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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们的各种“生意”
刷信誉与删差评
原本用来构建淘宝信誉体系的信誉规则,却成为小二用来牟取利益的平台。
苏州精品爱鞋屋的一款运动鞋浏览量为13544次,而成交量26259件,相当于顾客每次浏览购买两双鞋,而实际上在电子商务领域转化率(浏览量/成交量)能够达到5%就很不错了,这款产品的交易量明眼人一看就是刷出来的。记者查看其成交记录,发现大批交易记录的旺旺号都是同两个,更加证实了其皇冠信誉是刷出来的。
桂林网络联盟有限公司是一家以刷信誉为主并寄生于小二的“专业”公司,在淘宝商家中影响很大。记者以卖家的身份询问刷信誉的价格,公司人员向记者介绍说,“目前公司做活动,1钻100元,200元买2钻送1钻,300元买3钻送2钻,450元皇冠 送一套装修,900元皇冠 装修 推广,另外,收藏1万次是100元。”
这家公司的员工表示,他们采用的是全人工刷钻,与全国不同IP的会员进行交易,这样从技术上就避免了被查封,不会被封店。该员工透露,他们在淘宝里有人,大家一起挣钱,不会封店。
代理公司代理腐败
2011年年初,冰儿听说淘宝商城的“淘金神话”,不惜辞去稳定的工作,满怀憧憬地一头扎进淘宝。经过半年的招兵买马和艰辛冗长的申报审核手续,冰儿带着12个人及自己东拼西凑的50万元,宣布自己的女性用品店正式入驻淘宝商城。
为了迅速获得收益,冰儿追加了几十万的投入。但正当冰儿要大展拳脚时,8月份的一天,她接到淘宝客服无理由终止合作协议的《通知》。《通知》显示,“根据《淘宝B2C服务协议》第十二条第二款的规定,双方均有权提前十五天通知对方终止协议。”
冰儿不甘心,“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她又多次和淘宝客服进行沟通,客服依据依然是无理由终止合作协议。
后来,在同行的帮助下她才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因。
原来,在咨询了许多淘宝商家后,冰儿选择了一家后台老板是淘宝小二的代理公司,代理打点关系和负责上淘宝活动的事务,她需要付给代理公司每年15万服务费,另外每单生意,代理公司再直接在交易额里扣除15%的“服务分成”,这些费用包括与跟小二活动需要的开支,代理商许诺一年可以帮忙上三次聚划算等。当初因为资金紧张,冰儿初期只付了代理公司10万服务费,打算余下的5万以后再补,结果还没有等到她支付另外的5万,神通广大的代理公司就通过小二关了她的店铺。
在淘宝圈里,寄生于淘宝系聚划算、集市、天猫、淘金币、试用中心、手机淘宝、淘江湖等二级公司或部门的小二的代理公司多如牛毛,他们公然宣称自己的老板就是淘宝小二。这些代理公司在淘宝的眼皮下堂而皇之地代理着小二的权力,也不断地为小二们输送收入,许许多多的代理公司还是淘宝所谓的VIP客户,通过代理公司明码实价地出售淘宝小二手中的权力。
小二们的公司
与刷信誉,通过代理进行权力寻租相比,小二们自己参股商家,赚钱要比其他手法快得多。而小二参股公司在圈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爱婚婚的曝光,用淘宝人的话说,那是玩得不高明。在人们惊呼爱婚婚“神奇”销量时,却忽略了一个细节,聚划算平台上线开团的时间是2010年3月22日,而爱婚婚创立于2010年3月28日。现在看来,如此紧密的时间关系绝非巧合。
据爱婚婚公司对外公布的一份资料显示,爱婚婚上线第二周就产生了第一个单品销量过20万的单子。2011年7月,爱婚婚成交额突破千万元,并且一单澳门豆捞成交额达到1220余万元,一举打破了当时的全国餐饮团购纪录。去年短短8个月中,该公司为聚划算提供的团购项目超过200单,堪比一家中型团购企业。在如此迅速增加的利益面前,小二们从后面走到了前台。
据接近小二的人士透露,由于“新签组”(即负责审核淘宝商城资质的部门)的地位特殊,一般都入股“代办商城入驻”的第三方机构。不仅如此,一些关键部门的小二常常在几个第三方服务公司都有股份,有的公司实际上就是淘宝内部的人做的。2010年,淘宝开除员工中,就有数个因为“玩得不高明”因参股第三方公司被开除。
商家们的“驻杭办”
权力总会招蜂引蝶。在北京以政治为中心的驻京办被政府强令清退的时候,在淘宝网总部的驻杭办却开始风生水起。
淘宝网总部所在的西湖国际科技大厦附近的文二路、古翠路,驻扎着全国各地的商户和一些浙江民营企业。但让人奇怪的是,这些所谓的办事处大部分都不是在某个写字楼里,而是普通的民房。
“所谓的民营企业实质就是公关”,莫莫说,“办事处里一般就一两个人,除了外地的商户,浙江地区的民营企业也有,而且出手大方”。
离职的淘宝小二小孟透露,所谓的“驻杭办”就是一些大商家在杭州设的办事点,大概于2011年兴起的,这是淘宝小二鼓吹的,希望建一个这样的点,他们要找商家也很方便。“驻杭办肯定是有业务的考虑,但是个人沟通或者公关的考虑更多一些。”一位做鞋类的东莞商家告诉记者,驻杭办确实存在,而且为数不少,有的商家为了方便沟通甚至将它设在淘宝大楼对面,但是就连商家之间都不会说这件事,“这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
目前暴露出的小二腐败只是冰山一角,腐败早就如蔓草般在整个淘宝系疯长,侵蚀着淘宝生态系统的每一个毛孔。阿里在内部邮件中称“坚守底线,做个干净的小二”,然而,在这种腐败成了常态的环境中,何来底线?又何来“干净的小二”呢?
淘宝小二的腐败是一种制度性的腐败,从一定意义上讲,是淘宝系乃至阿里系的企业文化崩塌后无法重建的一种必然,而这种违悖商业道德伦理、丧失了基本职业操守的行为,随着淘宝离职人员再次进入电商或互联网行业,会进一步腐蚀新企业的健康,受贿一旦成为习惯,犹如吸毒一样,无法从根源上戒除。
面对腐败的横生,阿里巴巴有了新的行动。在聚划算事件之后,阿里巴巴宣布全集团在22名中高层管理干部轮岗,并宣布限制招聘,2012年只净增200人。
然而,在腐败横生的淘宝,轮岗这种拷贝国营企业老套的做法,真能救得了淘宝吗?当轮岗后的领导们面对前任的污点,又能怎样呢?因为他的把柄握在另外一个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