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锅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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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中最早吃上火锅还是我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的上海很冷,没有空调,没有暖气,太阳总是那么苍白无力。为了那一丝温暖,我总是追着太阳光跑。那时候,如果能吃上一顿火锅,那是非常值得庆祝的日子。
   吃火锅,一定要人多才有趣味。一家子人济济一堂,在仅容旋马的屋子里,爷爷奶奶大伯大妈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大家团团围坐在至今看来很小的一个圆桌上。几个小菜,众星捧月地围着那个热气腾腾的铜锅。高耸的烟囱,气宇轩昂地呼呼冒着白茫茫的热气,锅边沸腾着冒着白沫的肉片和翻腾着的绿叶蔬菜,瞬时就觉得屋子里暖暖的。大人们谈天说地,举杯畅饮,小孩子们就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抿两口白酒,然后就被辣得直冒眼泪,引得大人们哄堂大笑。那时候锅子里的羊肉,膻气很浓,吃不了几口就要逃离现场,可是那一屋子的暖通过舌尖,经过胃传递到四肢,深深熨烫在心底。屋外虽然清冷,却觉得那月儿分外的圆,分外的暖。
   长大后,越来越多的时候,我和朋友一起去吃火锅。冬日里,和一群好友在火锅边,认识许多新的朋友。从不吃辣的我和嗜辣如命的他,在鸳鸯锅里涮着一样的食物,尝着不一样的味道。渐渐的,我开始吃辣了,他会细心地为我配调料、涮蔬菜,热气悄悄地熨红了两个人的脸。于是,一群人的锅子变成了两个人的锅子。
   那一天,我从邮局出来,刚一推开大门,忽然发现天开始飘雪,抬眼一看,不远处的他正在路上微笑地看着我。我笑着跑向他,他一把捂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大口袋里。在飘雪的冬日傍晚,两个人晃悠着来到街边的小店吃羊肉火锅。火锅店里人不多,老板给了我们一个丰盛的锅子,里面满满地挤着一堆羊肉,红色的枣子混在羊肉里,让羊肉的暖里面还带着甜,就像这两个紧紧挨在一起的人,羊肉混着枣子才能造就更美味的羊肉火锅。
   可是,离别总是那么突然。春天快到了,他却离开我,去到他乡闯荡,风餐露宿,誓言要闯出名堂,而我却在商务楼的便利店只身吃着关东煮,想着曾经的那一锅子暖。曾经的我们分隔两地,在寒风瑟瑟的马路上,用僵硬的手指回复一条条火热的信息,在摇晃的车厢里看着小小的屏幕里短短的几行字。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短信越来越少了,问候时越来越没有话说。忽然有一天,我发现,手机里已经很久没有他的短信了。许久不吃火锅的我再次回到火锅朋友圈里。火锅的式样越来越多了,养生的、九宫格的,甚至有可以体验做指甲的,只是锅子里的沸腾却总是只能热在嘴里,却热不到心里。
   还是这样一个冬日,我经人介绍认识了另外一个男生。他带着我去吃重庆特色鱼火锅。那一锅鱼,辣得我泪流不止,身边的他轻轻地拥着我,告诉我,以后我再也不怕辣了。若干年后,我们结婚生子。我成为了女人,学会了做菜,十八般厨艺样样精通。那一天,他出差,从新疆背回来一大块羊肉和許多红枣,让我做一锅羊肉火锅。我手起刀落,利落地切好羊肉,掰碎枣子,放在嘟嘟冒泡的锅子里。
   火锅旁,晕黄的壁灯下,是一大一小幸福的笑脸。那一锅的暖,让我在冬日里不再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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