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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孟子》一书为分析对象,讨论了孟子的整体观思维。 整体观思维虽然涵盖了内外、我人、家国、私公、己群、知行、心物等等诸多方面,但是具体的文字所涉及到的,往往只是其中的一个或几个部分。有见于此,作者先分三个部分讨论了整体观思维的几个重要表现。 文章的第一部分讨论孟子的“王天下”理想。以时间为序,作者分析了孟子在宋国、滕国、魏国、齐国的言论。虽然面对的是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君主,孟子的言论在表面上也是针对君主不同的个性和不同的语境而发,他所坚持的其实是一贯不变的行仁政、王天下的逻辑。由于他的整体观思维,孟子固然也常常论及非常基础性的经济问题,但包裹在包打一切的整体方案和唯我正确的绝决态度之中,他的一些部分合理的见解也失去了价值。孟子的“王天下”逻辑非常简单,但简单并不等于可行,由于对当代史和国家机器的忽视,他总是把复杂的政治操作问题简化为道德问题,并由此论证出非此即彼的结论和一蹴而就的过程。这样,他看似完美的设计其实只是空想,他一再不顾现实而坚持的信念只能带给他一再的失败。 文章的第二部分讨论孟子的“家国一体”思想。以家国为一体应该并不是孟子的原创思想,但在他身上,这一思想的表现非常明显,这也是他的整体观思维的一部分。一方面,孟子认为可以以齐家为出发点,发用为治国和平天下。另一方面,孟子言论中的国也完全象是一个家,其等级制度是不可改变的,国家机器也几乎不存在,制度更是完全附属于国君个人。 文章的第三部分讨论孟子的知行一体、天人一体等思想。这是他的整体观思维的理论根据所在。在孟子的理论里,心既能上通于天(或者说天是心的根据,当然,在整体观思维中,这样的区分是无意义的),又能自然地发用为行,或由“我”及“人”。超越性的心的存在也成为孟子和后世的宋明儒家建构“道统”的工具。 在分析了整体观思维的众多表现之后,文章的第四部分专门讨论了《孟子》中很短的一章,即淳于髡问男女授受不亲一段。从孟子所习用的类比论证(这一方法正是从整体观思维中获得合法性的)入手,作者对孟子的不当类比做了分析,由此说明整体观思维的空疏。 以上部分,作者从《孟子》的文本出发,讨论了他的整体观思维模式。但是,《孟子》文本记录下来的,不完全是孟子可以自圆其说的一个整体。在文章的最后一部分,作者讨论了这些对整体观思维模式提出挑战的内容(它们的背后,是无法忽略的真实的历史和现实),以此说明整体观思维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