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之间不管有什么重要分歧,其根源都是从他们关于人的基本概念来的。人或者被看作是自然的一部分,或者被看作处于自然之外。一个哲学家是不是一个彻底的自然主义者,就看他敢不敢于把这两个自然与人的重要概念合并起来。人与自然的联合意味着人是自然的一个特殊部分——一个孕育着某些特殊行动可能性的部分,而这是自然的其它经验部分显然不具备的。自然主义哲学的内容是一种形而上学的信念,认为人的那些特殊能力对人说来是非常自然或者适当的……;自然主义哲学还有个方法论的信念,即要肯定人的这些能力究竟是什么,唯一的方法是去找有关的证据,而证据的首要来源就是人类的文化。文化是自然的人化;或者说,人性就是文化的自然。人类文化或者可以解释为自然的自内的自然继续,或者解释为对自然的自外侵入。我们没有任何必要从自然以外,找什么东西来说明人类历史上的艺术存在,因为艺术是人类文化的一种表现,而文化则是人化了的自然的唯一表现。艺术作为美学的研究对象来说,或者是指一种理解为具有实在性的东西,或者是指一种理解为具有属性的东西。如果是前一种情形,艺术就是经验的一种特殊类型;如果是后一种情形,艺术就是经验的一种特殊形态。一个美学家如果在对艺术进行实在性分析时是将艺木经验和其它类型的经验区别开来,那么他对艺术进行属性分析的便是把经验的艺术形态和其它形态区别开来。一种美学理论要能与一种彻底的自然主义哲学相一贯,除掉毫不含糊地采取属性的艺术分析外,别无其它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