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传递爱心,一位受助女大学生对100个孤儿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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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6月的一天,由西北师大政法学院的几个学生自编自导的话剧《在山那一边》在甘肃第一劳教所演出,节目真实的场面和动人的情节打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当“在龙宝家,我们都哭了,每一个人的心情都是那么沉重,我们无法忘记,那漆黑的墙壁,那昏暗的烛光,还有那年迈老人的深深一跪……”的旁白缓缓传来,一位白发老奶奶跪在舞台中央的时候,全场的人包括那些管教干部和少年犯们都潸然泪下,紧接着掌声响起来。这个话剧取自一个真实的故事,话剧的作者兼老奶奶的扮演者,就是惠霞,而话剧里的那个叫龙宝的就是惠霞所资助的100个孤儿中的一个。
  
  一场病魔引发的故事
  
  1998年的3月,在镇原县小岘中学读初一的惠霞突然奇怪地瘫痪了,这对于一个15岁的花季少女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父母带她去了许多家医院,都诊断不出病因。惠霞的学习成绩一直保持着班里的第一名,是一个天真活泼,人见人爱的好学生。在人们的惋惜声中,惠霞流着泪办了休学手续,离开学校在家养病。躺在自家窑洞的土炕上,她不甘心就此结束,病情稍有好转,她就让父亲在窑洞的门前铺上一块塑料,再摆上一个小凳子,然后趴在那里看班上同学写给她的信,温习功课,她还恳求同学带来初二的课本提前自学。
  为能早日返校,家里想方设法为惠霞看病。为了看病,家里已经借了大量外债,从兰州到西安,九个月中,父亲一次次地带她到两地的大医院,检查依然没有结果,大量服药的惠霞却慢慢开始下地走路了。父母看女儿身体虚弱,劝她不要上学了,但在她的一再坚持下,休学一年之后,惠霞又重返朝思暮想的校园。
  惠霞回到了学校,但面临的困难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由于病痛,她落下了许多课;由于病痛,她去学校听课只能时断时续。为了赶上功课,她经常半夜起来忍痛看书,学校的老师有时也抽空为她补课。在这样特殊的条件下,她的学习成绩非但没有落下,反而进步很快,依然保持着班上的第一名。然而,四月份的时候,她又一次瘫痪了。不久,学校举行英语大赛,她央求父亲一定要去参加,父亲不得已就用自行车把她驮到学校。老师见她全身不能动,就用责备口气对父亲说,英语大赛可以不参加,不应该把这么病重的孩子送来。父亲一脸无奈,女儿一再坚持,他也没有办法。这次大赛,惠霞取得班上的第一名。只是病始终不能痊愈,时好时坏,她好一点就去学校,不好的时候就呆在家里。
  初三那年,距中考还有两个月,由于学习气氛太紧张,她的精神不能自持,几乎要垮掉了。老师劝她请假回家休息,但她咬牙坚持,最终没有离开学校。那些天去学校附近的诊所打吊针,她一再要求大夫在她的左手扎针,她一边打吊针一边用右手做作业,等点滴打完了,她的作业也就做完了。
  拖着病体的惠霞进入了考场,以全考区第五名的成绩考入了平泉高中。这时候,惠霞的病情恶化,需要进一步治疗,但家里已经债台高筑,再也无力支付高昂的药费。这时,学校一位老师建议,让她把自己的情况写个材料,投寄到一家杂志社去,希望能得到社会的援助。惠霞记得,在那封信里,她把自己身受病魔折磨的痛苦和渴求知识的希冀全写进去了。那些天,她趴在老家的土炕上,透过窑洞的窗户数满天的星星,希望就像放飞的千纸鹤一样挂在了遥远的天际。然而,就是这样一封信,却引发了一连串的爱心传递。
  
  霞光灿烂的日子
  
  高中开学不久的一天,校长给她打来电话,说武汉一家杂志社的编辑询问她的详细地址,并说11月份的一期杂志准备登载她的文章,让她留心一点,估计到时候可能会有汇款和来信。
  从2001年11月中旬开始,陆续有人为惠霞写信、汇款、寄来药品,惠霞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让她特别感动的是其中一些民工和农民把钱夹在信里一并寄来,钱虽然不多,有100元的,也有200元的,但那份情义令人难忘。为了说明病情,为了答谢这些好心人,惠霞一一复信,有时一周五六封,有时七八封。为了不影响她的学业,寄钱款的人们坚决不让她写回信。说到这些的时候,惠霞觉得有点对不住人家。
  有一位广东的陈先生,一直没有中断对惠霞的资助,2001年的时候,陈先生每学期给惠霞寄200元,到2002年就增加到每学期500元,2003年,也就是惠霞高三第一学期的时候,陈先生一次寄来2000元。有了这样一些钱款,惠霞高昂的医药费基本上得到了解决。可是,非常不幸的是,2004年3月份,离高考还有三个月,惠霞又因为鼻窦炎需要做手术,陈先生听到后很快寄来了3000元,手术得以进行。惠霞说,那时候她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要不是陈先生的支持,她真的难以完成高中阶段的学业。
  为了报答像陈先生一样的好心人,惠霞抓紧了高考前的冲刺。那时间,惠霞总感到学习时间不够用,加上身体疼痛晚上难以入眠,经常凌晨3点起床偷偷去教室看书。有些同学被她的精神所感染,也要求和惠霞一起看书。于是,惠霞每天第一个起床,然后挨宿舍叫大家起床,和同学一起投入学习。
  惠霞说,自从患病后,她变得善于理解人了,特别是得到社会资助后,她的心态变得和以前不同了,始终能够以一颗宽容的心对待亲人、同学和周围的每一个人。为此,班上同学都亲切地称惠霞为“惠大姐”。那时候,班上的同学怕耽误学业都不愿意当班干部,只有惠霞是个例外。高中三年,她要么是学习委员,要么就是班长。
  最终,惠霞以589分的高分被西北师范大学录取。惠霞实现了她的大学梦,她从内心深处说:感谢所有的好心人,我会永远记住你们!
  
  以感恩传递爱心
  
  2004年9月,惠霞踏入了西北师范大学的大门。10月份,她就争取到了第一份家教。上大学后,广东的陈先生继续每学期给她寄来1000到2000元的资助,这些经费基本用在了治病上,学费和生活费还得另想他法。况且,曾经得到过那么多人的资助,现在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人生更大的价值。
  11月的时候,惠霞萌发了资助孤儿的想法。惠霞想,她不可能马上回报那些曾经资助过她的人们,但她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关心那些更需要关注的群体。于是,她先是打电话到镇原县教育局,要教育局为她提供全县孤儿的情况,教育局很快给她寄来了全县从小学到初中216名孤儿的资料,惠霞从中选择了100名作为她的资助对象。2005年5月,惠霞经过多次游说,终于感动了西北师大附小的李兰萍老师,李老师同意她班上的学生与孤儿们结成帮扶对子,动员班上的同学捐献了许多衣物和学习用品,惠霞通过整理和分类,把物品打成100个包,暑假的时候,惠霞把物品带到了镇原县,把物品一一分发给了100个孤儿。
  这个暑假是惠霞度过的最充实的假期。除了慰问孤儿,她还组织了一个由八个人组成的社会实践小分队,来到她以前的母校——惠沟小学开展支教活动,还向当地农民发放调查问卷,宣讲农业政策。这次活动是大家自发组织的,没花学校一分钱,宣传横幅也是在兰州交大上大一的弟弟用毛笔书写的,整个活动每人花了不足100元。
  话剧《在山那一边》就是通过这次活动的亲身体会创作的。剧中的惠宝龙是一个真实人物,是惠沟小学四年级学生,学习非常优秀,从小失去了父母,家里还有四位老人,分别是90多岁的祖爷爷、祖奶奶,60多岁的爷爷、奶奶,家里穷得一塌糊涂,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五口人的家靠惠宝龙的奶奶一个人操持。惠霞把一大堆学习用品交到惠宝龙手里,并向几位老人承诺,惠宝龙从小学到大学的所有费用由她来承担。惠宝龙60多岁的奶奶当即跪在地上给惠霞叩头,惠霞赶快把老人扶起,小分队的成员忍不住都流下了热泪。回到学校后,惠霞就开始实施她的援助计划,第一次给惠宝龙寄去了100元,这笔钱是她做家教的报酬,以后每学期她都资助惠宝龙100元。
  惠霞资助孤儿的故事慢慢在同学中传开了。同宿舍的梁诗慧首先知道了惠霞的资助行动,受她的影响,主动资助一名孤儿。后来,同班的耿绮阳,外班的赵琳、马彦伟几位同学也加入了进来。五位同学做出一个决定,每人资助一个孤儿,每学期分别给各自资助的孤儿100元现金外加一套衣服。
  在惠霞的感召下,许多人都加入到资助孤儿的行列。湖南籍学生沈竞飞,甘肃电视台四位主持人和记者,都分别资助了一个孤儿。广东的陈先生知道后,又承担了三名孤儿的生活费用。陈先生向她提出了一些建议,说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希望她通过网络寻求南方一些慈善机构的支持,要确保资助对象材料的真实,资助对象不要局限在孤儿,一些学习优秀的贫困学生也可在资助范围。听了陈先生的一席建议,惠霞的工作思路又开阔了许多,她开始通过网络,寻求资助孤儿和贫困学生的信息。目前,工作进展很快,又有一些人加入到她的爱心活动中来了。
  
  生命与爱心同行
  
  惠霞的病情依然不容乐观,她的体力越来越支撑不住了。白天上课的时候,由于身体疼痛难忍,她不由得要动,一点也坐不稳当。晚上睡觉的时候,身体痛得不能躺下,她只好把两个拳头垫在脊背下面,慢慢把身体放到床上。可能是因为体内产生了抗体,吃药根本不管用。天气暖和的时候,晚上吃完饭后,她就一个人来到校园的路灯下面,躺在水泥地上看书直至夜深。她深怕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影响别人,只好等同学们入睡了才返回宿舍。
  2006年的暑假,惠霞又一次去西安检查病情,诊断结果出来了,惠霞小小年纪竟然患了四种疾病,分别是骨质疏松、椎间盘突出、风湿和腰脊劳损。根据大夫的说法,也许这还不是最终的病因。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种身体状况下,惠霞仍然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一天也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大一时,她的学习成绩是班上的第一名,大三时,她虽因患病经常请假,但仍然保持着班上第四名的成绩,并通过了外语四级考试,正在准备六级。惠霞除了抓好学习外,还兼做大量的社会工作,她没有忘记那些孤儿们。
  惠霞一直没有放弃做家教,还利用假期为企业做促销。这些工作是保证她学习和资助孤儿的重要经济支柱。现在,家里不能为她提供任何费用,弟弟在兰州交大上大二,学费没有着落,母亲肚子里长了个肿瘤,因为经济紧张迟迟不能进行手术。惠霞的开销也明显增大,不仅要缴纳学费、吃饭和资助孤儿,还要通过电话、网络联系资助者和查找信息。有时候,为资助一个孤儿要打好多次电话,有些人对资助活动不理解,她要在电话中解释半天。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从今年三月份开始,惠霞改变了做家教的形式,由亲自做家教改为做家教信息服务,这样就有时间做更多的事情。
  惠霞说,她曾得到过太多人的关心和支持,如果不拼命地去学习和工作,她就无以为报;如果不去帮助那些仍然处于贫困中的孩子,她的良心一刻也得不到安宁。这正如《在山的那一边》台词中说的那样:“一个人一生能有多少人值得牵挂,有多少事值得回忆?可是,又有谁能将这不尽的思念和牵挂赋予那些萍水相逢的人?……从此,在我们的心中有了一份无尽的挂念,多了一段魂萦梦绕的回忆。”
  (责编江有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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