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必要的交代:"意境"是中国古典诗歌的基本范畴,从定义上做从概念到概念的辨析,学术性的大块文章甚多,可对于真切理解经典诗作却并不一定切实有效。本文换一种思路,不从定义概念出发,而以个案分析为主,从《春江花月夜》意境形成的过程进行具体的历史分析。必须提出的是,这里所说的"意境"和王国维的"境界"不同,王氏"境界"乃指情趣之高格调,多为句摘,而"意境"不以句摘为务。王国维推崇的宋祁"红杏枝头春意闹",张先"云破月来花弄影",在李清照看来二人"虽时时有妙语,而破碎何足名家。"(胡仔编:《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三十三,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版,第254页)从本诗中可以看出意境的三大特点,一是,与宫体的局部的美相对,以整体性为生命,局部之间以主导特征构成有机统一。二是,空白把局部交融成整体。"言有尽而意无穷",在言尽处是空白,也就是"不着一字",达到"意无穷"的效果。空白中无穷之情意使分散的意象成为有机群落。空白不空。情感在空白中,含而不露,比直接抒发更艺术,尤其是在结尾处,追求不结束的余韵。三是,情感在空白和意象的张力中深化。四是,从读者角度来看,空白有利于召唤读者的经验,使之从被动转化为主动,在空白中自由体悟,和诗人共创共享,二者一起"尽得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