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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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下乡养儿》这本书的阅读是从微信上开始的,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称得上是误读。某日在一个微信公号上看到这本书的片段,已经是连载二,因此对这一家三口为何下乡的前因不甚了了,只是觉得写他们如何一步一步展开乡居生活的那段写得特别好,充满琐碎而真实的细节,特别有质感,读起来让人心安。

  后来便买了本纸质书,准备细细读一遍。书到手之后不由感到庆幸这阅读是从微信开始,否则要被那“恶俗”的腰封倒了胃口。
  一家人搬到乡下的原因就是因为女儿害怕上学又兼有社交障碍,父母只好每天夜里陪她玩耍,一段时间后以难以为继,不得已听从一位老师的建议搬到乡下去住,换一个环境生活,这样至少女儿可以“种种菜,养小狗小鸡,就有事情干了”。
  乡间生活就此展开,比较低的生活成本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而身为兼职校对的父母也可以有比较充裕的时间来陪伴女儿成长。这里面不乏触动人心的东西,比如可以如此贴近自然,可以在种菜养鸡养鸭中体认四季的转换和生命的成长,比如生活其实可以如此简单,可以没有电冰箱而去集市上买菜或直接到地里采摘,可以没有洗衣机自己洗衣服,可以没有电视机,没有汽车,但只要一家三口在一起就很好,就其乐融融。
  但作者并没有渲染乡村生活的淳朴,事实上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会有各种摩擦和龃龉,比如看似有口无心的房东大妈其实也不乏算计的小心思,比如乡村的孩子有时也会野蛮如小野兽,并不迁就纤弱的女儿。世上已无世外桃源,居住乡间一样可以暗流涌动,一样面临各种不适和考验。
  作者也没有刻意“炫耀”乡间的教育功能,虽然相较于城里的孩子,曾经的问题女孩已经是那么能干了,可以做饭洗衣,养鸡养鸭,种菜放羊,可以搭狗窝垒鸡圈,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已经学会了正常的“社交”,知道如何勇敢地面对并克服与他人相处中的挫败。
  相对于一家三口的平实,倒显得某位荐者对于乡间生活的“乡愁式憧憬”多少有些矫情了。
  毕竟这一切是从都市生活的“撤出”中换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毕竟是都市生活中的“失败者”,移居乡间是否一定能解决面临的问题,他们其实也并没有太多把握,其间不无风险,内心也曾忐忑。
  因此,这本书不是鼓吹向乡村讨生活,夸说乡间环境的治愈和教化功能,其意义更在于面对有可能崩解的生活,如何学会换一种活法,如何让自己喘口气,如何在另一种情境下重建生活秩序,让生活在新的维度得以维系,而不至于陷入恶性循环,不要和自己死磕,直至生活无法继续,直至穷途末路,一地鸡毛。
  换言之,我们人生中一个重要的功课是学会如何与失意的生活和平相处,或者学会以另一种刻度的生活来缓释失败的苦涩,甚至从中讨到慰藉与欢欣。在当下这个只承认成功学的社会,这应该成为一个基本的“生存技能”。
  值得一提的是,一家三口最终还是回归到了更为“正常”的生活,女儿上了私立学校,并被推选为班长,母亲执笔的这本书也如愿出版。生活不会就此一帆风顺,而更可能像最初刊出这个故事的《读库》出品人张立宪所说的那样,“生活还在继续,问题层出不穷”,但毕竟有了向失意的人生讨慰藉的“武器”,不至于再度困顿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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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艺术》


  作者:[美]马克·盖特雷恩
  出版: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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