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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通过对我国产业升级现状研究可知，我国产业升级总体趋势较好，但产业结构水平仍然不高；更要引起重视的是当前作为产业升级的主体——劳动力，总量大、素质却不高，科技含量总体较低、且分布不均衡，对产业升级的制约性较大。需要注意产业升级的劳动力因素。本文还分析了以劳动力导向推动产业升级的作用机能——与之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并分析当前存在的不足，最终提出政策意见。
关键词：产业升级；劳动力；教育；就业
文章编号：978-7-5369-4434-3（2011）04-209-05
当前对于产业升级，达成共识的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产业升级是产业结构从低级向高级状态逐渐演进的过程；二是产业结构升级不仅体现在产值比重和劳动力比重的演变上，也体现在技术结构、产品结构等方面的演变上。
一、我国产业升级的基本现状及制约因素
自中央明确提出要“推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发展现代产业体系，增强国际竞争力”以来，中国经济经历了由各行业独自发展到产业协调发展的科学转变。成果可喜，但仍然存在不足。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首先，我国产业结构总体不容乐观。截止改革开放30年，我国GDP年均增速达9.8％，取得了显著成就。但经济的高增长很大程度上源于高投入和高消耗，增长方式粗放，要素贡献率低。据学者测算，在1978－1995年间，我国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为36.23％，①而发达国家的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一般达到了60％－80%。从我国产业结构的现状看，第一产业基础薄弱，科技进步速度缓慢，就业人员比重到2009年仍高达38.1％，农业劳动生产率低下；第二产业虽然发展迅速，但科技水平较低，整体水平比发达国家要落后15－20年；第三产业发展相对滞后，与同等收入水平的国家相比，我国第三产业无论是产值比重还是就业比重都明显偏低。从产业结构在国际分工的位置来看，当前我国产业集中于资源密集型产业或国际产业链条中的劳动密集环节，处于产业结构的较低层次。这种产业结构，导致经济资源的利用效率低下，严重制约了我国经济发展方式转变。
其次，由于国情特殊及人口众多，我国的产业升级具有其它国家难以比拟的艰巨性。
一是产业升级过程实质是三次产业内部的升级三次产业间的转化。我国的工业化始于农业未充分发展、基础较薄弱的基础，工业化未发展充分同时还需同步推进信息化。可以说我国产业升级是农业产业升级、工业化与信息化的交织。
信息化从产业结构来看，实质就是以现代信息技术推动产业变革，表现为以信息产业为代表的高新技术产业成为经济增长的支柱产业。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信息产业持续高速增长，产业规模总量迅速扩张，但与发达国家差距仍较大，具体表现为：（1）我国信息技术自主创新能力不足，核心技术和关键装备主要依赖进口，如信息产业的核心技术集成电路，我国80%依靠进口，操作系统软件和数据库等核心软件也基本上依赖进口。（2）我国信息产业以组装和来料加工为主，在全球的产业分工中处于价值链的低端。（3）信息技术研发周期长、难度大、资金需求量高，对劳动力素质要求高， 2002年美国研究开发总支出达2922亿美元，占GDP的比重达2.8%。②而我国的研究开发投入占GDP比重虽已达到1.2%，但总数只有156亿美元，相差甚远。且美国1998年美国每百万人中从事R&D的科学家与工程师人数达4103人，位于世界前列。1970年，美国高等教育入学率达到50%左右，实现了高等教育的普及化。而我国高等教育的入学率到2002年才达到15%的大众化水平。
我国处于工业化中后期，但资源、能源及环境等多因素的制约已逐步凸显，不断提高工业化的科技含量需要高素质的劳动力和科技人员。
我国农村科技发展滞缓，科技对农业生产的贡献率只有42%，发达国家却已达到70%—85%。③发达国家普遍实现了全面的农业机械化，而我国农业机械化程度较低。据1999年国际统计年鉴引自国际粮农组织数据，1996年平均每千亩耕地上拖拉机使用台数：世界平均为19.1，而中国只有5.4；1996年平均每千亩耕地上收割机使用台数：世界平均为3.1，而中国只有0.9。④据第五次人口普查数据，2000年我国农林牧渔业从业人员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仅为6.79年，初中及以下教育水平的从业人员比例超过95％，其中具有小学受教育水平的人员比例为43.1％，具有初中受教育水平的人员占40.3％，未上过学和扫盲班的人员占11.8％，具有大专及以上受教育水平的比例仅为0.14％，每一千名农林牧渔业劳动者中专业技术人员还不到2人。⑤农业产业升级面临巨大困难。
二是从劳动就业角度看，产业升级的技术进步导致资本有机构成提高，会出现对劳动力的排挤效应，但随后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导致成本和产品价格水平降低，销售和生产规模扩大从而增加就业，同时新兴产业的出现也能为劳动力提供新的就业机会。但目前我国正处于工业化中期向中后期演进的历史阶段，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的比重不断上升，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不断增大，但对劳动就业的吸纳能力却呈递减趋势。
从表中可知，各就业弹性均在下降，说明我国产业升级中资本和技术进步对劳动的排挤效应明显。现阶段我国产业升级对劳动力的效用是负的。
但我国是个人口大国，短期内劳动力供给持续增长的局面将难以改变。据有关专家测算，我国劳动力总量在2014年达到最大值后将逐渐下降，未来我国劳动力供给对就业产生的压力将处于上升阶段。2008年，我国城镇登记失业人数为886.0万人，失业率为4.2％；2009年，我国城镇登记失业人数为921.0万人，失业率为4.3％。⑥在中国人民大学举办的以“就业、民生与可持续发展”为主题的第十届中国人文社会科学论坛上，国家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副部长张小建在报告中透露，我国在“十二五”规划期间，每年城镇就业人口供给将达2500万，但有1300万人难以就业。此外，农村还一直存在着大量的剩余劳动力（约1.5-2亿）。巨大的就业缺口使得劳动密集型企业过度，同时劳动者低收入也限制了人力资本水平的提升，产业升级受到劳动力制约严重。
综上可知，我国产业升级同时受到资金投入、劳动力素质和数量等制约，能不能顺利实现产业升级，归根结底取决于对于我国劳动力数量、分布和素质的优化升级。
二、劳动力在产业升级中的作用及其作用环境
本文所提及的劳动力，又称劳动者，是对经济活动中所有从事劳动工作的人的统称，得到认同的提法还有如劳动力市场、劳动力需求及供给、劳动力分布与迁移等。
（一）对劳动力概念的几点说明
蔡昉认为，在一个运转良好的劳动力市场上，会形成这样一种有效的机制，企业通过更高的工资率来吸引有能力的劳动者，而劳动者则通过对自己人力资本的投资来提升生产率。人力资本是附着在劳动者身上的获得性的技能。人力资本之所以被言之为“资本”，是因为要获得这种资本同样需要通过投资的形式进行积累，这是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的共性；而人力资本之所以被冠之为“人力”，是因为它和所投资的每个人都不可分离。⑦
陈谨祥等认为，人力资本属于劳动力的范畴，劳动力是人力资本的自然根源，劳动力即“人力”要成为资本，必须经过一个过渡环节即劳动力成为商品。可见，人力资本是现代经济发展的产物。其次，劳动者对自己劳动力拥有的所有权，不能成为拥有劳动力买者的资产的部分产权的依据，而只是他获得相当于劳动力自身价值的报酬的依据。在这一点上，人力资本与劳动力存在重大差异。再次，人力资本区别于劳动力，在于人力资本的价值构成中，主要是教育和训练费用。⑧
张华等认为，人力资本的资本属性与劳动力的劳动属性是人力资本与劳动力本质差别。⑧
综上，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劳动力或多或少地参加教育培训，并有意识的参加劳动，获得相应报酬，即成为人力资本。但在本文讨论的范围内，两者没有本质区别。
（二）劳动力在产业升级中的作用
根据劳动者自身技能、知识等情况不同可将劳动力分为一般型劳动力、专业型劳动力和企业家型劳动力三类。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将一般型劳动力主要描述为“依附于机器生产，工作只是简单的体力活动”的人，他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较低。而专业型劳动者与企业家型劳动者，对产业升级的作用较大。现简略归纳如下：
产业结构升级的实质是资源的重新配置，表现在存量资源的转移和增量资源的配置两方面。李建民认为人力资本具有要素和效率两个方面的生产功能⑨，要素功能是指人力资本是生产过程必不可少的投入要素；效率功能是指人力资本是提高生产效率的关键因素，从而吸引增量资源的流入、引起存量资源的替代与重组。产业升级的根本动因是技术进步，技术进步的过程包括发明、创新、扩散和应用四个阶段，专业化劳动者与这四个阶段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发明与创新能力是专业化劳动者R&D重要体现；技术扩散的主要形式是专业训练和技术培训；技术应用亦需要一支数量庞大的、适应现代化大生产的管理人员队伍和熟练的技术工人队伍。
对于企业家，从萨伊的“生产要素的组织者、生产的指挥协调者”的论述，到熊彼特的“企业家的职能就是创新或进行生产要素的新组合”的论述，再到鲍莫尔认为企业家“由于新技术、新思想的引进，它使得企业的生产可能性边界也向外扩展了，同样价值的生产要素的组合现在能带来更大的产出”的论述可以看出，企业家是与创新能力、组织能力、管理能力以及进取精神等素质联系在一起的。在经济增长过程中，企业家的职能和作用是多方面的，在经济活动中处于核心的地位。不仅企业家的创新是推动产业升级的永恒动力，其整合专业型劳动力和一般型劳动力的能力、决策能力和运营能力也是产业升级重要的推动力。
（三）劳动力发生作用需要适应的生产关系
各类型劳动力作用的综合发挥，需要适当的生产关系与劳动者劳动生产力相适应，这种生产关系以一种制度的形式安排。当生产关系促进生产力发展时，合理的制度安排可以引导对劳动力的合理投资、配置以及高效利用；相反，则会成为劳动力发挥作用的桎梏。
首先是劳动力的产权制度。它不仅关系到对劳动力的投资行为、流动和配置行为，还直接关系到劳动力的报酬。劳动力的产权作为产权的一种形态，具有与物质资本产权共同的一些特征，如排他性、可交易性、收益性等。合理的产权制度安排通过减少人力资本的外部性，提高整个社会的人力资本投资水平，它是实现人力资本有效配置的制度基础，完备的产权制度还可以提高人力资本的利用效率。
其次是劳动力在生产环节的生产关系。是指“约束人力资本生产行为主体选择集边界和要素的规则网络或规则系统”⑩。简单的说即是对劳动力的各种教育关系，包括教育投资、教育管理体制、培训制度以及与此相关的非正式制度等。实现产业升级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长期稳定的教育投资制度；针对不同市场需求也需要合理的教育管理体制和培训制度。
再次是在流通和分配环节的关系。随着产业结构日益频繁的变动，在劳动力存量一定的条件下，合理、有效地配置人力资本对于充分发挥劳动力的效能，促进一国的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升级有着重要的意义。人力资本市场配置的实现需要有健全、完善的人力资本市场B11：一是要有自主的供求主体；二是要有灵敏的工资形成机制；三是要有平等竞争的市场秩序。健全的人力资本市场还有助于充分发挥人力资本的潜能。对于企业来说，自由用工权的拥有，使企业可以通过雇佣和自由解雇的方式来激励和约束劳动者的行为，从而避免人力资本的浪费和闲置。对于劳动者来说，劳动者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自由流动、有利于充分发挥人力资本的潜能。
最后是合理的收入分配制度。它不仅有利于发挥劳动力在使用过程中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引导劳动力的合理流动，而且还通过使对劳动力投资获得应有的回报，提高人们进行人力资本投资的积极性，从而推动整个社会人力资本优势的形成。
三、中国以劳动力为导向推动产业升级存在的不足及原因
（一）存在的不足
一是劳动力存量水平低、结构不合理。
首先受教育水平低：第一，文盲率依然较高。改革开放30年来，尽管我国文盲率从1982年的34.5%下降到了2009年的4.8%，15岁及以上文盲人口从2.30亿降至了0.37亿，减少了84%，但与欧美发达国家（2%-4%）的成人文盲率水平相比仍有相当差距。2009年，我国15岁及以上文盲人口达3700万，相当于德国总人口的三分之一。第二，平均教育年限依然较低。2009年我国16—64岁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为8.5年，与2005年美国和日本人均受教育年限分别达到13.63年和12.9年相比，低了近5年。第三，专业技术人员比重仍然偏低。2009年，我国专业技术人员占在职人员总数的比重仅有5.8%，只相当于发达国家的1/3—1/2。专业技术人员学历层次低，2009年我国专业技术人员平均受教育年限为13.6年，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的人员比例为52.7％，具有本科及以上学历的人员比例仅为23.6%。而日本专业技术人员平均受教育年限达到14.4年，其中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的人员比例超过3/4，具有本科学历的人员比例接近50%。同时高层次的专业技术人才短缺。在三大产业中，具有高级技术职称以上的高层次人才共514.1万人，只占从业人员总数的1.9%。其中，第一产业具有高级技术职称以上的高层次人才共1.92万，占从业人员总数的0.98%；第二产业具有高级技术职称以上的高层次人才共145万，占从业人员总数的0.92%；第三产业具有高级技术职称以上的高层次人才共367万，占从业人员总数的3.27%。B12
其次是人力资本结构不合理。主要表现在：第一、尽管专业型劳动力不足，但相对而言，企业家型劳动力更为短缺。第二、高校学历教育过度与技术工人尤其是高技能员工严重短缺同事并存。第三、从劳动力专业结构来看，有些专业的人才供过于求，有些专业的人才缺供不应求，劳动力面临结构性矛盾比较突出。
二是劳动力在产业间配置不均衡。
我国产业结构演进总体符合一般规律，但由于改革开放前的计划经济体制，重工业超前发展，缺乏第一产业的支撑，第三产业发展迟缓。尽管改革开放后体制转变带来了产业结构的优化，但劳动力分布结构与产值结构的根本性不均衡没有得到彻底改变。
从受教育角度来看，具有大学以上文化程度的劳动者第三产业占到了2/3以上，并呈现出逐步上升的趋势，第二产业只占约1/4—1/3；而第一产业的配置比例极低，并呈逐年下降趋势，从1981年的2.5%下降到2009年的0.05%。具有中学文化程度的劳动者在三次产业间的配置比例大体为各占1/3，而具有小学以下文化程度的劳动者约有3/4以上集中在第一产业。B13
从专业技术人员所占比重来看，据《中国统计年鉴》2005-2010年有关数据，我国专业技术人员数量的2/3配置在第三产业，并呈不断上升趋势；第二产业不足1/4，并呈不断下降趋势；而第一产业中的专业技术人员所占比重极低，不到3%，从2005年到2010年，也呈下降趋势。
（二）原因分析
第一，长期以来教育制度不合理。我国劳动力总量不足、结构不合理等问题其直接原因就是我国教育投资不足和教育结构失衡。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网站
教育投资水平与经济发展水平具有较强的相关性。从表2看，教育投资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随着经济的发展逐步上升，当一个国家人均GDP超过4000元时，其对应的公共教育投资占GDP比重应达到4％。我国关于提高教育经费在全国GDP中比例的政策由来已久，中国政府公共教育经费占GDP比重也逐年提高，但截止2010年中国政府公共教育经费占GDP比重仍未达到4%的目标。我国公共教育投入的不足，直接影响我国教育的发展和国民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制约了我国劳动力水平的快速提升。
教育结构不合理也严重制约产业升级。首先是职业技术教育重视不够。当前我国仍处于工业化中后期，加快推进工业化，必须大力发展制造业。有关统计数据表明，中国制造业占世界制造业比重1980年为1.4%，1997年强劲升为5.9%，2001年继续上升达到7%。有专家估计，到2020年，将达到20%以上。B14随着世界制造中心向中国的转移，必将对技能型人才产生较大需求。同时，随着传统产业的升级改造和新兴产业的迅速发展，大批低技术含量的就业岗位正在转化成为高新技术含量的就业岗位，也要求造就一大批适应现代制造业发展要求的高技能人才。但是，当前我国的技工学校远远不能满足这种产业发展的需要。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我国技工学数总数不断下降，由1995年的4521所，下降到2009年的3064所，技工学校的教职工人数由1995年的34万人下降到到2009年的25.8万人。相比之下，毕业生人数则由1995年的68.1万人上升到2009年的115.2万人；招生人数也由1995年的74万人上升到2009年的156.4万人，并且招生数近两年来一直呈正增长态势，但仍满足不了社会的需求。这一定程度上源于我国在教育发展战略的选择上，过分强调优先发展高等教育，致使以职业技术教育为主的中等职业教育不断受到挤压。
其次是高等教育内部结构不合理。高等院校专业设置与社会需求并不匹配，我国高校毕业生的专业结构大致与第三产业相适应的占到了60%左右，而与第二产业相适应的占30%—38%，而与第一产业相适应只占5%以下（1991年以后），并且是逐年下降的，2004年只占2.5%。这样一种专业结构使大学生过于集中于第三产业，不仅导致大学生就业困难，而且导致高级人力资本在产业间的配置失衡。而专科层次教育定位不够明晰，导致就业率不高。理论上专业教育定位为技术型劳动力，此类高素质劳动力在我国仍然存在缺口。但目前国内专业教育层次不明、定位不清、管理不明，不能为专科毕业生提供必要的就业技能。
第二，劳动力市场不健全。虽然中国的劳动力市场市场机制方面仍然有待完善，但这是个逐渐演进的过程，当前以劳动力为导向促进产业升级的瓶颈主要是制度性的约束，包括城乡二元分割体制，而中国独特的刚性城乡二元分割体制来源于新中国成立时严格的城乡二元户籍制度，其原因及意义不属于本论文范围，不赘述。而由此引起了城乡就业歧视、城乡劳动力受教育机会不均等以及不同体制的部门间制度性的流动障碍等。
这种分割的劳动力市场直接导致产业间劳动力结构和配置失衡，产业间效率差异大、劳动力使用效率低；间接的由于教育机会和就业机会不均等，还会影响到我国中长期劳动力要素的储备。
三是产业间、行业间劳动力报酬差异大，导致各行业所需劳动力与所能支配劳动力的严重不匹配。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企业在收入分配方面有了更多的自主权。这样，不同效益企业之间的工资差距开始扩大，工资差距逐渐凸显。据测算，2001年全国所有行业工资的基尼系数为0.166，2002年为0.1631，2003年为0.1682，2004年提高到0.1940，到了2005年该指标上升到0.145。B15工资基尼系数从2001年的0.166变化到2005年的0.1456，其间先增大后缩小，说明工资收入分配的差距也是先拉大而后又缩小。不同行业生产效率不同，导致对劳动力要求不同，致使工资水平的差异是正常的。但由于我国的工业化是建立在薄弱的基础上，很多部门自身发展能力不强，完全市场化则会损伤产业体系的完整性。如果行业工资差距过大且不是源于市场竞争的结果，则可能损害市场运行的效率、导致劳动力配置的失衡。一些行业如机关部门或是垄断行业，非市场因素导致此类部门收入水平高，加上这些部门工作比较稳定，有较高的社会声望，成为了劳动者求职的首选。这种非正常就业导向制约着产业结构升级。
四、政策选择
有专家预测，我国的人口红利还有15年左右。如何在这期间找到一条既能发挥我国比较优势、又能发挥我国赶超尽头的科学发展道路，既要保障传统产业发挥余热，又要促使一批高新技术产业迅速成长，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实现我国由劳动密集型主导向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主导的产业升级，实现产业结构不断优化、产业链水平不断提升，是我们面临的主要问题。
首要要推行教育创新，建立适应产业升级需要的劳动力形成机制。一是要大力发展职业教育，改善当前教学目的不清、权责不眀的教育现状，树立以就业为导向，以企业为依托，深化产学合作，完善产教结合，实施和推广订单式培养的教学理念，建立与市场相适应的职业教育办学机制；构建多元化的职业教育投资体系；切实采取有效措施，提高职业教育的吸引力，加大力度对农村转移劳动力的技能培训。二是坚定不移地加大教育投资力度，切实提高教育投资总量水平；加大力度调整公共教育投资机构，提高财政性教育经费的使用效率；建立健全多元化的教育投资体系，保障教育经费来源；三是调整高等教育结构，针对市场需求调整学科专业结构，保障各产业科技与研发人员后备力量储蓄；真正做到素质教育，突出创新能力培养，提升劳动力内在质量，深化高等教育体制改革。
其次要逐步建立城乡统一、部门统一的劳动力市场。一是结合国情稳步深化户籍制度改革的推进，同时积极推进与户籍制度相关的配套制度改革；尤其保障农民工群体利益。二是完善多层次劳动力市场，保证市场机制到位、促进政府职能转变，大力发展中介组织；破除行业垄断，促进各行业收入分配市场化、建立劳动者间的激励机制；三是健全社会保障制度，提升全体劳动者幸福感。
再次妥善考虑我国人口政策。立足人口红利变化以及人口老龄化趋势，兼顾产业结构升级和经济发展需要，适时调整生育政策和养老政策，统筹人口与经济社会共同发展。
注释：
①李京文，钟学义.中国生产率分析前沿[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8：101.
②吴敬琏.中国增长模式抉择[M].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2005：147.
③朱玉春等.我国农业现代化的制约因素与对策[J].经济与管理研究，2003，（3）.
④刘斌等.中国三农问题报告[M].北京：中国发展出版社，2004.
⑤中国教育与人力资源问题报告课题组.从人口大国迈向人力资源强国[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241－242.
⑥国家统计局.中国劳动统计年鉴2010[Z].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10.
⑦陈谨祥等.人力资本与劳动力的共性和差异性[J].江西社会科学，2004，（3）.
⑧张华等.论人力资本与劳动力的共同性和差异性[J].特区经济，2007，（5）.
⑨李建民.人力资本通论[M].上海：三联书店，1999：124－126.
⑩王建民.人力资本生产制度研究[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1：53.
B11李宝元.人力资本与经济发展[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167－168.
B12B13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网站.
B14潘晨光等.中国技能人才资源现状分析[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189.
B15蔡昉等.中国劳动力市场转型与发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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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产业升级；劳动力；教育；就业
文章编号：978-7-5369-4434-3（2011）04-209-05
当前对于产业升级，达成共识的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产业升级是产业结构从低级向高级状态逐渐演进的过程；二是产业结构升级不仅体现在产值比重和劳动力比重的演变上，也体现在技术结构、产品结构等方面的演变上。
一、我国产业升级的基本现状及制约因素
自中央明确提出要“推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发展现代产业体系，增强国际竞争力”以来，中国经济经历了由各行业独自发展到产业协调发展的科学转变。成果可喜，但仍然存在不足。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首先，我国产业结构总体不容乐观。截止改革开放30年，我国GDP年均增速达9.8％，取得了显著成就。但经济的高增长很大程度上源于高投入和高消耗，增长方式粗放，要素贡献率低。据学者测算，在1978－1995年间，我国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为36.23％，①而发达国家的要素生产率的贡献率一般达到了60％－80%。从我国产业结构的现状看，第一产业基础薄弱，科技进步速度缓慢，就业人员比重到2009年仍高达38.1％，农业劳动生产率低下；第二产业虽然发展迅速，但科技水平较低，整体水平比发达国家要落后15－20年；第三产业发展相对滞后，与同等收入水平的国家相比，我国第三产业无论是产值比重还是就业比重都明显偏低。从产业结构在国际分工的位置来看，当前我国产业集中于资源密集型产业或国际产业链条中的劳动密集环节，处于产业结构的较低层次。这种产业结构，导致经济资源的利用效率低下，严重制约了我国经济发展方式转变。
其次，由于国情特殊及人口众多，我国的产业升级具有其它国家难以比拟的艰巨性。
一是产业升级过程实质是三次产业内部的升级三次产业间的转化。我国的工业化始于农业未充分发展、基础较薄弱的基础，工业化未发展充分同时还需同步推进信息化。可以说我国产业升级是农业产业升级、工业化与信息化的交织。
信息化从产业结构来看，实质就是以现代信息技术推动产业变革，表现为以信息产业为代表的高新技术产业成为经济增长的支柱产业。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信息产业持续高速增长，产业规模总量迅速扩张，但与发达国家差距仍较大，具体表现为：（1）我国信息技术自主创新能力不足，核心技术和关键装备主要依赖进口，如信息产业的核心技术集成电路，我国80%依靠进口，操作系统软件和数据库等核心软件也基本上依赖进口。（2）我国信息产业以组装和来料加工为主，在全球的产业分工中处于价值链的低端。（3）信息技术研发周期长、难度大、资金需求量高，对劳动力素质要求高， 2002年美国研究开发总支出达2922亿美元，占GDP的比重达2.8%。②而我国的研究开发投入占GDP比重虽已达到1.2%，但总数只有156亿美元，相差甚远。且美国1998年美国每百万人中从事R&D的科学家与工程师人数达4103人，位于世界前列。1970年，美国高等教育入学率达到50%左右，实现了高等教育的普及化。而我国高等教育的入学率到2002年才达到15%的大众化水平。
我国处于工业化中后期，但资源、能源及环境等多因素的制约已逐步凸显，不断提高工业化的科技含量需要高素质的劳动力和科技人员。
我国农村科技发展滞缓，科技对农业生产的贡献率只有42%，发达国家却已达到70%—85%。③发达国家普遍实现了全面的农业机械化，而我国农业机械化程度较低。据1999年国际统计年鉴引自国际粮农组织数据，1996年平均每千亩耕地上拖拉机使用台数：世界平均为19.1，而中国只有5.4；1996年平均每千亩耕地上收割机使用台数：世界平均为3.1，而中国只有0.9。④据第五次人口普查数据，2000年我国农林牧渔业从业人员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仅为6.79年，初中及以下教育水平的从业人员比例超过95％，其中具有小学受教育水平的人员比例为43.1％，具有初中受教育水平的人员占40.3％，未上过学和扫盲班的人员占11.8％，具有大专及以上受教育水平的比例仅为0.14％，每一千名农林牧渔业劳动者中专业技术人员还不到2人。⑤农业产业升级面临巨大困难。
二是从劳动就业角度看，产业升级的技术进步导致资本有机构成提高，会出现对劳动力的排挤效应，但随后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导致成本和产品价格水平降低，销售和生产规模扩大从而增加就业，同时新兴产业的出现也能为劳动力提供新的就业机会。但目前我国正处于工业化中期向中后期演进的历史阶段，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的比重不断上升，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不断增大，但对劳动就业的吸纳能力却呈递减趋势。
从表中可知，各就业弹性均在下降，说明我国产业升级中资本和技术进步对劳动的排挤效应明显。现阶段我国产业升级对劳动力的效用是负的。
但我国是个人口大国，短期内劳动力供给持续增长的局面将难以改变。据有关专家测算，我国劳动力总量在2014年达到最大值后将逐渐下降，未来我国劳动力供给对就业产生的压力将处于上升阶段。2008年，我国城镇登记失业人数为886.0万人，失业率为4.2％；2009年，我国城镇登记失业人数为921.0万人，失业率为4.3％。⑥在中国人民大学举办的以“就业、民生与可持续发展”为主题的第十届中国人文社会科学论坛上，国家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副部长张小建在报告中透露，我国在“十二五”规划期间，每年城镇就业人口供给将达2500万，但有1300万人难以就业。此外，农村还一直存在着大量的剩余劳动力（约1.5-2亿）。巨大的就业缺口使得劳动密集型企业过度，同时劳动者低收入也限制了人力资本水平的提升，产业升级受到劳动力制约严重。
综上可知，我国产业升级同时受到资金投入、劳动力素质和数量等制约，能不能顺利实现产业升级，归根结底取决于对于我国劳动力数量、分布和素质的优化升级。
二、劳动力在产业升级中的作用及其作用环境
本文所提及的劳动力，又称劳动者，是对经济活动中所有从事劳动工作的人的统称，得到认同的提法还有如劳动力市场、劳动力需求及供给、劳动力分布与迁移等。
（一）对劳动力概念的几点说明
蔡昉认为，在一个运转良好的劳动力市场上，会形成这样一种有效的机制，企业通过更高的工资率来吸引有能力的劳动者，而劳动者则通过对自己人力资本的投资来提升生产率。人力资本是附着在劳动者身上的获得性的技能。人力资本之所以被言之为“资本”，是因为要获得这种资本同样需要通过投资的形式进行积累，这是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的共性；而人力资本之所以被冠之为“人力”，是因为它和所投资的每个人都不可分离。⑦
陈谨祥等认为，人力资本属于劳动力的范畴，劳动力是人力资本的自然根源，劳动力即“人力”要成为资本，必须经过一个过渡环节即劳动力成为商品。可见，人力资本是现代经济发展的产物。其次，劳动者对自己劳动力拥有的所有权，不能成为拥有劳动力买者的资产的部分产权的依据，而只是他获得相当于劳动力自身价值的报酬的依据。在这一点上，人力资本与劳动力存在重大差异。再次，人力资本区别于劳动力，在于人力资本的价值构成中，主要是教育和训练费用。⑧
张华等认为，人力资本的资本属性与劳动力的劳动属性是人力资本与劳动力本质差别。⑧
综上，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劳动力或多或少地参加教育培训，并有意识的参加劳动，获得相应报酬，即成为人力资本。但在本文讨论的范围内，两者没有本质区别。
（二）劳动力在产业升级中的作用
根据劳动者自身技能、知识等情况不同可将劳动力分为一般型劳动力、专业型劳动力和企业家型劳动力三类。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将一般型劳动力主要描述为“依附于机器生产，工作只是简单的体力活动”的人，他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较低。而专业型劳动者与企业家型劳动者，对产业升级的作用较大。现简略归纳如下：
产业结构升级的实质是资源的重新配置，表现在存量资源的转移和增量资源的配置两方面。李建民认为人力资本具有要素和效率两个方面的生产功能⑨，要素功能是指人力资本是生产过程必不可少的投入要素；效率功能是指人力资本是提高生产效率的关键因素，从而吸引增量资源的流入、引起存量资源的替代与重组。产业升级的根本动因是技术进步，技术进步的过程包括发明、创新、扩散和应用四个阶段，专业化劳动者与这四个阶段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发明与创新能力是专业化劳动者R&D重要体现；技术扩散的主要形式是专业训练和技术培训；技术应用亦需要一支数量庞大的、适应现代化大生产的管理人员队伍和熟练的技术工人队伍。
对于企业家，从萨伊的“生产要素的组织者、生产的指挥协调者”的论述，到熊彼特的“企业家的职能就是创新或进行生产要素的新组合”的论述，再到鲍莫尔认为企业家“由于新技术、新思想的引进，它使得企业的生产可能性边界也向外扩展了，同样价值的生产要素的组合现在能带来更大的产出”的论述可以看出，企业家是与创新能力、组织能力、管理能力以及进取精神等素质联系在一起的。在经济增长过程中，企业家的职能和作用是多方面的，在经济活动中处于核心的地位。不仅企业家的创新是推动产业升级的永恒动力，其整合专业型劳动力和一般型劳动力的能力、决策能力和运营能力也是产业升级重要的推动力。
（三）劳动力发生作用需要适应的生产关系
各类型劳动力作用的综合发挥，需要适当的生产关系与劳动者劳动生产力相适应，这种生产关系以一种制度的形式安排。当生产关系促进生产力发展时，合理的制度安排可以引导对劳动力的合理投资、配置以及高效利用；相反，则会成为劳动力发挥作用的桎梏。
首先是劳动力的产权制度。它不仅关系到对劳动力的投资行为、流动和配置行为，还直接关系到劳动力的报酬。劳动力的产权作为产权的一种形态，具有与物质资本产权共同的一些特征，如排他性、可交易性、收益性等。合理的产权制度安排通过减少人力资本的外部性，提高整个社会的人力资本投资水平，它是实现人力资本有效配置的制度基础，完备的产权制度还可以提高人力资本的利用效率。
其次是劳动力在生产环节的生产关系。是指“约束人力资本生产行为主体选择集边界和要素的规则网络或规则系统”⑩。简单的说即是对劳动力的各种教育关系，包括教育投资、教育管理体制、培训制度以及与此相关的非正式制度等。实现产业升级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长期稳定的教育投资制度；针对不同市场需求也需要合理的教育管理体制和培训制度。
再次是在流通和分配环节的关系。随着产业结构日益频繁的变动，在劳动力存量一定的条件下，合理、有效地配置人力资本对于充分发挥劳动力的效能，促进一国的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升级有着重要的意义。人力资本市场配置的实现需要有健全、完善的人力资本市场B11：一是要有自主的供求主体；二是要有灵敏的工资形成机制；三是要有平等竞争的市场秩序。健全的人力资本市场还有助于充分发挥人力资本的潜能。对于企业来说，自由用工权的拥有，使企业可以通过雇佣和自由解雇的方式来激励和约束劳动者的行为，从而避免人力资本的浪费和闲置。对于劳动者来说，劳动者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自由流动、有利于充分发挥人力资本的潜能。
最后是合理的收入分配制度。它不仅有利于发挥劳动力在使用过程中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引导劳动力的合理流动，而且还通过使对劳动力投资获得应有的回报，提高人们进行人力资本投资的积极性，从而推动整个社会人力资本优势的形成。
三、中国以劳动力为导向推动产业升级存在的不足及原因
（一）存在的不足
一是劳动力存量水平低、结构不合理。
首先受教育水平低：第一，文盲率依然较高。改革开放30年来，尽管我国文盲率从1982年的34.5%下降到了2009年的4.8%，15岁及以上文盲人口从2.30亿降至了0.37亿，减少了84%，但与欧美发达国家（2%-4%）的成人文盲率水平相比仍有相当差距。2009年，我国15岁及以上文盲人口达3700万，相当于德国总人口的三分之一。第二，平均教育年限依然较低。2009年我国16—64岁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为8.5年，与2005年美国和日本人均受教育年限分别达到13.63年和12.9年相比，低了近5年。第三，专业技术人员比重仍然偏低。2009年，我国专业技术人员占在职人员总数的比重仅有5.8%，只相当于发达国家的1/3—1/2。专业技术人员学历层次低，2009年我国专业技术人员平均受教育年限为13.6年，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的人员比例为52.7％，具有本科及以上学历的人员比例仅为23.6%。而日本专业技术人员平均受教育年限达到14.4年，其中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的人员比例超过3/4，具有本科学历的人员比例接近50%。同时高层次的专业技术人才短缺。在三大产业中，具有高级技术职称以上的高层次人才共514.1万人，只占从业人员总数的1.9%。其中，第一产业具有高级技术职称以上的高层次人才共1.92万，占从业人员总数的0.98%；第二产业具有高级技术职称以上的高层次人才共145万，占从业人员总数的0.92%；第三产业具有高级技术职称以上的高层次人才共367万，占从业人员总数的3.27%。B12
其次是人力资本结构不合理。主要表现在：第一、尽管专业型劳动力不足，但相对而言，企业家型劳动力更为短缺。第二、高校学历教育过度与技术工人尤其是高技能员工严重短缺同事并存。第三、从劳动力专业结构来看，有些专业的人才供过于求，有些专业的人才缺供不应求，劳动力面临结构性矛盾比较突出。
二是劳动力在产业间配置不均衡。
我国产业结构演进总体符合一般规律，但由于改革开放前的计划经济体制，重工业超前发展，缺乏第一产业的支撑，第三产业发展迟缓。尽管改革开放后体制转变带来了产业结构的优化，但劳动力分布结构与产值结构的根本性不均衡没有得到彻底改变。
从受教育角度来看，具有大学以上文化程度的劳动者第三产业占到了2/3以上，并呈现出逐步上升的趋势，第二产业只占约1/4—1/3；而第一产业的配置比例极低，并呈逐年下降趋势，从1981年的2.5%下降到2009年的0.05%。具有中学文化程度的劳动者在三次产业间的配置比例大体为各占1/3，而具有小学以下文化程度的劳动者约有3/4以上集中在第一产业。B13
从专业技术人员所占比重来看，据《中国统计年鉴》2005-2010年有关数据，我国专业技术人员数量的2/3配置在第三产业，并呈不断上升趋势；第二产业不足1/4，并呈不断下降趋势；而第一产业中的专业技术人员所占比重极低，不到3%，从2005年到2010年，也呈下降趋势。
（二）原因分析
第一，长期以来教育制度不合理。我国劳动力总量不足、结构不合理等问题其直接原因就是我国教育投资不足和教育结构失衡。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网站
教育投资水平与经济发展水平具有较强的相关性。从表2看，教育投资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随着经济的发展逐步上升，当一个国家人均GDP超过4000元时，其对应的公共教育投资占GDP比重应达到4％。我国关于提高教育经费在全国GDP中比例的政策由来已久，中国政府公共教育经费占GDP比重也逐年提高，但截止2010年中国政府公共教育经费占GDP比重仍未达到4%的目标。我国公共教育投入的不足，直接影响我国教育的发展和国民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制约了我国劳动力水平的快速提升。
教育结构不合理也严重制约产业升级。首先是职业技术教育重视不够。当前我国仍处于工业化中后期，加快推进工业化，必须大力发展制造业。有关统计数据表明，中国制造业占世界制造业比重1980年为1.4%，1997年强劲升为5.9%，2001年继续上升达到7%。有专家估计，到2020年，将达到20%以上。B14随着世界制造中心向中国的转移，必将对技能型人才产生较大需求。同时，随着传统产业的升级改造和新兴产业的迅速发展，大批低技术含量的就业岗位正在转化成为高新技术含量的就业岗位，也要求造就一大批适应现代制造业发展要求的高技能人才。但是，当前我国的技工学校远远不能满足这种产业发展的需要。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我国技工学数总数不断下降，由1995年的4521所，下降到2009年的3064所，技工学校的教职工人数由1995年的34万人下降到到2009年的25.8万人。相比之下，毕业生人数则由1995年的68.1万人上升到2009年的115.2万人；招生人数也由1995年的74万人上升到2009年的156.4万人，并且招生数近两年来一直呈正增长态势，但仍满足不了社会的需求。这一定程度上源于我国在教育发展战略的选择上，过分强调优先发展高等教育，致使以职业技术教育为主的中等职业教育不断受到挤压。
其次是高等教育内部结构不合理。高等院校专业设置与社会需求并不匹配，我国高校毕业生的专业结构大致与第三产业相适应的占到了60%左右，而与第二产业相适应的占30%—38%，而与第一产业相适应只占5%以下（1991年以后），并且是逐年下降的，2004年只占2.5%。这样一种专业结构使大学生过于集中于第三产业，不仅导致大学生就业困难，而且导致高级人力资本在产业间的配置失衡。而专科层次教育定位不够明晰，导致就业率不高。理论上专业教育定位为技术型劳动力，此类高素质劳动力在我国仍然存在缺口。但目前国内专业教育层次不明、定位不清、管理不明，不能为专科毕业生提供必要的就业技能。
第二，劳动力市场不健全。虽然中国的劳动力市场市场机制方面仍然有待完善，但这是个逐渐演进的过程，当前以劳动力为导向促进产业升级的瓶颈主要是制度性的约束，包括城乡二元分割体制，而中国独特的刚性城乡二元分割体制来源于新中国成立时严格的城乡二元户籍制度，其原因及意义不属于本论文范围，不赘述。而由此引起了城乡就业歧视、城乡劳动力受教育机会不均等以及不同体制的部门间制度性的流动障碍等。
这种分割的劳动力市场直接导致产业间劳动力结构和配置失衡，产业间效率差异大、劳动力使用效率低；间接的由于教育机会和就业机会不均等，还会影响到我国中长期劳动力要素的储备。
三是产业间、行业间劳动力报酬差异大，导致各行业所需劳动力与所能支配劳动力的严重不匹配。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企业在收入分配方面有了更多的自主权。这样，不同效益企业之间的工资差距开始扩大，工资差距逐渐凸显。据测算，2001年全国所有行业工资的基尼系数为0.166，2002年为0.1631，2003年为0.1682，2004年提高到0.1940，到了2005年该指标上升到0.145。B15工资基尼系数从2001年的0.166变化到2005年的0.1456，其间先增大后缩小，说明工资收入分配的差距也是先拉大而后又缩小。不同行业生产效率不同，导致对劳动力要求不同，致使工资水平的差异是正常的。但由于我国的工业化是建立在薄弱的基础上，很多部门自身发展能力不强，完全市场化则会损伤产业体系的完整性。如果行业工资差距过大且不是源于市场竞争的结果，则可能损害市场运行的效率、导致劳动力配置的失衡。一些行业如机关部门或是垄断行业，非市场因素导致此类部门收入水平高，加上这些部门工作比较稳定，有较高的社会声望，成为了劳动者求职的首选。这种非正常就业导向制约着产业结构升级。
四、政策选择
有专家预测，我国的人口红利还有15年左右。如何在这期间找到一条既能发挥我国比较优势、又能发挥我国赶超尽头的科学发展道路，既要保障传统产业发挥余热，又要促使一批高新技术产业迅速成长，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实现我国由劳动密集型主导向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主导的产业升级，实现产业结构不断优化、产业链水平不断提升，是我们面临的主要问题。
首要要推行教育创新，建立适应产业升级需要的劳动力形成机制。一是要大力发展职业教育，改善当前教学目的不清、权责不眀的教育现状，树立以就业为导向，以企业为依托，深化产学合作，完善产教结合，实施和推广订单式培养的教学理念，建立与市场相适应的职业教育办学机制；构建多元化的职业教育投资体系；切实采取有效措施，提高职业教育的吸引力，加大力度对农村转移劳动力的技能培训。二是坚定不移地加大教育投资力度，切实提高教育投资总量水平；加大力度调整公共教育投资机构，提高财政性教育经费的使用效率；建立健全多元化的教育投资体系，保障教育经费来源；三是调整高等教育结构，针对市场需求调整学科专业结构，保障各产业科技与研发人员后备力量储蓄；真正做到素质教育，突出创新能力培养，提升劳动力内在质量，深化高等教育体制改革。
其次要逐步建立城乡统一、部门统一的劳动力市场。一是结合国情稳步深化户籍制度改革的推进，同时积极推进与户籍制度相关的配套制度改革；尤其保障农民工群体利益。二是完善多层次劳动力市场，保证市场机制到位、促进政府职能转变，大力发展中介组织；破除行业垄断，促进各行业收入分配市场化、建立劳动者间的激励机制；三是健全社会保障制度，提升全体劳动者幸福感。
再次妥善考虑我国人口政策。立足人口红利变化以及人口老龄化趋势，兼顾产业结构升级和经济发展需要，适时调整生育政策和养老政策，统筹人口与经济社会共同发展。
注释：
①李京文，钟学义.中国生产率分析前沿[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8：101.
②吴敬琏.中国增长模式抉择[M].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2005：147.
③朱玉春等.我国农业现代化的制约因素与对策[J].经济与管理研究，2003，（3）.
④刘斌等.中国三农问题报告[M].北京：中国发展出版社，2004.
⑤中国教育与人力资源问题报告课题组.从人口大国迈向人力资源强国[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241－242.
⑥国家统计局.中国劳动统计年鉴2010[Z].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10.
⑦陈谨祥等.人力资本与劳动力的共性和差异性[J].江西社会科学，2004，（3）.
⑧张华等.论人力资本与劳动力的共同性和差异性[J].特区经济，2007，（5）.
⑨李建民.人力资本通论[M].上海：三联书店，1999：124－126.
⑩王建民.人力资本生产制度研究[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1：53.
B11李宝元.人力资本与经济发展[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167－168.
B12B13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网站.
B14潘晨光等.中国技能人才资源现状分析[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189.
B15蔡昉等.中国劳动力市场转型与发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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