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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季度GDP增速7%,既在意料之中,也引发了很多担忧,诸如“7%的增速是六年来最低”的报道铺天盖地。这种说法,既是事实,因为7%的季度增速是继2008年四季度6.8%和2009年一季度6.1%之后最低的增速,但也具有极大的误导。想当然地对不同周期下的速度进行简单的横向对比,既不科学,也容易误判当前的经济形势。
第一,7%的增速是一个不错的速度。
现在媒体也好,专家也好,动辄就说“经济下行压力很大”,这种判断力有一个前提,就是现在的速度是不正常的。无论从中国经济的新周期,还是国际国内的复杂环境,以及金融危机的演化逻辑而论,当前经济增速能够维持在7%以上,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这不仅不是一个很差的速度,还是一个很漂亮的速度。所以,大家不要被诸如中国经济还有8%的增长潜力的说法带入了误区。
第二,中国经济当下最严重的问题是旧的发动机已熄火。
从一季度的数据看,我们必须承认,过去20年高增长所依赖的旧引擎,无论如何修补都已经难以为继了。一季度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只有6.4%;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下降4.2%;制造业继续处在危机状态;作为中国经济风向标的固定资产投资增速继续回落,同比名义增长只有13.5%;中国经济真正的晴雨表房地产投资16651亿元,增速只有8.5%,正式进入个位数增长,房屋新开工面积暴跌18.4%,商品房待售面积64998万平方米,创下历史新高;进出口同比下降6.0%,其中三季度出口更是暴跌13.5%。可以说,过去中国经济旧的驱动力都在减弱,不管采取何种刺激政策,他们都已经无法继续快速拉动中国经济增长了。
第三,现在的问题是飞机仍还在高空中。
飞机在高空,但旧的发动机熄火了。本来飞机在运行的时候就不断报警各种问题,但我们总是拖延时间不去更换发动机,只是不断地润滑履带。要在空中完成更换发动机的任务,难度很大,同时还很危险。更尴尬的是,我们没有新的发动机可以换。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继续让已经熄火的发动机重新恢复工作。比如,继续挽救制造业、救房地产、扩大基建。
第四,柳暗花明的可能还是有的。
在当前整个数据都极其难看的情况下,这是很正常的。中国经济自身的周期,金融危机的最后逻辑都决定了,未来3~5年,中国经济将非常困难,开始真正进入冬天。去年,我在全国很多地方都表达了这个观点,走出来讲非常困难和痛苦,但这无疑又是真正倒逼中国经济转型的契机。在老的发动机无法依靠时,我们才会真正启动改革、转型、创新,才会真正重视民间投资和市场的力量。就此而言,中国经济又将迎来春天的希望。但需要注意的是,你必须认真对待冬天,不要在冬天冻死。
第五,靠什么走出冬天?
到了今天,恐怕再重复昨天救市的故事,已经不会再有观众了。无论是基建投资,还是救房地产,都无法让中国经济真正脱胎换骨,中国经济现在急需一场衰退般的涅槃。我曾经呼吁“拥抱一次衰退”。未来能让中国经济真正走出冬天的,仍然是制造业的升级转型,创新驱动战略的真正执行,以及改革的真正启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所以,我对现在高调重视创业创新还是非常支持的,但我对改革仍存有疑虑。如果真的推动改革了,真的让民间和市场的力量不再受束缚,中国经济将有的是活力。中国老百姓的财富欲望刚刚被点燃,让老百姓痛快地爱钱、爱发财,倚靠13亿人的大数据,哪里还需要政府去寻找增长点呢?
[编辑 陈俊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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