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苦真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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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世界华文文学,最迫切需要的是入门书,入门书又莫过于工具书,而工具书中的“年鉴”,大陆没有,台、港、澳没有,在海外同样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关于世界华文文学研究年鉴的编撰,我在多次会议上呼吁过,可一直杳如黄鹤。汕头大学华文文学研究中心委托我编撰《世界华文文学研究年鉴》,这是一个创举,是一项攸关世界华文文学学科建设的大事,在世界华文文学研究史上也算得上是空谷足音。
  作为一门学科,理应愈来愈重视史料和文献的整理。编辑和出版了《世界华文文学研究年鉴·2013》,就是希望能为“世界华文文学”学科建设尽一份力量。这本书通过“综述”、“刊物”、“目录”、“争鸣”、“访谈”、“悼念”、“书评”、“资料”、“机构”、“会议”等栏目,反映“世界华文文学”这门学科2013年的基本状况和重要成果,并汇集有关重要信息,以让广大读者了解这门学科的最新动向,为世界各地学者研究时参考和使用。
  在编撰工作开始之后,本书便发生如何界定“世界华文文学”问题。这里按约定俗成的办法:除中国大陆地区外,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华文文学,都是本书收集和研究的范围。但这两者有时很难截然分割,故在“刊物”和“机构”等项仍保留有中国大陆的内容。关于这本“年鉴”的资料选择,本人力求客观持平,使读者读了这本书后能回到2013年华文文学批评现场,但不等于说是有闻必录。由于世界华文文学年鉴的编撰尚属首次,故本书在以2013年为主轴的同时,适当地将时间往前伸,如《华文文学刊物简史》和《华文文学工具书一瞥》等项,就是这样做的。把范围扩大,可使此书既有年鉴的功能,又有辞典的作用。
  《2013年中国大陆高校开设华文文学课程概况》一文是庄园女士给我布置的“作业”,应视为本书的重点文章。为写此文,在春节期间本人多次打电话或发电邮给近六十所的高校老师,所得极有限。毕竟是人微言轻,手中既没有掌握学术大权又缺乏行政资源,故个别人对我的资料征集不屑一顾,催了多次均不回复,也就只好作罢。但就从这些挂一漏万的开课统计中,可看到“世界华文文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的建设还有遥远的距离,且不说全国每所有中文系的文科大学都没有像开“中国现当代文学”课那样普遍讲授“世界华文文学”,就是许多重点高校对这门课也是相当陌生,即使集中开课的南方高校,其课程名称也是五花八门,用“世界华文文学”作课名的寥寥无几。更使人不解的是,还有人死抱住“一流的搞古典,二流的搞现代,三流的搞当代,四流的搞台港”的偏见,视华文文学研究者为“弱智”的一群,对空间无限辽阔且名称繁多的“世界华文文学”的学科始终保持警惕。
  但必须郑重说明的是,汕头大学委托我编此书,我不敢怠慢,力图将它编成既符合年鉴体例同时又有个人风格的工具书。所谓个人风格,是指不仅把年鉴看成是年度资料汇编,同时也把它视为研究者心灵史的记录。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中——包括“年鉴”的编撰,长期以来研究者的个性被遮蔽、被扭曲、被压抑、被埋没,这是不正常的。本书特设的“备忘”栏目,不仅是为两岸文学交流的艰难以及研究者勇闯禁区的精神作见证,为百年来的华文文学研究留下雪泥鸿爪,也是为了建构一个更加丰富多彩的个性化文学年鉴形态,推进有个人锋芒和学术风格的研究做出贡献。也许有人不赞成我的观点和立场,但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年鉴”的编撰本身是一种理性的冒险,同时也是审美乃至灵魂的冒险。
  这是一个躲避崇高、失却信仰的时代。在拜金主义影响下,传统信仰被解构,造成学术界一些人不坚守学术信仰而参与制造“学术泡沫”行列。对以学术为业的我来说,始终坚持学术进步的信仰,追求学术的创新,但“年鉴”毕竟有约定俗成的体例,很难出新。如果说2014年年鉴和2013年的有什么不同的话,除增加了论文摘编外,就是这本“年鉴”把“争鸣”放在首位。这是有鉴于世界华文文学学科争鸣空气不浓,可探讨的理论空间很有限,这类文章也较难找,因而选用了少量并非当年发表,但系当年出版的论文集中的文章。所选者皆依原文排印,但头篇王鼎钧的文章在《羊城晚报》发表时,所用的题目是《起来,不愿被包围的作家!》,后来鼎公来信说:“‘起来’作题目,易生歧义,用于年鉴,也稍欠庄重。仍用原来的题目吧。”这原来的题目即《海外华文文学的突围》。
  这位大名鼎鼎的王鼎钧,曾在台湾出版过《文学江湖》。借用他的话来说,世界华文文学文坛已成一座深不可测的江湖。是华文文学的创作与研究,构成了这个江湖的存在。比起中国大陆文学、台湾文学及港澳文学,还有东南亚华文文学,世界华文文学这个江湖之大可以说是无与伦比的。这个“江湖”的发展趋势和作家的走向如何,他们的作品如何经典化?本书收入的有关文章,初步回答了这个问题。
  “百年身世千秋业,莫负相逢人海间”(叶嘉莹语)。年复一年,季复一季,每本“年鉴”均是我徜徉在世界华文文学“人海间”理性冒险的履印与灵魂冒险的足音。我在密密的书林中享受着生命的安静,在一本又一本的“年鉴”中寻回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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