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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乌托邦小说一般通过构建极端化的可能世界来揭示和批判现实问题,而人类生育经常成为此类小说的一个重要主题,但国内外研究却未对反乌托邦小说中的生育主题予以足够的关注。本论文选取《美丽新世界》《使女的故事》与《别让我走》三部生育反乌托邦小说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分析小说中人类的生育前景及其政治意蕴,探讨生育与政治之间的复杂关系。本论文运用福柯的权力政治与阿甘本的生命政治理论,结合鲍德里亚的消费社会、法鲁迪的“反挫女权”学说、以及布拉依多蒂的后人类主义思想,试图揭示英语反乌托邦小说中生育的政治内涵。第一章以科学主义和资本主义为视角,分析人类生育在《美丽新世界》中被禁止所体现的政治与意识形态内涵。在优生科技与消费神话的双重操控下,人类生育因被弃置而逐渐失去延续生命的价值。小说批判了权力集团为维持政治秩序的稳定而禁止生育的极端手段。第二章结合《使女的故事》中基列国对女性身体进行政治干预的历史背景,探讨小说中政治权力对生育的操控和对人权的侵犯。作为生育主体的使女如同“神圣人”,其生命被暴露在双重暴力之中。然而使女却在反思与见证中获得了政治意识,并通过克服自我与政治合谋所产生的“主动忽视”,来抵制基列神权对其生育的征用。第三章从科技规划、政治权力和隐喻书写三方面入手,通过探讨《别让我走》中克隆技术与政治权力对人类生育的干预,揭示科技发展背后所隐含的生育权力与生命本质问题。小说通过描写未来克隆人的悲剧命运,不仅如传统反乌托邦叙事作品一样具有深刻的批判性,而且再现了“后人类”时代人类生育可能被克隆技术替代的生育困境。这三部小说构建的黑暗的生育图景表明,生命的延续容易成为权力之诸种规划与算计的重要对象。权力者还有可能将个体生命弃置为“神圣生命”,通过构建“例外状态”对生育直接进行管理和控制。通过以上论述,本文认为,英语反乌托邦小说中的生育始终无法摆脱科技的干预与权力的侵袭。无论是被权力集团禁止,还是被基列神权征用,抑或是被克隆技术替代,人类生育在政治的规划下均展现出不断异化的黯淡前景。反乌托邦小说家通过描写生育政治化的暗景,对现代社会的人口与生育问题发出了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