化的时间性特征与人类个体生命的必然终结都具有本质意义上的属性,这些有生命力的花木是与动物、人类在本质上相同的自然之物,都是天地孕育出来的,与人类同源、同类的生命体。而有关花卉的文学正是深深的植根于古人对花卉的文化意蕴的体悟中进而开花结果的。
本文的第二部分是对花卉文学的审美特性进行分析、总结。具体从花卉自然审美属性的多样性、主体审美姿态的多样性、花卉文学中花意象的多样性三方面总结出花卉文学审美价值丰富性的特点,并且从花卉品格美的专属性、主体审美风格的专一性两个角度阐明了花卉文学的审美认识是一个逐步深化的渐递性过程。由于花卉是一种具有生命的自然之物,花卉的欣赏是一项特殊的审美认识活动,除了受审美主体的知识水平、情绪条件、所处时代背景等影响之外,还受花卉自然属性的制约,因而研究花卉文学的审美特性必须从作为审美客体的花与作为审美主体的人两方面分析。花卉自然审美属性的多样性是因其生长习性、形态、色彩、香味等自然属性的多样性为文学审美提供了可供选择的丰富性。主体审美姿态的多样性包括旁观式、以人为主式、以花观花式以及俯瞰式的审美姿态,这实际是体现了审美过程中物我关系的不同。花意象的多样性体现在不同的花卉有不同的意象,同一种花卉也因审美主体的不同、时代文化背景的不同花的意象也会不同,而且花意象还可与其他意象组合体现出内涵更为丰富的咏花范式。这三种多样性共同构建了花卉文学审美价值的丰富性。而无论是花卉品格专属性的确立还是主体最终形成独特的审美风格都遵循着审美认识过程渐进性的规律。
第三部分分析了唐、宋两不同时代花卉文学的审美意识。这两个时代花卉文学的审美意识既有前后相贯的继承性,又体现出不同时代思想、文化、经济、政治风貌的差异性导致的审美意识的衍变。从中可以看出截取两个不同时代花卉文学的审美意识,因各自时代精神、思想文化、政治背景的差异体现的花卉文学审美意识的不同,这两个时代截面既是整个花卉文化的缩影,又从个性中折射出花卉文学的审美特性。本部分在具体论述中主要从各自时代审美意识的形成、衍变成因以及各自时代整体审美意识的表征两方面进行探讨。
总之,本文尝试从美学的角度对花卉展开全方位的文学、文化研究,籍此去解读民族审美文化、时代审美心理、主体审美意识及其与审美客体的关系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