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我的家

来源 :江门文艺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nc_xujian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我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但在我心里,有时又有一些愁肠。我今年19岁,可我身边的人都说我的思想就像25岁的人那么成熟。也许,这和我的家有关吧。
  一提到家,我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的酸痛。我已经有两年没回家了,我的家不知变成了啥样。一提到家,可能有的人会想到家的温暖,有的人对家有一股浓浓的思念之情。而我,对家是无限的落寞和失望。在外的游子哪个不眷恋自己的家呢?有时看到同事从家里回来的那份喜悦,和回家的那份激动,我就不能自已地想家,可我的家没有温暖。
  我是一个重庆女孩,出生在一个小镇上。我爸妈是自由恋爱结婚的。那时,我爸做豆腐生意,还开了一个零食小卖部,我们一家过得很幸福。
  记得小时候,我想吃零食就随便拿来吃,同学们都很羡慕我,也很喜欢和我交朋友。我家还年年被评为“五好家庭”,我和弟弟每天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转眼,我上了初一,弟弟读五年级。我的成绩不错,老师经常夸奖我,我爸妈也对我的学习很放心。我以为这种好日子会伴着我长大成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我读初二时,我的家开始慢慢地变化。
  初一的暑假快过完时,爸妈告诉了我们姐弟俩一个好消息,说他们打算在县里买套四室一厅的房子,叫我们去看一下。我简直高兴得难以用言词形容。我们全家就在第二天去看了新房子,我和弟弟都非常满意。我爸先交了一半的房钱,把那套房子定下来了。
  初二开学了,我还是照常学习。有一天,我放学回家,无意中听见爸妈在吵架。由于好奇,我就悄悄地跑过去,只听到爸爸说:“小凤,我不就输了几十块钱而已嘛,你发那么大火干什么?我下次不去打了不就得了?”我妈却没有一点原谅我爸的意思,说:“我不管你怎么说,你去打牌就是不对,你要给我写一份保证书,我才放心。”我爸沉默了很久,才写下了那张保证书。我总算放心了。
  晚上吃饭时,我故意看着老爸,说:“爸,我们学校有一个同学的爸爸是个赌鬼,每天打牌,输得很惨。他整天都骂他儿子,还不拿零用钱给他,而且家里输得精光,把他老婆也气走了,看着非常可怜。”
  爸妈听了我的话都以为我听到了他们吵架,十分紧张地看着我,很愧疚。
  这件事过后,隔了三个月,我爸没打牌了,我以为我家没事了,可惜,我爸还是无视于那张保证书的存在,而且连我妈也跟着陷进去了。
  那天,我爸提了很多东西回来,满脸笑容。我和弟弟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好东西。我爸给我们每人买了一件衣服,很好看,而且还买了很多我和弟弟爱吃的食物。
  我好奇地问:“爸,你是不是卖了很多豆腐赚了很多钱?”我爸笑得很神秘,说:“你爸时来运转了。我去玩了两把牌,赢了几百元。”
  我听了很生气,说:“爸,你不是写了保证书说不赌博了吗?你干嘛还要去赌?这次你赢了是运气好,但如果输了呢?”我爸笑着看看妈,说:“你爸不会输的,我只是随便玩玩而已。”而我妈也没说什么,可能被钱冲昏了头吧。
  我很担心,如果我爸迷上了赌博,我该怎么办?我生气地说:“妈,你一定要盯爸严一点,不要让他去打牌了。他这次走运,下次可不一定有那么好运。”我妈无所谓地说:“我们的事,我和你爸会处理好的。”我爸却笑着说:“女人就是没男人有远见。”
  日子就这样过着。我爸开始整天不回家。我妈刚开始还在家里乖乖地等,可后来,她也整天不回家。他们每次回来都买很多东西给我和弟弟,还拿了很多零用钱给我们花。我问他们为什么老是不回家,他们就对我说生意很忙。我那时也进入初三了,繁重的学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也没特别注意他们的事。
  一个星期天,像往常一样,我爸妈很高兴,就带我们去逛街。他们还说我们要什么都尽量满足我们的要求。上了街,我们才逛了一会儿,每经过一个麻将馆,里面的人都好像跟我爸妈很熟悉,都叫他们进去玩两把牌。由于顾虑到我和弟弟,他们就没去。刚开始我还不以为然,但是,随着越走越远,每经过一家牌馆,那些人都叫我爸妈进去。我越听越气,就问我爸妈怎么回事,他们只是笑着说:“我们认识的人多,有什么好奇怪的?”
  走到一家很大的麻将馆时,那里的老板笑嘻嘻地叫我爸妈进去玩一下。我实在看不惯,就对那个老板说:“你不要叫我爸妈了,他们是不会进你这个破牌馆的,不要打扰我们逛街!”
  那人听了一点也不生气,还对我说:“你爸妈在我这里可捞了很多钱,说不定你手上的东西还是从我这里捞去的呢。”
  我一跺脚,不悦地说:“你不要做白日梦了,这可能吗?”
  他还是笑着对我爸妈说:“你女儿真活泼。”我听了真不敢相信,天下还有那么厚脸皮的人。
  过了一会儿,我爸就拿给我和弟弟一人50元,叫我们随便去玩。我知道,他们又要去打牌了。难怪他们这几天老是很晚回家,原来他们一直都在打牌。我的心一下子就冷了。看着他们走进那间麻将馆,笑眯眯的样子,我好伤心。我对弟弟说:“弟,我们进去把爸妈叫出来好不好?”可没想到,弟弟却说:“姐,你就不要管爸妈了。我要去玩游戏了,可没空和你一起胡闹。”说着,他就一溜烟的跑了。我气得直跺脚。
  现在可好了,好好的一家人来逛街,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怎么会都变了呢?
  我一个人失望地回到家,到了晚上10点,弟弟才回来。我睡不着,总担心着我爸妈。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爸妈的声音了,有一丝喜悦,可仔细一听,他们在吵架,又听见转动门锁的声音,紧接着,他们的吵声大了起来,好像是为了牌而吵的,妈说爸打错了牌,爸又说没打错。
  我听着他们越吵越大声,就跑出来大叫道:“你们不要吵了!爸,妈,我还要睡觉呢。我知道,这一阵子你们都在打牌,可是你们想过我和弟弟的感受吗?我们每天回到家都没一个大人,冷冷清清的。打牌对你们就那么重要吗?难道你们想像我同学家一样搞得家破人亡吗?”
  我爸听了,“啪”的一声,给了我一记耳光,打得我眼前金星直冒。他还指着我说:“你这个死丫头,管起你老子来了?我们没给你吃没给你穿吗?对你爸那么凶。”我爸还想来打我,我妈拉着他说:“不要打了。你今天是怎么了?”听见妈这么说,原本坚强的我终于泪流满面。我真的好伤心。长那么大,爸今天是第一次打我。我突然觉得,我的家变得像冰库,没有一点温暖。
  自从那天的事过后,爸妈对我很好,好像觉得对不起我似的。但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书也不想读,我有点着急了。
  那天,我回到家,看见爸妈坐在邻居家的麻将桌旁开心地打着麻将,我就回去了。一进屋,看见好像几天都没卖的零食,地上一大堆零食袋,弟弟一边啃着方便面一边玩着游戏,真令我心寒。我对弟弟吼道:“弟,你怎么不煮饭吃,而在这里吃零食?”
  弟弟看见是我,放下游戏机说:“姐,爸妈这几天都在邻居家打牌,没有回来,家里也没人煮饭。你知道,我不会煮饭,所以,只好吃零食,吃得我这几天都没力气了。不过,你回来了,我又可以吃饭了。”
  “弟,爸妈懒你也跟着懒吗?把家里搞得那么脏也不会扫一下,这个家已变得像个鸡窝。”这时,隔壁传来一阵阵麻将声和嬉笑声。我跑过去,看见他们还在打着牌。
  “妈,你们不要打了,回去吧。”我用哀求的声音说,过去拉了妈一下,可我妈没理会我,还是专心打她的牌。他们就像没有看见我似的,根本就忘了我的存在。我不知怎么的,好想把桌子给他们掀了。我脑中这么想,真的这样做了,上前把桌布一拉,麻将被我搞得满地都是。
  很多人都吃惊地瞪着我,我一点也不害怕,大声地对他们说:“爸,妈,你们看看我们的家还像家吗?弟弟每天都吃方便面,你们管过没有?你们难道不知道打牌只会给家带来灾难吗?”爸妈听了都发火了,我爸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不要在这里丢人了,把我们的脸都丢尽了。”他还想过来打我,被那些人拉住了。
  我看着他们,觉得好失望好失望,就跑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理弟弟喊我。一会儿,我听见爸妈回来了,他们嘴里还在不停地骂我。我爸一进门就猛敲我的门,还说要打我。
  我真的好想一刹那间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不知怎么的,我一点也不怕,从容地把门打开。看着凶神恶煞的父母,我还是理直气壮地对他们说:“你们打牌就是不对,难道我叫你们回来有错吗?”我爸拿了一根棍子就往我身上打来。我当时没有哭,只觉得我的心死了。我也没逃,我只知道,当那棍子落在我身上时,我对父母完全失望了。见我没哭,我爸更用力地打我。我当时全身发麻,什么感觉都没有。不知过了多久,爸没打我了,只听见他骂着我,和妈走进了他们的房间,只剩下我还坐在沙发上发呆。
  弟弟拿了一瓶药水过来,对我说:“姐,你还痛吗?”我回过神来,不知怎么的就放声大哭起来,任弟弟怎么安慰我,我都停不了。
  后来,我和爸几乎一个月没有说话。我的学习成绩越来越糟,而我爸妈对打牌也越来越迷恋,他们并没有因为那天的小风波而放弃赌博,好像他们打牌还输了很多钱,接着,我家的食品店也关了,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店。我曾经叫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劝我爸妈,但都是以失败告终。
  接着,我家接连发生不愉快的事,我弟弟在学校打架、旷课,老师每天都要到我家来,可我爸妈却不予理睬,还叫那些老师打两圈牌。看着这一切,我哭笑不得,好想脱离这个家,永远都不回来,可想到弟弟,我的心就软了。我好想救我弟弟,可我是自身也难保了,怎么能救他呢?每次有老师来我家,我都劝弟弟在学校听话些,不要这么任性,好好学习,刚开始他还没说什么,可后来,他一句也听不进去,有时还和我吵架,说我爱管他的事,再后来,他竟越来越讨厌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中考一步一步逼近,老师看着我的成绩越来越差,也为我担心起来,每天下午都给我补课和上政治课。班主任也知道我们家的事,老是叫我放开一点,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可能是自己不太专心吧,以致于我没有考上重点高中。后来,老师叫我读普高,可我爸妈坚决不同意,说读普高没出息。我听了爸妈的话,去读了中专。
  去读中专时,我叫爸妈搬到我们县里的新房子去住,远离赌友,可他们却告诉了一个让我非常痛心的消息:其实,在我读初三的下学期时,因为赌输了很多钱,他们就把县里的房子转卖给别人了。他们还说卖房子也是因为帮我和弟弟交学费。真是可笑,原本好好的家,我和弟弟的学费还要靠卖房子来交。
  上中专后,我就很少回家了,每次给家里打电话爸妈都不在,只有和弟弟说几句话。一说到爸妈,他只有一句话:他们在打牌。
  读中专的第一个寒假到来,我还是高兴地回家,可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地上到处都是垃圾。我把房子打扫干净,晚上把饭做好,等着他们回来,打我爸的手机,才知道他的手机早就没钱了。等到8点过了,弟弟带了两个男孩进来。看到是我,他很惊讶,对我说:“姐,你回来啦。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我今天请他们到家里来玩。”
  我一看他们俩,一个人高马大,皮肤黝黑,后面还留着马尾巴;另一个皮肤白净,不过,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不驯的气息。那人手上还拿着一个碟片。我看到他们就不舒服,心想,弟弟怎么交了这种朋友?
  弟弟看到我有些不满的神情,就连忙过来说:“姐,我以为你还要过两天才回来,如果我知道你会回来,绝不会带我的朋友来打扰你的。”
  我笑着说:“你们玩得开心一点,不过,到10点他们就要回家。”那两个人大方地坐下来说:“姐,我们10点钟准时离开。”
  不一会儿,我听见从爸妈屋里传出了一些很奇怪的声音,估计他们在看电视,但是,我仔细一听,越来越不对劲,就打开门,一看,我惊呆了,他们三个在津津有味地看着黄色碟子。弟弟还无所谓地说:“姐,看不看?很刺激的。”另外两个人也附和着说:“对,女生看是有点刺激。”
  我当时肺都快气炸了,没想到才读初一的弟弟会变成这样,更没想到回家就碰到这种事。我气愤地把电源一拔,对那两个人吼道:“你们给我滚出去!”他们还厚着脸皮想说什么,我又对他们吼了一声:“快点给我滚出去!”说着,我就拿枕头对准他们扔了过去。他们见我真的发火了,看了我弟弟一眼,逃命似的走了。
  弟弟很生气地对我叫道:“我只是看一下黄色片,你就把我的朋友赶走,是什么意思?我现在都那么大了,请你不要管我的事了。”
  看着比我高半个头的弟弟,我好心痛,说:“小普,看这些东西对你没有好处,你知道吗?你不好好读书,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你对得起爸妈吗?”
  弟弟握着拳头说:“我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我只是看一下黄碟,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像你这个老古董,我看真的没救了。以后你不要管我的事,不然,不要怪我连你这个姐也不认。”
  听着弟弟这些无情的话语,我用力打了他一耳光:“我看你才无药可救,你真的是我弟弟吗?说出这种话来。现在家被爸妈搞成这样,难道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吗?”说着,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了。
  弟弟抚着被我打的半边脸就往外走。我心里有点慌了,追出去问:“你去哪里?”他看了我一眼,说:“离开我恨的人!”说完就跑了。
  第二天早上,爸妈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好像又打输了牌,看到是我,他们还是很高兴。这天他们没出去打牌,没看见弟弟,就问我,我答非所问,说:“爸,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赌博了?就因为你们沉迷于打牌,弟弟不见人影,如果是以前,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我爸听了就问:“你这样说是在责怪我们吗?”我苦笑着说:“爸,你知道现在弟弟变成什么样子了吗?他昨晚还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到家里来看黄碟。你们有没有教导他呢?”
  我妈听了很惊讶。我看了一眼他们说:“妈,算我求你和爸了,你们不要再赌了,再赌,我们这个家就会完了。你们连新买的房子都输出去了,难道还不能觉悟吗?”妈听我这么说,又很生气:“我和你爸做什么事我们自己知道,只要把输了的钱捞回来,我们就不打了。”
  没想到妈会这样说,我感到无比的绝望。我真不敢想象,我们家再这样下去还有救吗?我着急地说:“爸,妈,现在不回头,你们以后会后悔的。”我爸听了火气又来了,对着我大吼道:“你懂什么?说话没大没小的,你眼里还有我们父母亲吗?”
  看着原本慈祥的父母这个样子,我突然有一种永远都不想见到他们的冲动。我站起来,使尽所有的力气说了六个字:“你们会后悔的!”说完我就跑了出去。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我只知道要尽快逃离这里,可悲的是,我爸妈没一个出来追我。看来,我在这个家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后来,我到了外婆家。听我说了家里的事,外婆和外公都很生气,可是,他们也拿我爸妈没办法。就这样,一个寒假我都在外婆家。
  中专二年级,我爸他们连给我寄的生活费也越来越少,后来干脆不寄了。每次打电话回家都没有一个人接,我只好靠平时打临时工赚一点生活费。家里的事我也不想过问,反正那个家真的不值得我眷恋了。
  暑假,我回家了,才一进门,看到的家简直无法让我适应。每次回家都让我大吃一惊,真可笑,这哪里像家,乱七八糟的,连家具都不知去向。我的心在滴血。我开始越来越恨我的父母了。第二天,听说堂姐要去广东,我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回家的第三天,我终于看到妈拖着沉重的步子回来。我正在收拾衣服,妈进来看到我,先是一惊,继而勉强笑了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就要打算走了?”
  我冷冷地说:“我回来几天了。妈,我要走了,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如果你们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就别再打牌了。”
  妈以为我是开玩笑,说:“我知道这几个月我们没给你寄生活费,你是不是恨我们?但你要想一想,我们这几个月手头有点紧,等宽松一点,我们肯定会给你寄钱去的,再说,我不也叫你外公寄钱给你了吗?”
  “妈,我没有要外公的钱。外公外婆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吗?我现在真的要走了,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希望我走后你好好地管一下弟弟,他现在还需要你们帮他走光明之路,不要让他误入歧途。”
  妈听了我的话开始有点相信了,急忙拉着我的手说:“你要去哪儿呀?”我说:“我去广州。”听了这句话,我妈有一点激动,突然对我吼道:“你不准去广州!我是不会让你去广州的!”说着就快步出门,把我反锁在屋里,当我反应过来时,门已经被锁上了。我踢了几下门,大声叫我妈开门,可是,外面却没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了弟弟和妈的声音,好像在说我,妈还警告弟弟不准开门。
  我大叫道:“妈,你关得了我一时关不了我一世的,你不要让我恨你一辈子,你就开门吧!”我听见弟弟劝我妈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妈真的开了门。
  弟弟看到了我的行李,说:“姐,你真的要走啊?”我看着弟弟,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说:“弟,我真的要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劝爸妈不要赌博了。你自己也要听话。”
  “姐,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以后不和你吵架了,我不会气你了。”他好像很难过。我拍了拍他的手,说:“弟,姐不走不行了,我想,只有这样,才能拯救这个家。这种牺牲,我希望在你的帮助下有所回报。”
  我转过身,看到眼前已经老了许多的妈,跪下来对她说:“妈,你和爸醒醒吧!不要赌了,救一下我们的家吧!你看看,我们家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你们现在就回头,我们家还有得救的。妈,我走后,你们一定要把弟弟教育好,让他多读一点书。只要你们回头,我们还有团聚的一天。”说着,我已泣不成声。我妈急忙点头,抱着我的头也哭了起来。
  第二天,我就和堂姐踏上了去广州的路。临走的时候,妈拿了1000元给我,是她去借的。我一分都没要,在伯父家借了1000元就走了。我踏上车时,爸也没回来,他还沉浸在赌桌上,连女儿要走了也不相信。妈和弟弟都哭了,我却没有哭,还觉得有一丝解脱的喜悦。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我一点也不怕去打工,放弃学业我也不后悔,只要能拯救我的家,让我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来到广州,我进了一家电子公司做品检。我特别想家、想朋友,但是,我只给妈报了个平安,并说他们一天不戒赌,我就一天不认他们。以后我就没有和他们联系,他们给我写信我也没回,我希望他们能够慢慢醒悟。就这样,半年过去了,在春节时,我妈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给我,说她和爸都不赌博了,他们想通了,想出去打两年工,要我原谅他们。听他们这样说,我很高兴,终于松了一口气,我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现在,我在外打工也有两年了。我已原谅了我爸妈,并自学完成了中专的学业,拿到了毕业证书。我还在自学冲刺大专。我弟弟在浙江读书,他变得比以前懂事多了。我妈说,再过一年,他们又要回去做生意了,叫我也一起和他们回去。我正在考虑中,我想,我的家可能又有转机了,经过这样的教训,我爸妈也醒悟了吧。
  如今,我正在期待全家团聚,期待家的第二个春天。
  
  责 编:雪月
其他文献
农村妇女能成为作家、画家吗?    我是一个农村妇女,亦是一个写作、画画爱好者。我总是幻想着有一天能成为作家画家,你说有可能吗?我没钱去相关的学校进修,而且又要干农活、带孩子,只能利用干活之余或晚上的时间过一下瘾。请问,怎样才能写出好文章?怎样才能画好画?怎样才能成为作家画家?有没有一些速成的方法?盼告知一二。  (云浮市郁南县草乙)  本栏主持:农民作家、农民画家并不少见,你有这方面的喜好,只要
期刊
掺有邪念的恩惠,有时会变成甩不掉的恶魔。   ——题记    一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厂休日。下午,萍萍正在小院里收衣服。同租一屋的工友晶晶噘着嘴巴,满脸阴云地从院外进来,对着萍萍嘟哝:“萍姐,你那老乡又来了!”  “他又来了?”萍萍心头扑通一跳,手中的竹叉掉落在地上。“你没看错人吧?”萍萍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哼,那副德性,化成灰我也认得。”晶晶没好气地回答。  怎么又来了?这个月已经来过三
期刊
《通伟月刊》主编:刘福友  主办:广东省中山市沙溪镇云汉通伟电脑车花制衣厂    蓝玻璃  柯雪花    在没有发生那场变故之前,我一直住着由蓝玻璃与外世隔绝的空间里,看见的天空总是纯蓝的,空气总是洁净的,偶尔有丝悲伤的感觉,也是那种美丽而牵强的悲伤。  喜欢站在窗前,隔着一片纯净的蓝色游目聘怀,就算窗外刮风下雨都与我无关。看久了,乍见眼前真实的景物,反而像是蒙上了灰黄的雾,觉得不习惯。  只可惜
期刊
一、漂泊他乡的打工者是否缴纳个人所得税?    广东省阳江市读者张先生陈述:  我是一名外出打工的农民,在一家私人建筑工程队打工,从事建筑工作。据包工头讲,工资要到工程结束时结算,而且扣5.8%的个人所得税。  请问,像我们这样居无定所、在异乡的打工者还要缴纳个人所得税吗?  答:1.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所得税》的规定,农民工取得的收入,属于个人所得税应税项目,且收入达到纳税标准的,与城镇居民
期刊
我到一家公司去应聘机修一职。这天,来应聘的人很多,还不到上班时间,大家便排队等待着车间主管来面试。过了一会儿,主管走过来对我们说:“我代表公司欢迎你们到我们公司来工作,但是,公司规定和要求你们必须是熟手,而且要能吃苦,要有上进心,初中以上学历。我给几分钟时间,你们考虑一下。”  几分钟过去了,主管叫我们去面试。轮到我时,我把相关的证件递了上去,他看了看,说:“你是来应聘什么工作的?是熟手吗?”  
期刊
那晚,我和几个朋友打麻将至深夜才睡觉,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我连牙都没有刷,快速用冷水洗了把脸,就匆匆忙忙地骑着自行车去上班了。  一路上,我睡眼惺忪,不断地打着哈欠。我的主管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动不动就会大发雷霆地骂人和炒人鱿鱼,所以,我绝对不能迟到。我拼命地蹬着自行车。  其实,我以前是极少打麻将的,我对赌博深恶痛绝,可那段时间妻子请假回家了,我就有点管不住自己了,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开始
期刊
贫富歧视比地域歧视更可怕    这些年里,我们在强调效率优先的同时,从不忘记说一声兼顾公平,而事实上却是“只唯效率,鲜顾公平”。受制于这样的思维导向,我们看到的很多专家建议乃至已实施的政策,都是今日随处可见的“赢家通吃”的结果。专家建议提高生活成本控制首都人口,在一定程度上也就是这样一个思维方式得出的结果。这样的思维方式无疑是说只有富人才会给首都带来繁荣,才会显示首都的形象,因此也只有富人才有权居
期刊
2000年5月,17岁的我初中毕业后,从家乡襄阳县老官嘴镇来到了武汉打工。在熟人的介绍下,我拜了当时在武汉被称为“江城第一壶”的夏泽友为师,学习他最拿手的八宝茶艺。  开始学习茶艺后我才知道,原来倒茶也是非常讲究的,给客人倒茶时不光要穿古典式的功夫服,戴茶倌帽,穿厚底布鞋,更重要的就是倒茶的姿势――倒茶时茶壶的出水口要离客人整整一米远,而且要站在同―个位置给全桌的客人一口气把茶倒完。刚开始,我对师
期刊
兴利厂的大铁门整天都是关着的,一把黑沉沉的大铁锁将工厂与外界隔离得严严实实。  厂里的保安是最难当的一种苦差,稍有疏忽,你就得打包走人。老李在这里工作已经两年多了,这两年里,他一直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半点差错。两年来,厂里的保安不知换了多少,老李硬是捱过来了。老李深谙做保安的原则:见了老板,你得毕恭毕敬;对待员工,你必须铁面无情;厂里的若干规定,必须严格地遵照执行。一直以来,他都牢牢地把握着一把大门
期刊
不要给我爱的承诺,我只要你真心的爱我就足够了。如果有一天,你要把爱带走,我也不会继续活在你爱的承诺里。我不会为了一瓶打翻了的牛奶而哭泣。  在同事的介绍下,我和峰认识了,见面后彼此留下了电话号码。我今年已经28岁了,峰比我大两岁。他给我的印象是五官端正,但不够成熟,不过却是我欣赏的类型。惟一遗憾的是他的身高,可仔细想想,我对外表不是很在意,我注重的是人品和性格。第二天晚上,我父母便约他出来见面,也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