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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白”本是汉字书体的一种,笔画露白,似枯笔所写,相传为东汉蔡邕所创。对联中所说的“飞白”一词,用陈望道在《修辞学发凡》中的解释为:“明知其错故意仿效的,名叫飞白。”“白”,别也,就是读错或写错的意思,用“飞白”成联,常用于戏谑、嘲讽等目的。
妹妹我思之!
哥哥你错矣。
清末有一次举行科举考试, 出的题目是“昧昧我思之”,用的是《尚书·秦誓》中的一句话。“昧昧”,是想念深切的样子之义。有位考生粗枝大叶,把题目抄为上联所写的样子。将“昧昧”误作“妹妹”,并据此大作文章,自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主考官看后,哑然失笑,并提笔写了上面的下联。看了此联,笔者相信,哑然失笑的绝不会仅仅是主考官一人。
《曲礼》一篇无母狗;
《春秋》三传有公羊。
清初,苏州有个秀才叫韩慕庐,曾在一蒙馆任教。该馆主人虽识字不多,但胆子很大,常亲自教课,以致把经书中的许多字句都教错了。一天,学生读《礼记》中的《曲礼》等,把其中“临财毋苟得,临难毋苟免”的“毋”字读作“母”字,适逢一名士路过,听了暗自发笑,于是高声念出了此联中的上联。韩慕庐听后,随即应答了下联。《春秋》为一部编年史书,相传为孔子所作。解释、阐述《春秋》大义的有《左传》、《谷梁传》和《公羊传》,合称《三传》,名士将错就错,将“母狗”取代“毋苟”,是为飞白。韩慕庐以“公羊”对之,可谓是巧妙至极。
辇辈同车,夫夫竟作非非想;
管同官,个个都存草草心。
清末文士何秋辇有一世侄出洋留学,给他来信,称之为“秋辈老伯”,将“辇”错为“辈”,又将“草菅人命”的错写的“草管人命”。何秋辇以这事为题材作了此联。不知那些粗枝大叶、马马虎虎,常写错别字的人,看了此联后有何感想。
民国初年,四川陆军第三镇镇将孔兆鸾,是个胸无点墨却喜欢卖弄的人,结果闹出的笑语不胜枚举。如,他将“草菅人命”读为“草管人命”,将“马革裹尸”读为“马革裹(‘里’的繁体字)尸”。在一次宴会上,有人以此作了一副对联:
山管人丁水管财,草管人命;
皮裹袍子布裹裤,马革裹尸。
上、下联分别将“菅”、“裹”飞白为“管”、“裹”,这无疑是对孔兆鸾的绝妙讽刺。可当作者“恭请”他指正时,他还连说:好联,好联。
国民党统治时期,成都“怪人”刘师亮,针对那时政治黑暗,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的情况,将“民国万岁”和“天下太平”两句口号变为一副对联:
民国万税;天下太贫。
原来,西南官话“岁”与“税”、“平”与“贫”同音,这样一飞白,对国民党统治的本质,便作了深刻的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