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本质非“游戏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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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在当今两种主要哲学观中,本质主义寻求着事物的共性和普遍性,反本质主义认为本质是一个幻影。本质主义立场寻找着竞技确定的本质,而反本质主义以语言游戏为据认为游戏无本质。在文化语境中游戏存在着一个泛化的乱象,其自身的不确定性使得游戏本质难以寻找与琢磨,因此,无法成为规定其他事物的实体概念。原始游戏和文化游戏的区别,又使得游戏概念复杂和易变,虽然在表现形式上游戏与竞技存在着联系,但在本质上却不是同一事物。在本质主义视域中,身体性、乐趣和竞争也寻找不到游戏和竞技的同一性,它们缺乏共同的本质。作为一个泛化的“游戏”概念,无法成为规定“竞技”本质的内核,竞技本质不在游戏之中,因此,“竞技本质游戏论”不成立。竞技是生存技能的传习、演练和展示,是一种改造自然的技艺,最后认为:竞技是身体性运动竞争的技艺。
  关键词:体育哲学;竞技;游戏;本质主义;反本质主义;技艺
  中图分类号:G80-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7116(2011)03-0007-07
  
  The essence of competition is not what is described in “the game theory”
  ——A discussion with Mr. JUN Xian about the standpoint of essentialism
  LIU Xin-ran1,YU Xiao-ling2
  (1.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Jiangxi Normal University,Nanchang 330027,China;
  2.Zhejiang Vocational College of Posts and Telecommunications,Shaoxing 312006,China)
  
  Abstract: In two major philosophical views today, essentialism seeks for the generality and universality of things, while anti-essentialism thinks essence is an illusion. Essentialism seeks for the certain essence of competition in terms of standpoint, while anti-essentialism thinks games have no essence based on language game. In the context of culture, there is a generalized chaos in games, its uncertainty makes it difficult to seek for and figure out the essence of games. Therefore, there is no way to specify the substantial concepts of other things. Moreover,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primitive games and cultural games make the concept of game complicated and volatile. Although in terms of the form of expression, games and competition are related, essentially they are not the same th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ssentialism, there is no way to find the sameness of games and competition in body attribute, fun and competition. As a generalized concept of “game”, it cannot become the essential core of “competition”, hence, “the game theory of the essence of competition” is false. Competition is the teaching, learning, exercising and showing of survival skills, a technique to change nature. Lastly, the authors considered that competition is a technique for bodily sports competition.
  Key words: sport philosophy;competition;game;essentialism;anti-essentialism;technique
  
  有幸拜讀了军献兄《竞技本质游戏论——本质主义的视角》[1]一文,文中传达出来的信息和观点使我受益匪浅,收获颇丰。文章思路清晰、观点鲜明、论证有力,从本质主义视角揭示了游戏乃是竞技的本质,并在文章中充分论证了这一观点。但是对于这一观点我有些不同的意见,现将愚见提出与军献兄商榷,并希望与体育界的各位前辈、同仁共同探讨,以达到在竞技理论的构建和竞技概念的实证研究过程中的思想交流,努力寻找竞技的本真意义。
  
  1问题的提出
  竞技(Sport)是一种人类特有的文化形式,其中蕴涵着人类生存的某些特征,表达着人身体活动的精神诉求,体现着人存在的现实意义。古希腊哲学家普罗塔哥拉说:“人是万物的尺度。”“竞技作为人类的一项活动具有悠久的历史,‘竞’是指比赛或竞争,‘技’是指运动技术和技艺。”[2]竞技是人类天性中比试、对抗和竞争精神的体现,它是一种运动技艺,是人获取生存空间的手段,是证明主体存在的方式。
  竞技是什么?这涉及到竞技的本质,也就是我们始终寻找的“共相”(普遍性)。只有事物特殊性里面的共性,才是真实存在着普遍性的真共相,这是哲学的根本任务。从本质(essence)立场分析,“本质是映现在其自身中的存在”[3],即寻找使一事物“成为”或者“是”该事物的东西,是对实体“种差加邻近的属概念”最严格的规定。军献兄在文中提出了“竞技本质游戏论”的观点:竞技就是身体活动性游戏。据此分析“游戏”是属,“身体性活动”是种差。可是我们发现大部分游戏都是需要身体性活动,但它们不是竞技,如:动物之间追逐的游戏,或身体性模仿的游戏,对“竞技本质游戏论”的这种简单论断,似乎为时尚早。
  游戏是天生就具有的身体活动能力,它源自体内最为原始的冲动。它只为了满足身体的某种需要,再也没有别的什么目的,游戏的意义就在于游戏本身。就胡伊青加[4]看来:“游戏是生命的一种功能,但却不可从逻辑上、生物学上或美学上加以准确界定。游戏概念必须总是有别于我们借以表述精神与社会生活结构的一切其他思想形式。”游戏不具备任何社会功能,可以被看成是玩耍、休闲、娱乐或消遣,通过虚拟模仿现实的生活场景,人们参与“游戏”只是为单纯的“游戏”而来,而不是其他什么。所以,你会发现很难对“游戏”作出一个准确的界定。而将游戏归结为竞技的本质,等于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在胡伊青加眼中游戏比文化更为古老,这样使得原本很复杂的竞技本质概念引向更为泥泞的思想深渊。
  竞技并非是动物性的本能特征,因为此种身体运动能力并非先天就具备,而是后天经过学习、锻造和强化的结果,它的展示需要与对手进行比试、竞争和较量,竞技本真意义才能获得体现。因此,竞技的意义不在竞技之中,而在竞技之外的社会、历史、思想和文化的某些因素。从以上对比,我们简单得出这样的结论:游戏是人的活动天性和本能,竞技是人的运动传习和经验,两者的区别就在于此。那么,游戏就不能简单归结为竞技的本质。
  
  2本质主义的观点
  本质主义问题的产生与哲学一样古老,西方哲学思维就产生于对于“本质”的信仰与追求,使得这一思维的探索过程成为哲学发展的原动力。在哲学世界里,人们的思考始终围绕着“人类的起源、世界的本原、认识的主体、真理的内涵、自然的属性、形式的动因、现象的图解、事物的本质”等一系列问题的追问、考察与反思,最终构筑起有别于其他物种的人类社会,并通过对自身和未知世界的探索,丰富着自己的认识能力和实践知识。
  古希腊拥有“逻辑学之父”之称的亚里士多德首先对于“本质”进行探究。亚里士多德[5]在《范畴篇》中提出十范畴:“实体、数量、性质、关系、地点、时间、姿态、状况、活动、遭受。”“实体”成为重要概念和理论核心。“实体”意为“存在着的东西”或者“存在者”,它是独立的,是一切事物的基础。“实体”包含着“个体”和“物自身”的概念,同时指事物的“种”和“属”,“种”更接近真正的实体,而“属”只有表达必然属性时,才能属于本质的范畴。“所谓实体,就是任何东西在它里面使它得以成为这个东西的最根本的原因”[6]。
  黑格尔[7]在《精神现象学》的序言中谈到:实体在本质上即主体。“本质是保持事物自身同一性的性质,是事物必然具有的属性,当且仅当事物具有这一性质时,才能成为事物自身”[8]。本质不能与主体分离,外在于主体的事物是无意义的,事物本质的发掘与对主体的深入认识密不可分,最终达到“绝对本质”。“本质”乃是使某一事物成为该事物的东西,它是对这一事物确认和实证的过程,是界定该事物最根本、最基础的部分,也即是那个作为存在的“实体”。“实体”即认识的对象,是某一事物最核心的部分,它是对象在主体中被认识、发现和显现的过程,同时也是该事物本质的自我认识、发现和显现的过程。即亚里士多德的“作为存在的存在”(being as being),这是哲学本原的本体论问题,其中最普遍的本质属性就是“存在”(ontology),必须从“实体”(substance)的角度去理解。
  竞技是什么?在本质主义立场,我们需要寻找竞技的“本质”,就是这个事物所隐藏在现象之后最根本的规定性,也就是那个不变的“共相”或“实体”。“马克思主义认为,现象是事物的外部联系和表面特征,本质是事物的内在联系和根本特征,是事物的质的规定性。二者是相互联系、相互依存和统一的”[9]。可是我们在实际寻找竞技的“本质”时,总会被不断发展的现象所迷惑,尤其是随着竞技项目和种类的增加,竞技的“本质”就越发难寻找了,如:跑步、拳击、马术、足球、网球等,我们很难在其中找到同一的相似性。尤其是当纸牌、棋类比赛也囊括进竞技中(我本人是不同意将此种游戏归类为竞技),这就使得原本复杂的竞技,变得更加说不清道不明。但是“身体性”必定是竞技的真正内核之一,不论是身体本能、身体行为、身体运动还是身体技能,都是以人的身体能力或者肉身素质为依据的公平竞争,这是不能否认的真理。
  竞技中以身体为媒介的运动项目还在不断拓展,并且“身体性”的主体地位正在受到挑战,如:汽车赛、摩托赛、帆船赛、赛马、奔牛、骑术表演等,人身体的主体退于次要的地位,而机器(汽车、摩托车、帆船)和动物(马、牛)升为主要地位,竞技的本质内核发生动摇。但是反观这些竞技项目,虽然人的身体退为次要地位,但人的意识却成为主要因素,没有人的操纵这些竞技就无任何意义,尽管主体对象是机器和動物,但人的身体为协调配合同样付出着巨大的努力,因此,在此种意义上人的“身体性”的主体地位没有动摇。我们应该充分认识到,现象是由本质所反映出事物的外部表现,本质不能脱离现象,现象总是体现出本质,本质通过现象表现,是现象的内部联系。在本质主义立场,仅仅由“身体性”无法真正全部反映出“竞技”的“本质”来,“身体性”只是规定“竞技”本质的一个主要因素。
  
  3反本质主义的诘难
  本质主义是一种事先预设定对象本质的存在,并用这种本质去解释对象所反映出现象的哲学观点,持有“本质先定,一切皆成”的信念,本质是恒定不变的事物的内核。但是,自20世纪初期以来,一些哲学家在揭示事物内涵时站到了本质主义的对立面,并逐渐凝聚成一个强大的思想群体,形成了反本质主义思潮的后现代哲学,主要代表有:维特根斯坦、海德格尔、蒯因、福柯、德里达、波普尔、萨特等。他们主张,并不存在一个永恒不变的普遍本质,本质在揭示事物现象时是极为荒谬的事情,那个作为实体的本质根本不存在。“任何一个追求某种事物的本质的人都是在追逐一个幻影”[10]。
  “哲学家们则一直认为,语言形成了这样一个屏障,因为我们的语言把可能并非内在于对象的范畴强加于对象之上”[11]。这样语言就使得它要表达的对象处于一种极为不可靠的状态之中,事物所要真正表达的对象与真实事物之间出现了鸿沟,我们要寻找的对象经过语言的处理已经失去原本的面目。这种语言游戏的多样性和不确定性,使得语言所表达的对象之间不存在任何共同的本质。语言的描述只是一种活动,它是生活的一部分,并且始终体现出一种随意性,因为无法在文化中对其进行规定,于是在文化繁荣的当今社会,新的语言形式层出不穷(如:给力、囧、雷人、打酱油、神马都是浮云、我爸是李刚等),语言的表述可能来源于一时的灵感、好奇、随意、共识、错误、经验或者其他什么,它只体现着生活的丰富和趣味。语言的这种多样性无法真正形成固定不变和事先给定的东西,当新的语言产生后,过去的言说瞬即被遗忘了。维特根斯坦在《哲学研究》中抛出了“语言游戏说”和“家族相似”的观点,这一语言学解构无疑成为对抗传统本体论的重要思想武器,本质在语言游戏中逐渐被消解。
  维特根斯坦[12]认为,语言没有什么共同的东西,这些现象以许多不同的方式发生着联系,语言不存在什么本质。游戏之间似乎不存在什么共同的特征,“游戏”一词成为了跨文化概念的词汇,试想我们讨论的“游戏”总会不时深藏或显现在语言的不确定性之中,还可能随时出现在各种场合之中,正如当我们对某一事物无法解释时,就会含糊的表达“这只是一玩笑或游戏而已”。什么是游戏?没有人能真正解释出来。游戏可以是:语言、活动、思想、赌博、仪式、欺骗、幻觉、规则、表情、表演、本能等,它几乎深入到文化的各个领域,人类文化之中确定和不确定性都可以随意的用“游戏”进行表达。
  维特根斯坦[13]在与雕塑家德罗比尔交谈时说到:“我认为最根本的是要有勇气去实行这项澄清的工作,否则它只是一种聪明的游戏而已。”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不论是雕塑工作本身,还是哲学思维模式,最后在维特根斯坦的眼中,或是在许多语言描述者心中,都能够用“游戏”这个词汇来代替。“游戏”在人类使用过程中的无限意义和丰富内涵,使得“游戏”本身成为语言描述中的一个特例,它在语言使用中的“家族体系”实在是太庞大了。维氏选取了在语言中表述最为复杂的“游戏”来论证其语言中“家族相似”的观点。“因为一个家族的成员之间的各种各样的相似之处:体形、相貌、眼睛的颜色、步姿、性情等等,也以同样方式相互重叠和交叉。——所以我要说:‘游戏’形成一个家族。”[12]语言的丰富特征和游戏的随意表达,在论证这种“家族相似”的观点时,使得“本质”没有立足之地,因为在“语言”和“游戏”两种都不确定性的对象之中,是无法真正寻找到那个先天确定的“实体”,逻辑思维中的确定性、明晰性和普遍性,寻找不到固定的标准和认识事物的真理。
  
  5竞技本质非游戏
  在原始游戏和文化游戏中,我们感受到了“游戏”与“竞技”之间的差异,在原初的性质上,游戏产生于天性和本能,竞技源自于练习和习惯,这呈现出两个不同性质和方向,两者虽然在某些性质上具有同一性,但却可以确定为不同的事物。为了进一步区分两者之间的差别,我们寻找“游戏”和“竞技”的某些特定因素来阐述。
  第一因素,从“身体性”中寻找答案。“身体性”是否是“游戏”和“竞技”共有的东西。“游戏”起初是具备着“身体性”的这一特征,尤其是在原始游戏的阶段,它反映在身体本能和动物天性之中,游戏只为了身体的蹦跳和打闹。可是,自从文化融入游戏之后,思想和语言的游戏逐渐将“身体性”拒斥为次要位置,“思想性”上升为主要因素,此时的“游戏”更多地在表达着思维方式和语言功能,“身体性”随着文化的繁荣和语言的统括,已经无法真正反映“游戏”的特征。身体是肉身的,是人类用于感知世界的东西,是承载思想的基础。我们所谈的“身体性”运动是以身体素质(速度、力量、耐力、柔韧、灵敏)为对象,同时又是以身体技能(走、跑、跳、攀爬、投掷、游泳)为基础的的身体运动。“竞技”中必定含有“身体性”,并不存在没有身体运动和行为的竞技,有的只是语言表达的随意性和行政管理的不严谨,将许多不是竞技的东西强加在竞技之上。“竞技”是“身体性”的这是不变的真理,“身体性”成为反映“竞技”本质特征的因素之一。“游戏”已经逐渐不具备“身体性”的特征,而“竞技”始终需要“身体性”作为依据,因此,在“身体性”中无法寻找到“游戏”和“竞技”同一性的答案,“本质”没有体现出来。
  第二因素,对“乐趣”进行考察。“乐趣”是人从世间现象中所获取的感官刺激,它使得身体获得某种“快感”,并促使身体获得情绪上的生理化学反应,生物功能上的这种情绪变化所获得的是乐趣、喜悦和舒适的身体内源性的“快感”。这是身体获得信息反射后的自发反应,因为我们时常可以看到动物幼崽和人类幼儿在追逐、撕咬和打闹的游戏中,总是表露出这种欢喜的情绪。这种情绪存在于任何“游戏”之中,因为,不论是何种“游戏”(机运、猜谜、赌博、说谎、节庆、表演、嬉闹、智力、语言等)都能导致“乐趣”的产生,娱乐的“快感”能使人暂时产生某些错觉(癫狂、兴奋、欣喜、痴迷和幻觉等),这种情绪是没有任何负担的,完全是情绪的释放,最终会以发笑的形式在“笑”声中完结。“游戏是一种主动的作用,它不拘限在经验所与的界限以内。而另一面,我们在游戏中发现的快乐,是全然地无关心的”[23]。“游戏”必定是导致“快感”产生的原始因素,“乐趣”也成为“游戏”的特性之一。“竞技”源自于正经的身体练习和竞赛,在“竞技”之中是没有任何的“乐趣”因素,“乐趣”在竞技中难寻踪迹。竞技者在“竞技”中追求的是胜利、自信和尊严,释放的是力量、激情和勇气;证明的是强大、能力和高贵;收获的是荣誉、赞美和尊重。“乐趣”不是竞技者所追求的目标,因为无论如何在“百米竞技”中我们无法寻找到导致“发笑”的因素,就算是观众也是起身报以掌声,投去敬仰、崇拜和尊重的目光,人们绝对不会发声地大笑,因为这里没有导致“乐趣”的因素。“竞技”不以“乐趣”而存在,而“游戏”却以“乐趣”的某种形式显现着,在“乐趣”中“游戏”和“竞技”也没有同一性。
  第三因素,在“竞争”中获取信息。“竞争”是生物体的普遍共性,这是为了争取生存权利而进行的搏弈。“竞争”是进取的、占有的、攻击的和对抗的,它是能量的释放、欲望的发泄、冲动的显露和技艺的展示,它体现着物竞天择的普遍性,是构造世界的动因。“竞争”成为了生存必需的经历,植物为阳光、水和空间进行竞争;动物为食物、水和领地进行竞争。竞争存在于生命体的整个过程之中,竞争成为生存的本质动因。“游戏”之中同样也存在着竞争,为获取游戏任务的完成,竞争显现于内在性之中,它在游戏自身中完结,外在性中显示不了任何意图,于是游戏的竞争化解在自身的内在性之中,对外在事物不产生任何影响,于是“游戏”对外表现为不具备“竞争”的攻击和对抗力,“竞争”不成为“游戏”特征。“竞技”简单归结为竞争的技艺,竞争是竞技的重要表现形式,没有竞争的竞技是不存在的。在“竞技”中必定存在这两个由竞争而导致的结果:获胜和极限能力。“获胜”必定是竞争的结果,与获胜对应的词汇是“失败”,任何竞争的领域必定存在这两种因素,平局只是相对的,获胜与失败在竞争中是永恒的主题。“极限能力”只有在竞技中才能获得,竞技者即使是获胜了也并不意味着达到极限能力,极限能力是在与自身的身体素质竞技中获得。“获胜”也存在于“游戏”中,但“极限能力”只能在“竞技”中达到,游戏中体现不出最佳水平,因为游戏在自身中化解了与外界竞争的动力。“游戏因局限在自身的运行范畴中,所以它是缺乏目的性的。可是竞争的意图却非常明显,竞争为了获胜,为了荣誉、奖励和权力,它是证明自身能力的行为,是超越平凡的努力,禀赋有生命竞争的特征,是构成进化和发展的主动因素”[24]。在“竞争”中同样无法获取“游戏”和“竞技”的同一性。
  在“身体性”、“乐趣”和“竞争”中,我们都无法寻找到“游戏”和“竞技”的同一性,它们的本质不是同一事物。游戏是先天本能的行为,而竞技是后天学习的结果。游戏的概念受到人类文化的影响,已经无限制的扩大化了,整个人类社会的所有文化形式,在人类的语言中都能用“游戏”这个词汇来表达,并且“游戏”的意义正在趋向“不正经”的活动,游戏就等于不务正业,游戏受到文化的影响已经失去了本真的面目。如果将竞技简单归结为游戏,就可能出现以下的情形:一是,使竞技引向一个复杂的文化领域,本身复杂的竞技内涵将会更加无法琢磨和解释;二是,游戏的反面意义将会强加在竞技意义中,使本身不具有这些意义的竞技受到更多文化责难;三是,游戏不具备任何社会功能,游戏只为游戏,而竞技承载了人类超越、奋进和创造的梦想,是人类社会进步、文明发展和文化创新的缩影,竞技中包含着人类前进的动力;四是,竞技是历史性的,因为它是传习、获取和创造的结果,而游戏来自本能和天性,可有可无对社会没有任何贡献,竞技中传承着人类进化至今的文化结果,它印證着历史,也预示着未来;五是,竞技是由人类创造的生命活动,竞技表达着身体,并努力使身体趋向于健康,而游戏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它无法证明任何东西。
  虽然“游戏”与“竞技”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竞技”本质必定不在“游戏”之中,“竞技本质游戏论”是不科学的论断。
  
  “竞技”不在“游戏”的范畴之中,因为“游戏”是一个琢磨不定的对象,它在语言和文化中随处体现着这种不确定性,使得在本质主义视角无法寻找到真正的依据。竞技可以确定为人类的生命活动之一,肉身素质中的走、跑、跳、投的能力在后天获取后,就成为了人类自身改造自然的技能和武器,度过一次次的生存危机。竞技是人类生存的一种技能,这种技能体现着知识的总结和经验的积累,它成为一种技艺传承下来。“技艺首先是知识,是比经验更高的一种知识,因为技艺不但要知道共相,而且把共相运用到具体事物中去”[25]。技艺表达着一种普遍性的知识,它是后天由实践经验、知识传习和文化积累所获得的对抗自然的手段。“技艺确立起人面对自然的尊严。人凭技艺建立起了一个纯粹的技术领域,它完全属于一个人为的世界而与自然世界昂然对立着”[26]。技艺成为人对抗自然的手段,没有技艺的获取人无法真正建立起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人是技艺的动物,正因为技艺人才有了改造自然的手段。竞技体现着一种技艺。竞技不是先天行为而是后天获得的生存技艺,这些技艺是由身体素质的练习而获得改造自然的能力,正因为有了走、跑、跳、投、握的能力,人才能在生存竞争中一次次地脱颖而出。竞技就如同劳作、建造、制作、冶炼、医疗等一样成为一种技艺,是一种后天获取的能力,技艺代表着一种与自然对抗的能力,完善着人类的生活。
  就此,在本质主义立场中认为:竞技是身体性运动竞争的技艺。
  
  参考文献:
  [1] 张军献,沈丽玲. 竞技本质游戏论——本质主义的视角[J]. 体育学刊,2010,17(11):1-8.
  [2] 杨桦,李宗浩,池建. 运动训练学导论[M]. 北京:北京体育大学出版社,20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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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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