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摘 要: 表现主义文学由表现主义绘画影响发展而来,两者具有共同的艺术特征,其中之一即“主观—表现”的艺术倾向,“主观—表现”的艺术倾向又呈现了它的社会性、主观性、表现性和独创性。印象派画家凡高,表现主义画派的画家蒙克等,戏剧领域的奥尼尔,小说领域的卡夫卡,他们处于同一个社会大环境,用着不同的表现方式来表达着共同的心声。“表现”对此以后的绘画和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关键词: 绘画;文学;主观—表现;社会性;独创性
二十世纪初以德国为中心发展起来的艺术思潮具有前卫性质,德国《狂飙》杂志的编辑H•瓦尔登于1911年首次使用“表现主义”一词来称柏林的前卫派艺术派家。表现主义绘画由印象主义演变发展而来,与德国历史传统有内在联系,与当时德国的野兽派艺术的画风很接近,同时也出现了表现主义画派,包括1905年成立的桥社,1911年成立的青骑士社以及1923年的新客观社,而真正意义上的表现主义绘画包含的范围是很广泛的,最明显具有表现主义倾向的可追溯到19世纪末的凡高、蒙克等,包括野兽派的马蒂斯,这些都对表现主义绘画做出过很大的贡献,以及后来的抽象表现主义大师康定斯基。而到1941年以后,“表现主义”才被文学界广泛承认和采用,表现主义文学受表现主义绘画影响而迅速蓬勃发展。作为文学流派,于二十和三十年代盛行于欧美各国,在德国和奥地利声势浩大。戏剧和小说是表现主义在文学方面成就最大的,戏剧以美国剧作家奥尼尔为代表,小说则以作家卡夫卡为代表,这两者为最高成就。
文学和艺术是具有相连性的,更何况表现主义文学是受了表现主义绘画的影响而发展起来的,这使得表现主义文学更具有绘画性,也就是艺术性。而文学也对绘画起到了不可估量的推动作用,例如北欧的戏剧文学就对蒙克的绘画产生了某种直接的影响。戏剧和绘画植根于共同的反理性性文化的沃土,它们吸收了相同的养分,以至它们在后来的发展中表现出许多相同的特点,最主要的即“主观—表现”的艺术性特征。我们从以下三方面来看:
1 从“表现主义”的社会性来看
表现主义运动一开始兴起,便以反对资本主义的姿态出现,表现主义暴露和表现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弊病和不可克服的矛盾。虽不能揭示产生这些弊病的真正根源,找出克服这些矛盾的真正途径,却能引起人震惊,启发人思考。对于这一切,“桥社”画家们吸取了尼采的许多创新思想,他们援引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一句富有开创精神的话:“人的最高贵之处是一座桥,而不是一个目标。”这便是“桥”社名字的由来。因此,尼采的哲学著作促成了他们主体意识的觉醒。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由于表现主义的思想基调特别能表达西方知识分子对现实的不满和反叛情绪,影响力迅速扩大。表现主义对资本主义都市文明不满,对机械文明压制人性和个性反感,反对机械地摹仿客观现实,主张表现“精神的美”和“传达内在的信息”,强调语言的表现力和形式的重要性。在社会的不平等和人类灾难面前部分人有一种强烈的改变现实的紧迫感,他们用笔或画笔刻画出社会生活的黑暗面,描绘在生命线上挣扎的渺小的人,也时常在作品中流露出悲观和伤感的情绪,这些都是文学的社会性带来的。卡夫卡小说的主人公“K”无国籍,无时代,但他存在社会之中,这正好是一个最典型的社会的人,他代表着社会中某一类型的人。在资本主义社会走向腐朽的时代,表现主义艺术家们关注到整个人类的生存状态的问题,他们的作品是他们的思想和内在信息的传达,这与他们的成长及生活经历是永远分不开的。表现主义文学的基本特性除社会性外还有它的表现性和创造性。
2 从“表现主义”的表现性、主观性来看
对于“表现主义”,康定斯基在他的论文《论艺术中的精神》中写道:“不是把自然表现为某种外在的现象,而是把它突出地表现成内在印象的要素。”戏剧和绘画都是从意识深层领域表现人物的精神状态,不注重客观事物的外在现实,而是发掘他们所说的“灵魂的真实”。表现主义主张艺术家去经历一切,凭借主观精神进行内心体验,进行心理感受,体验感受的结果产生一种激情,艺术家要以这种激情来表现事物的幻象,所谓幻象,是事物更深一层的形象,亦即事物纯粹的真实。如果想要表现房子,那就要舍弃房的形似,使其本质得到显露,表现主义强调表现“深藏在内部的灵魂”,所以他们多采用意象的变形或变意来表现深层的思想情感。表现主义的理论家埃德施米特强调说:“现实一定要我们去创造,事物的意义一定要由我们去把握。不可满足于人们所信的、臆断的、所标志出的事实。一定要纯粹确切地反映世界的形象,而这一形象只存在于我们自身。”并认为“艺术家的整个用武之地就在幻象之中,他并不看,他观察;他不描写,他经历;他不再现,他塑造;他不拾取,他去探尋。”表现主义画家、戏剧家珂珂希卡也说:“要反对一切法则……只有我们的心灵才是世界的真实反映。”以上可以看出,表现主义作家要表现的“本质”,并不是客观事物的本质规律和内部联系,而是作家的主观感觉、意念、体验,表现主义作家完全从自我出发,从主观出发,“由内向外”,表现主义的口号是“艺术是表现,不是再现”。“主观—表现”倾向的艺术家们对心理元素的研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在表现主义画家笔下,绘画是一幅心灵的图像,被誉为20世纪表现派绘画先驱的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说:“我不是画我所见的东西,而是画我所经历的东西。”他对疾病、性和死亡的体验,路阿对丑恶、悲剧和忧伤的表达,都是以一种病理的情绪来主宰艺术的。
最典型的“主观—表现”艺术倾向特征的是抽象表现主义,这一名称最先用来描述康定斯基的绘画,他的作品用抽象的生物形态和几何形构成,在自由与约束对比和任意的直觉表现与有意的抽象形式的关系中,康定斯基表现出内心的激情,他认为:“艺术的目的和内容是浪漫主义的……这里要出现的浪谩主义是一块冰,而冰里燃烧着火焰。”而在文学中,最明显的抽象表现主义形式是在表现主义戏剧中,作家们故意不写明时间、地点等,连人物也都是用工人、男人、女人、教师等一类型人的名词来代替的,卡夫卡的“K”,奥尼尔的“扬克”亦是如此。奥尼尔说:“扬克其实就是你,也就是我,他是每一个人。”
“主观—表现”艺术倾向的美学基础是主体相对客体的独立。表现主义画家克利认为,现代艺术的这一倾向“就是不反映物质世界,而去表现精神世界。”精神世界的情感活动以内在需要为价值标准,它的内容有可能直接发生于具体的现实对象,在这种情况下,艺术的主观表现常常和客观对象结合在一起。在表现主义戏剧中的某些作品把父子,夫妻,朋友,邻居之间外表上亲亲密密,内心里阴险狠毒的状态表现得真是淋漓尽致,使人怵目惊心,不寒而栗!一个丈夫早上见到了妻子嘴上说得怪甜的“祝你早安”,心里想的却是“愿你早死!”由于表现主义作家描写的并非个别人而是人的“原型”,这个就揭发到全人类头上去了。主观性更有可能使内容仅仅是作者从内在需要出发,成为一个充满自身感情的梦幻世界。捷克著名科学幻想小说家和戏剧家卡莱尔•恰佩克的著名剧本《万能机器人》(1920)以科学幻想的形式,表现了对人类未来的忧虑,同时也讽刺了资本主义的机器文明。但“主观—表现”艺术倾向决不只是个人对情感任意而随便的宣泄。凡高在个人情感的痛苦之中经常借酒浇愁,并同时拿起画笔,但绘画与饮酒之不同,他是很清楚的:“不要认为我愿意拼命工作,使自己进入一个发狂的状态,相反,请记住,我被一个复杂的演算所吸引,演算导致了一幅幅快速挥就的画作的迅速产生。不过,这都是事先经过精心计算的。”艺术创作是一个物化“感觉—情感”的过程,严格的说,艺术家并不是把自己彼时彼地的情感状态原封不动的移入作品,然后传达到欣赏者此时此地的心理之中。“表现”不仅是呈现已经形成的情感状态,更重要的是,它通过“精心计算”的形式创造,显示出情感的生成过程。艺术主观表现既有共通性又有独创性,因此创作是一个“移情”的过程,艺术家的自我表现“使自己的生命活动本身变成自己意志和意识的对象。”
因此,强调文学的情感性和真诚性,即它的表现性本质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3 从“表现主义”的独创性来看
与表现性相联系的是创造性,而创造是与自由相联系的,一个艺术家如果连心灵的自由也没有,他也就抉择了他的自我既无从表现,也无法表现了,所以艺术家所创造的美实际上是自由的象征。美是人的本质的对象化,人的本质是自由,而美是自由的象征。这就是说,在美与艺术中表现出来的创造力,是人类自由的最基本的形式和内容。斯特林堡的三部曲《到大马士革去》,整个戏由主人公的独白和幻觉构成,作者把时间、空间、梦境和現实混合在一起。卡夫卡的小说更加显示他思维创造的自由性,他的创作则带有浓厚的梦幻性质,他在短篇小说《致科学院的报告》中,写一只人猿被邀请去向科学院的院士们作报告,介绍它自己过去的人猿生涯和关在一只窄笼里的经历,人猿乘此机会抨击人类社会,但他控诉的最重要一点,是它感觉到没有出路——“但是我必须找到出路,否则我就活不下去……我故意不用‘自由’的字样,我指的并非任何方面都无拘无束、海阔天空的感觉,也许因为我是人猿吧,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也见过渴望自由的人。可是就我来说,不论过去或是现在,我都不希望享受这种自由……我所需要的并不是自由。只要有个出路,右边、左边,随便什么方向都成。”在这里,作者嘲讽了不可达到的伟大的自由,并反映出小人物找不到出路的苦闷心情,但这里想寻找出路仍然是小人物渴望寻找那种有限的自由。因此在表现主义者的笔下,在内容与表现形式表现手法上,一切都显得自由自在,没有任何束缚。正是由于这点,使得表现主义在形式上显得更为独特。
表现主义的历史长河中表现主义文学与表现主义绘画永远是璀璨的明珠,它们所具有的社会性、表现性、独创性及其他表征给我们留下思考、探索、研究之路,本文限于表现主义文学和绘画的“主观—表现”的艺术特征作了有限的阐述。表现主义文学和表现主义绘画的“表现”及审美观、形式的变革对在此以后的文学、绘画以及其他领域为艺术家点亮了一座指示的灯塔。
参考文献
[1]The Concise Encyclopedia Of Expressionism,Published by Chartwell Books,INC Cew Tersey,1978:136.
[2]宋寅展,苏成全.二十世纪西方文学[M].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0:234.
[3]张清祥.论女神的意象世界[J].郭沫若学刊,2003,1(63):75.
[4]刘崇中.新戏剧精神与绘画精神——德国表现主义戏剧和绘画的比较[J].外国文学研究,1996,(01):35.
关键词: 绘画;文学;主观—表现;社会性;独创性
二十世纪初以德国为中心发展起来的艺术思潮具有前卫性质,德国《狂飙》杂志的编辑H•瓦尔登于1911年首次使用“表现主义”一词来称柏林的前卫派艺术派家。表现主义绘画由印象主义演变发展而来,与德国历史传统有内在联系,与当时德国的野兽派艺术的画风很接近,同时也出现了表现主义画派,包括1905年成立的桥社,1911年成立的青骑士社以及1923年的新客观社,而真正意义上的表现主义绘画包含的范围是很广泛的,最明显具有表现主义倾向的可追溯到19世纪末的凡高、蒙克等,包括野兽派的马蒂斯,这些都对表现主义绘画做出过很大的贡献,以及后来的抽象表现主义大师康定斯基。而到1941年以后,“表现主义”才被文学界广泛承认和采用,表现主义文学受表现主义绘画影响而迅速蓬勃发展。作为文学流派,于二十和三十年代盛行于欧美各国,在德国和奥地利声势浩大。戏剧和小说是表现主义在文学方面成就最大的,戏剧以美国剧作家奥尼尔为代表,小说则以作家卡夫卡为代表,这两者为最高成就。
文学和艺术是具有相连性的,更何况表现主义文学是受了表现主义绘画的影响而发展起来的,这使得表现主义文学更具有绘画性,也就是艺术性。而文学也对绘画起到了不可估量的推动作用,例如北欧的戏剧文学就对蒙克的绘画产生了某种直接的影响。戏剧和绘画植根于共同的反理性性文化的沃土,它们吸收了相同的养分,以至它们在后来的发展中表现出许多相同的特点,最主要的即“主观—表现”的艺术性特征。我们从以下三方面来看:
1 从“表现主义”的社会性来看
表现主义运动一开始兴起,便以反对资本主义的姿态出现,表现主义暴露和表现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弊病和不可克服的矛盾。虽不能揭示产生这些弊病的真正根源,找出克服这些矛盾的真正途径,却能引起人震惊,启发人思考。对于这一切,“桥社”画家们吸取了尼采的许多创新思想,他们援引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一句富有开创精神的话:“人的最高贵之处是一座桥,而不是一个目标。”这便是“桥”社名字的由来。因此,尼采的哲学著作促成了他们主体意识的觉醒。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由于表现主义的思想基调特别能表达西方知识分子对现实的不满和反叛情绪,影响力迅速扩大。表现主义对资本主义都市文明不满,对机械文明压制人性和个性反感,反对机械地摹仿客观现实,主张表现“精神的美”和“传达内在的信息”,强调语言的表现力和形式的重要性。在社会的不平等和人类灾难面前部分人有一种强烈的改变现实的紧迫感,他们用笔或画笔刻画出社会生活的黑暗面,描绘在生命线上挣扎的渺小的人,也时常在作品中流露出悲观和伤感的情绪,这些都是文学的社会性带来的。卡夫卡小说的主人公“K”无国籍,无时代,但他存在社会之中,这正好是一个最典型的社会的人,他代表着社会中某一类型的人。在资本主义社会走向腐朽的时代,表现主义艺术家们关注到整个人类的生存状态的问题,他们的作品是他们的思想和内在信息的传达,这与他们的成长及生活经历是永远分不开的。表现主义文学的基本特性除社会性外还有它的表现性和创造性。
2 从“表现主义”的表现性、主观性来看
对于“表现主义”,康定斯基在他的论文《论艺术中的精神》中写道:“不是把自然表现为某种外在的现象,而是把它突出地表现成内在印象的要素。”戏剧和绘画都是从意识深层领域表现人物的精神状态,不注重客观事物的外在现实,而是发掘他们所说的“灵魂的真实”。表现主义主张艺术家去经历一切,凭借主观精神进行内心体验,进行心理感受,体验感受的结果产生一种激情,艺术家要以这种激情来表现事物的幻象,所谓幻象,是事物更深一层的形象,亦即事物纯粹的真实。如果想要表现房子,那就要舍弃房的形似,使其本质得到显露,表现主义强调表现“深藏在内部的灵魂”,所以他们多采用意象的变形或变意来表现深层的思想情感。表现主义的理论家埃德施米特强调说:“现实一定要我们去创造,事物的意义一定要由我们去把握。不可满足于人们所信的、臆断的、所标志出的事实。一定要纯粹确切地反映世界的形象,而这一形象只存在于我们自身。”并认为“艺术家的整个用武之地就在幻象之中,他并不看,他观察;他不描写,他经历;他不再现,他塑造;他不拾取,他去探尋。”表现主义画家、戏剧家珂珂希卡也说:“要反对一切法则……只有我们的心灵才是世界的真实反映。”以上可以看出,表现主义作家要表现的“本质”,并不是客观事物的本质规律和内部联系,而是作家的主观感觉、意念、体验,表现主义作家完全从自我出发,从主观出发,“由内向外”,表现主义的口号是“艺术是表现,不是再现”。“主观—表现”倾向的艺术家们对心理元素的研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在表现主义画家笔下,绘画是一幅心灵的图像,被誉为20世纪表现派绘画先驱的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说:“我不是画我所见的东西,而是画我所经历的东西。”他对疾病、性和死亡的体验,路阿对丑恶、悲剧和忧伤的表达,都是以一种病理的情绪来主宰艺术的。
最典型的“主观—表现”艺术倾向特征的是抽象表现主义,这一名称最先用来描述康定斯基的绘画,他的作品用抽象的生物形态和几何形构成,在自由与约束对比和任意的直觉表现与有意的抽象形式的关系中,康定斯基表现出内心的激情,他认为:“艺术的目的和内容是浪漫主义的……这里要出现的浪谩主义是一块冰,而冰里燃烧着火焰。”而在文学中,最明显的抽象表现主义形式是在表现主义戏剧中,作家们故意不写明时间、地点等,连人物也都是用工人、男人、女人、教师等一类型人的名词来代替的,卡夫卡的“K”,奥尼尔的“扬克”亦是如此。奥尼尔说:“扬克其实就是你,也就是我,他是每一个人。”
“主观—表现”艺术倾向的美学基础是主体相对客体的独立。表现主义画家克利认为,现代艺术的这一倾向“就是不反映物质世界,而去表现精神世界。”精神世界的情感活动以内在需要为价值标准,它的内容有可能直接发生于具体的现实对象,在这种情况下,艺术的主观表现常常和客观对象结合在一起。在表现主义戏剧中的某些作品把父子,夫妻,朋友,邻居之间外表上亲亲密密,内心里阴险狠毒的状态表现得真是淋漓尽致,使人怵目惊心,不寒而栗!一个丈夫早上见到了妻子嘴上说得怪甜的“祝你早安”,心里想的却是“愿你早死!”由于表现主义作家描写的并非个别人而是人的“原型”,这个就揭发到全人类头上去了。主观性更有可能使内容仅仅是作者从内在需要出发,成为一个充满自身感情的梦幻世界。捷克著名科学幻想小说家和戏剧家卡莱尔•恰佩克的著名剧本《万能机器人》(1920)以科学幻想的形式,表现了对人类未来的忧虑,同时也讽刺了资本主义的机器文明。但“主观—表现”艺术倾向决不只是个人对情感任意而随便的宣泄。凡高在个人情感的痛苦之中经常借酒浇愁,并同时拿起画笔,但绘画与饮酒之不同,他是很清楚的:“不要认为我愿意拼命工作,使自己进入一个发狂的状态,相反,请记住,我被一个复杂的演算所吸引,演算导致了一幅幅快速挥就的画作的迅速产生。不过,这都是事先经过精心计算的。”艺术创作是一个物化“感觉—情感”的过程,严格的说,艺术家并不是把自己彼时彼地的情感状态原封不动的移入作品,然后传达到欣赏者此时此地的心理之中。“表现”不仅是呈现已经形成的情感状态,更重要的是,它通过“精心计算”的形式创造,显示出情感的生成过程。艺术主观表现既有共通性又有独创性,因此创作是一个“移情”的过程,艺术家的自我表现“使自己的生命活动本身变成自己意志和意识的对象。”
因此,强调文学的情感性和真诚性,即它的表现性本质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3 从“表现主义”的独创性来看
与表现性相联系的是创造性,而创造是与自由相联系的,一个艺术家如果连心灵的自由也没有,他也就抉择了他的自我既无从表现,也无法表现了,所以艺术家所创造的美实际上是自由的象征。美是人的本质的对象化,人的本质是自由,而美是自由的象征。这就是说,在美与艺术中表现出来的创造力,是人类自由的最基本的形式和内容。斯特林堡的三部曲《到大马士革去》,整个戏由主人公的独白和幻觉构成,作者把时间、空间、梦境和現实混合在一起。卡夫卡的小说更加显示他思维创造的自由性,他的创作则带有浓厚的梦幻性质,他在短篇小说《致科学院的报告》中,写一只人猿被邀请去向科学院的院士们作报告,介绍它自己过去的人猿生涯和关在一只窄笼里的经历,人猿乘此机会抨击人类社会,但他控诉的最重要一点,是它感觉到没有出路——“但是我必须找到出路,否则我就活不下去……我故意不用‘自由’的字样,我指的并非任何方面都无拘无束、海阔天空的感觉,也许因为我是人猿吧,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也见过渴望自由的人。可是就我来说,不论过去或是现在,我都不希望享受这种自由……我所需要的并不是自由。只要有个出路,右边、左边,随便什么方向都成。”在这里,作者嘲讽了不可达到的伟大的自由,并反映出小人物找不到出路的苦闷心情,但这里想寻找出路仍然是小人物渴望寻找那种有限的自由。因此在表现主义者的笔下,在内容与表现形式表现手法上,一切都显得自由自在,没有任何束缚。正是由于这点,使得表现主义在形式上显得更为独特。
表现主义的历史长河中表现主义文学与表现主义绘画永远是璀璨的明珠,它们所具有的社会性、表现性、独创性及其他表征给我们留下思考、探索、研究之路,本文限于表现主义文学和绘画的“主观—表现”的艺术特征作了有限的阐述。表现主义文学和表现主义绘画的“表现”及审美观、形式的变革对在此以后的文学、绘画以及其他领域为艺术家点亮了一座指示的灯塔。
参考文献
[1]The Concise Encyclopedia Of Expressionism,Published by Chartwell Books,INC Cew Tersey,1978:136.
[2]宋寅展,苏成全.二十世纪西方文学[M].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0:234.
[3]张清祥.论女神的意象世界[J].郭沫若学刊,2003,1(63):75.
[4]刘崇中.新戏剧精神与绘画精神——德国表现主义戏剧和绘画的比较[J].外国文学研究,1996,(0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