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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辰翁是宋元之交具有民族气节的著名遗民,也是一位诗、文、词兼擅的学者型作家和文学评论家,在文学史和文学评点史上处于重要的地位。但是在元、明、清三代,刘辰翁的研究少人问津,有的只是只言片语的简短评述,谈不上系统的研究。直到清末,情况才稍有改观。迄今为止,人们对刘辰翁研究的重点是词,但却很少对《须溪词》做一个系统的全面的研究,而且从现状来看,《须溪词》的研究虽然数量相对较多,但研究者对《须溪词》的研究基本上是在况周颐《蕙风词话》和厉鹗“送春苦调刘须溪”的论断中打圈,一是关注《须溪词》与辛词的关系,二是把其中的节令词和送春词作为研究的重中之重,而刘辰翁的节令词和送春词的主题却是一致的,多是借此来抒发家世之感与亡国之痛。且这两部分在《须溪词》中所占的数量不是很多;《须溪词》中还有大量的写景、唱和、咏物、祝寿之作,在数量上远远大于节令词和送春词之和。尽管节令词和送春词是其中颇有光彩的部分,但作为严格意义的研究,对其他题材也是不能忽视的。只有审视了作者作品的全部内容,才能对作者作品作一个比较客观和公正的评价。因此本文想对《须溪词》的研究现状、题材、艺术特色作一个全面系统的论述。刘辰翁独特的人生历练铸就了他强烈的爱国情怀,而后世学者研究其词作的眼光多放在其抒发亡国之恨的时序词上,从而忽视了刘辰翁其他题材的词作。其实,须溪词的题材很广泛,大体可分为时序词、寿词和唱和词、写景咏物词。时序词又可以分为伤春悲秋词和节令词。伤春悲秋词中最为大家熟知的是“送春词”,因南宋亡于春天,故送春与亡国暗合,但是,不可把须溪词中的“春”完全等同于“宋亡”,咏春词和伤春词中“春”还有更大的意蕴。咏春词的范围最大,只要是须溪词中有关春天的词作都可以概括进来,其次,伤春词的范围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借春天伤感时间生命流逝的词作,二是以春喻国事,并寄以家国、身世之感的词作。也就是说:咏春词包括伤春词,伤春词包括送春词。故须溪词中的“伤春”主题既继承中国传统的“伤春”主题而来,又有自己鲜明的时代特色,集中体现了“无枝可依”的遗民心态。刘辰翁先后写了二十多首节令词,多以元夕为题,其之所以创作了这么多的元夕词,与他“为斯文,争一脉”的历史使命感有关。因为上元节在宋朝不仅仅是一种岁时节令,它还有着丰富的礼乐文化内涵,且临安上元的景况往往是宋朝盛衰的象征,故刘辰翁的须溪词中有强烈的“临安”情结,其元夕词是以故国之思为题旨的。须溪词中寿词与唱和词常交织于一体,很多寿词是词人与朋友之间互相祝寿答谢之作,我们把这类词也纳入唱和词中,叫祝寿唱和词。须溪词中的唱和词能反映江西遗民词人的群体关系及志趣,更重要的是它反映了刘辰翁遗民心态的嬗变。另外还有三首自寿词,反映了刘辰翁晚年时不如忘却寄托佛道的情感倾向。须溪词中有大量的写景词和咏物词,其写景词多与时序词杂糅在一起,本文探讨了其几首接近姜派空灵风格的写景词。刘辰翁的咏物词可作为辛派遗民咏物词的代表作,它既继承了宋朝咏物词形神兼备的特点,又在抒情方式上打破了传统咏物词对情景交融自然化的刻意追求,常入情忘物,直接抒情,甚至直接议论。须溪词的艺术特色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1.以词载史,以文为词。2.语言率真,随心而发,不假追琢。3.中锋达意、以中声赴节的表达方式。4.哀伤凄厉的情感基调。这些艺术特色的形成既与刘辰翁的个性气质有关又与刘辰翁对稼轩词风的继承和发展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