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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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翠南
  胡翠南,笔名南方、南方狐。写诗多年,现居厦门。
  诗人诗观
  诗是什么,至今仍无法精确表达。它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唯有写着,朝向不可预知的终点。
  至今我仍在时间的绿皮火车上
  以前反对的
  对不起,现在我同意了
  我喜爱大提琴,是的,喜爱马友友
  我沉沦于喜爱之中已经失去创造的能力
  在年轻与老年之间
  还欠缺一種精确表达
  你暂时不要与我告别
  终点未到,流泪尚早
  你知道吗
  我的反对总是无效
  至今我仍在时间的绿皮火车上
  不能停下
  不要叫我停下
  街角
  我用你们给我的脚走着
  风从早晨的鹭江道吹到西浦路的夜晚
  我用你们的眼睛四处张望
  黑暗一片片隆起
  街灯在水中摆弄尾鳍
  我用你们的手按住虫豸的喘息
  花朵在一旁小声恳求
  棕榈也极力掩饰喧哗
  我用你们的思想去想着:
  它们都是真的
  有着具体的形骸,一起修建这座城市
  我一直用着你们的文字
  创造出登山、望海、教堂与街心公园
  构思远行与荒野……
  直到星星在头顶上静止
  我有了孤独
  在广告牌巨型阴影下面
  它反复触摸我
  疗愈的过程
  身体的某一部位出现异常
  我已昏厥过两次
  相当于两次与你永别
  多么好的境遇
  死神还来不及将我纳入名册
  医师警告不可有三
  我确信被怜悯的不只是身体
  偶尔失去右边的灵敏
  适当的残缺纠正了一些坏习惯
  觉得所有苦难在人间都是轮回的
  我甚至提前原谅自己
  认定我是上天派给自己的天使
  所以,你在远方为我祈祷吧
  我会把忍痛的片段寄给你
  请你珍惜
  干净
  使用干净这个词
  过于耀眼,比之孩子的心灵
  我们都显得滑稽
  然而我们都习惯当这个傻瓜
  内心肮脏
  喜欢明亮的钻石
  我认识的诗人偏爱在黑夜摩擦头骨
  用陌生防止惯性
  也有人用一整个上午修饰自己的轮廓
  像遗容
  哪里有光
  就舍命向那里奔赴
  音乐
  你不知道从何处开始
  空气中布满发声的舌头
  天气炎热
  太阳神喷泉还在遥远的法国
  我在陈述中留有空缺
  藤蔓蛮荒,时有升华
  我理解的永恒就是默守
  一根琴弦巩固了音符的思想
  理解疼痛也热爱光芒
  远行归来就要把行李解散,当然
  也应该松开领结,接受手指的爱抚
  我邀请你一起坐在花坛上面
  此时茉莉芳香
  我要你注视着我
  我是读心者,语言的深渊
  在等待亚马孙河一对翅膀的扇动
  悲悯
  你之后树洞就荒废了
  我的面前只显现手语
  像深陷乱世
  臣服于乱世
  当我知道梦想来自于编织
  也曾经把一切看成是人间喜剧
  现在不了
  我的思想填充了苦难
  以前只有你在爱我
  甚至离开我时仍在爱我
  以漫长的黑暗考验凡心
  祷告结束时我都会想起
  你总是要我在最后打开手掌
  生命消失得很快
  我来不及悲伤
  无法抹去悲伤
  鹦鹉
  有些事物待在你身边太久了
  你忘记了它们
  不知道它们的啮齿在如何改变你
  一种无形驱动的巨大引力
  使颈椎压迫血管
  一只鹦鹉感到晕眩,错觉
  身陷牢笼还一无所知
  是“命运”帮你承担了大部分的罪责
  以为顺从是一种善意
  隐忍就是美德
  你还学会了和别人一模一样的呜叫
  它需要一道缝隙
  哦,它终于勒紧了脖子上的井绳
  星星
  我曾经想过一种可能
  星星生活在人的体内
  有位诗人发誓说,那是真的
  只有诗人可以听见它挽歌式的默写
  已经很久了
  它始终不能繁殖
  我们互相仰望却无法拥抱一起
  它无法挽回的旋转
  破碎,孤单
  凝视我们悲伤的眼睛
  永别
  ——给海燕
  最好的记忆是一把扇子
  记忆握在手上
  夏日很长,像那天碗中的啤酒一样
  微涩,有麦子的清香
  我记得那是最后一次和你喝酒
  不,其实我不记得了
  是心痛
  失忆的刀尖记住了我
  其实那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个碎片
  写作
  疾病又找到了我
  像是我曾经分手的伴侣
  他变得陌生却仍有办法给予亲切
  我们狠狠吵过一架
  整整一个夏天我都在疼痛,纠缠
  他显出喜悦的样子
  我是他选中的金矿,一部默写的著作
  从血通过狭窄的血管开始
  那是一双写作的手
  偏见,固执
  我突然有了被掏空的愿望
  生前何必久睡
  浪花有其确切的形状
  代替死后的形状
  我有珍爱的品质
  哪怕面前空无一物.后会无期
  生前何必久睡
  然而我总是痛骂一次又纵容几回
  六月,我忍心将诸事抛弃
  雨后开花在雨中碎裂
  我爱上这最后的碎裂
  唯有知了毫不畏惧
  也许只有它懂得如何在浪花中生活
  毫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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