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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场之上的雄起雌伏是科举制下的常态,科场之外的公开干谒则是唐人世界的科考风尚。唐代科举干谒浪潮侵袭着科举制下的诸多群体并导引科举制度的演进。干谒浪潮侵袭之下的唐代举子,其科考生活便不限于习业苦读、科场一决。科场之外风尘仆仆的干谒之旅也是多数举子的共有经历,举子的生活池水因干谒之风再难水波不兴。科举干谒是唐人世界的一大社会风尚,干谒风尚的形成与唐代科举取士的诸多特征以及科考话语权的分散态势相关,科举干谒的背后是更为广阔的社会图景。科举仅是唐人入仕的门径之一且取士有限,而唐代试官、他官以及其他群体对科举话语权的分享以及科试不糊名的做法等都为干谒营造了空间。唐代所设的诸多取士科目中进士科得人青睐,而进士试杂文中诗赋这一文体后来者居上。取士标准的变化与干谒浪潮则互为因果,彼此强化。此外,唐代科举取士总额有限且地域差距显著以及取解具有时效性等特征都增添了科场的竞争氛围并强化了科举干谒风尚。干谒空间为举子提供了展示自我才学的另一场域,科试一决以定去留的偏颇有所规避的同时科场秩序的紊乱也屡见不鲜,待后世糊名、誊录等科考规制普及后干谒风尚渐息。逐马蹄之尘,怀文卷以投是唐代干谒风尚下多数举子的生活常态。干谒奔波的生活不单单是才学之间的较量也是对财力、心理等多维度的考验。举子为科举干谒一事需要承受经济、身心等多层面的负担。干谒出行时交通、寄宿等问题的解决,谒见他人的物资准备等都需要举子付出实际的经济投入。经济压力之外,不期而遇的心理挑战也时常潜伏在往来奔波的干谒之旅中。干谒一事所引发的祸患同样需要举子作出应对,举子在奔波干谒的风尘中时常经受身心的双重考验。干谒之人千万数,干谒不得已的叹息声道出了如影随形的同伴压力。应对竞争举子会在干谒对象的选择、投献策略的选用、干谒文本的书写等层面运用一定的技巧,而这些无不透露干谒竞争的激烈态势。此外,举子对待干谒一事所展现的百态心理同样指向科场的激烈竞争。本文最后聚焦干谒之下的官僚,官僚对于科举干谒行为的回应与唐代科举制下举子的处境实际是一体两面。官僚这一社会群体有其所享有的政治权力以及社会名望,分享科举话语权的官僚自是举子干谒的佳选。唐代举子社会地位的提升,举子与官僚之间的利益联结也是干谒风尚得以存在的一大缘由,而官僚对于干谒之举的多种回应恰可反观举子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