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的党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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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12月12日举行的英国大选中,保守党赢得了全部650个席位中的365席,超过了单独组阁所需的326席,而在野工党大败,只赢得203席,失去了不少传统地盘,成绩为1935年以来最差,工党领袖杰里米·科尔宾为此致歉,并表示不久将辞去工党领袖一职。
  工党的大败在党内引发强烈反弹,前工党内阁内政大臣约翰逊(Alan Johnson)抨击科尔宾“比没用还糟糕”,失去席位的工党南爱丁堡选区的候选人默里(Ian Murray)表示,导致失败的罪魁祸首是科尔宾,而不是脱欧。事实上,在担任工党领袖的4年多时间里,类似的指责和争吵是家常便饭,科尔宾虽然几次击退了反对者的逼宫企图,但始终面临不信任、震荡甚至分裂的局面。
  科尔宾1949年出生于一个有7间卧室的富裕家庭,从小读的是私立学校。中学毕业后,他没有像同阶层的其他人一样读名牌大学,而是选择到拉丁美洲从事志愿服务。几年之后回国,在母亲的劝说下,他去了北伦敦理工大学(North London Polytechnic)读书,不过读了一年多就辍学了。辍学以后的科尔宾正式开启了他的“反体制”政治生涯。
  1966年,科尔宾加入了反核组织CND,此外,还积极投身工会维权行动,并因在南非驻英国大使馆外抗议种族隔离政策而被逮捕。2003年,他组织了英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游行,反对布莱尔政府加入伊拉克战争。在一次次的游行示威和即兴演说中,科尔宾练就了一副辩才无碍的本事。

  靠着种种极端的纲领,科尔宾周围聚集起一批极端忠诚的支持者,将中间派成员边缘化。科尔宾身为党魁,却旗帜鲜明地只和一部分党员站在一起,不但不能弥合分歧,反而经常成为分歧的起源和中心。

  科尔宾的政治观点,如他自己所说,是几十年如一日“反战,反对君主立宪,主张国有化,主张社会主义”,这在工党内部属于激进左翼,英国工党虽然在人们的普遍认知中属于左翼政党,但其核心理念却是主张渐近改良的费边社会主义。科尔宾所属的左翼激进力量虽然持续存在并活跃着,却始终不能进入工党主流。因此科尔宾虽然自1983年就已经当选议员、之后又连任7次,但始终是不受重用的后座议员,从来没有担任过部长或任何重要职务。
  2015年5月,工党在英国大选中惨败,随后开始筹备选举新党魁。此前很多年,工党党魁选举投的是团体票:国会党团和地方党部各占30%的选票,工会占40%。2010年工党在失去执政权后,规定所有投票将按照“一人一票”的原则进行,这实质上削弱了党内精英阶层的权重,扩大了普通党员的权利。而且根据新选举办法,任何未加入工党“对立党派”的人,都可以在网上注册成为工党支持者来参加选举。而新注册的工党支持者大多是年轻人,他们更容易被科尔宾反传统的观点所吸引,结果高达85%的新注册选民将票投给了科尔宾,科尔宾因此意外当选。
  上任之后,科尔宾用自己的极左立场对工党进行了改造,在几年内由中间偏左的立场转向极左,主张激进的商业和经济改革。在2017年的工党宣言中,科尔宾重新提出了将铁路、邮政、能源产业国有化;加税、加大和工会的合作、增加医疗教育及警力开支……这是对布莱尔“第三条道路”立场的重大修正。这种修正在党内引发了巨大争议,对他的不满和攻击不绝于耳。
  在此次大选中,工党也展现出了鲜明的左翼色彩:终止保守党政府多年紧缩政策,扩大财政支出;推进供水、能源、铁路、邮政等服务国有化;向富人和大企业征税。这些主张在工党内部还能得到大量支持,但放到英国全社会就显得太过激进,无法为大多数人接受。更重要的是,它回避了英国当前最重要的问题:脱欧。脱欧进行了3年,英国人早已疲憊不堪,只想尽快结束这一漫长的进程。保守党的纲领因此非常明确,那就是完成脱欧。而科尔宾本人在脱欧问题上立场模糊,一直没有明确表态,传统上支持工党的劳工阶层大多支持脱欧,而工党高层有些人支持留欧,这导致工党在此问题上不断摇摆,最终被选民抛弃,其中中低层劳工阶层的离弃,更是动摇到了工党生存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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