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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启蒙作家雷玛勒曾说:“(约翰·弥尔顿)他没有前辈;也没有任何的门徒。”他的话道出了弥尔顿独特的创造性和个性。但这并不是说弥尔顿的思想存在在真空中,他恰恰是吸收了欧洲语言,文学和神学的整个传统,并把它们浓缩进自己的作品中。因此,只有当我们认识到弥尔顿对欧洲史诗和神学传统的继承和借用,我们才可以理解《失乐园》是一部具有怎样的超越性和创造性的伟大作品。只有当我们把他的思想放在神学传统的范畴内,特别是他受益颇多的后改革宗神学的语境内,我们才可以理解弥尔顿的神学思想和成就。因此,本文将《失乐园》的解读置于十七世纪后宗教改革及新教神学的背景之下,剖析弥尔顿对自由、救赎、原罪、归正等核心神学问题的阐释。本文的主要内容包括:绪论部分的内容主要包括国外(欧美国家)对《失乐园》研究的三个阶段情况和《失乐园》在国内的定位与研究情况;出现在《失乐园》中的各种神学流派及其教义中对自由、救赎的解释;弥尔顿的《论天主教义》中关于自由、救赎等核心神学问题表现出的独特的神学观。第一章讨论了弥尔顿通过《失乐园》中的以撒旦、彼列和亚必迭为首的众多反叛天使,向世人呈现出何谓“魔鬼神学”,包括魔鬼神学的源头、魔鬼神学的核心思想、魔鬼神学的本质、魔鬼神学对认定自由,以及弥尔顿对魔鬼神学的反驳。弥尔顿在诗歌的开头两个部分描述魔鬼神学的真正用意以及这部分内容在整个诗歌中的作用。第二章讨论《失乐园》中,弥尔顿神学的普救论对阿民念或者亚目拉督派神学的普救理论批判和发扬。阿民念和亚目拉督派神学都继承了改革宗正统对“宿命”的区分,在《失乐园》中,弥尔顿摒弃了改革宗正统对“注定”的拣选和“注定”的遗弃的严格区分,将拣选认定为一种普遍行为,而遗弃被看作是人故意拒绝上帝的恩典的暂时行为。这首诗重构了宿命论神学,超越了后改革宗“命定论”的整个概念框架。第三章讨论了在《失乐园》中,弥尔顿对上帝的自由的定义与多种神学传统的关系。在强调上帝的创造行动的绝对自由上,他与阿民念神学分道扬镳,而更接近改革宗正统神学;在描述三位一体中的圣父与圣子的关系时,他采用的是阿民念神学的观点,强调的是“圣父生圣子”的自由的偶然性和随意性,但与改革宗正统神学和阿民念神学都有根本上的区别。弥尔顿在《失乐园》中还明确了,上帝的任意的自由是所有所造物的自由的基础与前提。第四章讨论弥尔顿通过亚当和夏娃阐释了上帝赋予人的理性在自由选择时的重要作用,人的堕落与背弃上帝是自由的本性使然,还是人的非理性的天性使然,人自由地选择了堕落是自我的释放,还是自我的囚禁,人为何需要上帝的恩典。但从人的自由的本质上来看,人的自由也是可变的,人的自由使得人能够选择不自由,因此就否定自由本身,从而陷入了堕落的精神奴役之中。第五章讨论了《失乐园》中弥尔顿的归正观。弥尔顿认为原罪的本质在于人的自由对上帝的意志的违逆;强调恩典的必要性,认为恩典是所有善的开端,延续和成就,并指出没有人与恩典的合作,就“没有人能想到、愿意或实践任何善的事物”,但强调“恩典的施与”并非不可抗拒;强调上帝的主权统管着一切,人只能在上帝的知识之光的照亮下才能认识自己,并认识自己的罪,因此,个人及群体的生命都必须接受上帝的管治,要以基督为中心,不断地以检讨自己的神学是否符合《圣经》,这就是不断归正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