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救命的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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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文锦自述
  薛增琪整理
  
  在烽火连天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岁月里,我是八路军贺龙将军领导的120师独立二旅27团尖刀五连的一名排长。
  那是1942年,由于日本帝国主义多次向解放区扫荡,对解放区实行三光政策和经济掠夺,加上蒋介石反动派蓄意制造摩擦,致使国共合作破产,国民党顽固派的军事包围和经济封锁,使解放区面临严重的困难局面,部队指战员的生活由原来能吃饱穿暖突然变为一年四季不换装,每个战士每天只能吃到半斤掺了野菜的黄豆窝窝头,更谈不上吃肉吃菜了。
  当时,我所在连的任务是一边要采取多种形式开展军事训练,准备随时打击日本鬼子的野蛮侵略,一边要自己动手,开荒种地,解决战士们的吃饭问题。
  在贺龙将军的领导下,经过二年的艰苦奋斗,我军将日本帝国主义从晋西北地区赶了出去。战士们的生活得到了改善,不仅每个战士做了一身粗布棉衣,还给每个军政人员发了一块银元的补助。当时的银元有两种,一种是袁世凯袁大头,另一种是孙中山伟人像,我幸运地领到了孙中山伟人像的银元,视如珍宝般将它细心地缝在胸前的棉衣内。
  抗日战争胜利前夕,绥远的国民党反动军队、日本鬼子、蒙古军及当地的土匪联合在一起,对付共产党,欺压老百姓。
  1945年阴历8月15日晚,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趁下大雨的机会,120师27团奉命团团包围了葵花城内的日本鬼子、蒙古军,经过一天的紧张战斗,下午4时,在敌人举起了白旗准备投降之际,国民党反动派从包头开来60辆车的增援部队与日本鬼子和蒙古军联合将我团包围,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我团强行突围撤至旗下营火车站。休整淘米做饭,当战士们正准备吃饭的时候,又遭到国民党17师第一团的追击,在这万分危急关头,团长宣布:“从现在起我们的番号改称为十七支队,以排、连为小分队化整为零地活动,各队于阴历8月23日前在凉城集中。”军令如山倒,战士们迅速整装,忍着饥饿分散行动。
  就在阴历8月23日晚上我排休息的时刻,为解决大家几天没吃饭的问题,我一个人到农民山药蛋地内偷刨了二三十个山药蛋。作为一排之长,我绝不能让一个能打善战的英雄连队,因几天吃不上饭喝不上水,变成一个没有战斗力的部队。
  我用上衣把偷刨回的山药蛋放在战士们面前,大家呆呆地站着谁也不动手,我命令大家:“两个人吃一个山药蛋!吃!”我告诉大家,为了维护老百姓的利益,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把部队发给的一元钱放在地里,作为对农民的赔赏。
  此时,五连机炮班班长、我的入党介绍人槐生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责骂:“姚文锦!你不要命了,你死了谁管这个排?”他一面流着眼泪一面问我:“你知道你怎能活到今天的?”原来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故事,那是在白草畔的战斗中,敌人的一发子弹正好打到我的胸部,不偏不斜打在银元的中间,救了我一命。这次,这块银元又救了战友们的命。
  槐生班长并不是让我违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而是指责我不应该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阴历8月24日,我们120师独立二旅二十七团遵命聚集于新旧凉城,敌十七师第一团把我十七支队误认为是一支地方游击武装,结果在一天紧张的白刃搏斗中,被我军全部歼灭。
  (责编:辛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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