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智儿童:一个群体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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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我甚至想叫她去死。”
  这是一个母亲的诉说,一个边缘智力儿母亲的绝望之语。
  有那么一群智力发育迟缓的孩子,他们的智商,用国际通用的韦氏智力测验量表测试,测试结果在70~85之间。
  他们外表与常人无异,但在学习中,纵使花费最大的精力,他们在试卷上的分数,却永远只有那可怜的20、30分,
  有人会把这群孩子称作智障,但实际上,他们仅属于边缘智力儿童,或者低智儿童,即介乎正常智力与智力障碍之间。
  他们在普通学校里,备受歧视,甚或被边缘化,被劝退。而入读特殊学校,也并非一件易事,或是“进不了”,或是因家长认为“不适合”。
  边缘智力儿,犹如社会的一个灰色地带,被社会所忽视。

现 实


  10岁的兰兰,皮肤白皙,圆圆的脸蛋,和一般的小朋友并无二样,她,是一个边缘智力儿。今年,兰兰在广东省东莞大朗一家小学读二年级,身高将近1.5米,已几乎是全班最高的。
  2014年6月下旬,《南风窗》特约记者见到兰兰时,兰兰正在溜冰,直行、转弯、加速,每个动作都十分熟练。
  兰兰家本在农村,自小,她说话、走路的时间都比同龄孩子要晚,当时,兰兰的母亲高霖并没在意,认为孩子迟点学会这些也没什么关系。
  真正让高霖在意起来,是兰兰4岁上幼儿园时。那天,班里的小朋友一起到操场照合照,站好了位置后,高霖却怎么也看不到自己的女儿,再细看,原来女儿在离照相位置很远的地方,孤独地一个人玩耍。
  从那时起,高霖才开始有了真正的担忧,感觉到女儿的不合群。
  而后,她带着孩子到医院检查,血液等各项身体指标均正常,最后医生关起门独自对小孩进行诊疗,没多久,医生出来告诉她,“你的孩子有智力障碍。”
  “怎么得了这种病?”高霖一下子懵了,追问医生,怎么治。但医生告诉她,完全治愈很难,只能慢慢引导。“都不知道是不是我怀孕时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女儿怎么会得这种病。”
  自此,高霖几乎独自承担起了对女儿的治疗及教育,她不再打工,专心照顾女儿。多年间,高霖带着孩子不知道跑了多少家医院,看了多少关于智力障碍的书籍,孩子也吃了不知多少治疗药物。
  而在此期间,高霖夫妻也闹起了矛盾,丈夫说,不管了。
  2012年,兰兰8岁,高霖再次带女儿到医院诊断,诊断结果显示,智商是70,恰恰属于边缘智力范畴,这也是兰兰最近一次的诊断结果。
  直至如今,100以内的加减法,兰兰做题仍是错了一半。即使是拼音,单个会读,连起来却不会。成绩便更是不用说了,数学成绩10多20分的居多,最多时,兰兰得过50多分,但语文成绩会稍好一些。
  兰兰下午4点半放学,回到家,高霖辅导她做作业都要到将近晚上10点。“她累,我也累。”高霖说,每次做作业,女儿还要拖拖拉拉,没做完就想去看电视,“这不是找打吗”。
  从前年开始,高霖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再加上丈夫的不理解,丈夫对女儿的放弃的态度,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有时用脚踹女儿,扯女儿的头发,甚至扯出了一块皮,“我叫她去死,去跳楼,骂她这样活下去也只能是个废物”。
  在她粗暴地对待女儿的同时,她的心“在滴血”,“每打一次,我都哭一次,但我做的一切,所希望的,都是她能够有一个好的未来”。她对女儿,始终还抱着希望,希望女儿未来能找个人家嫁了,不会被人嫌弃,而她也时常安慰自己,爱迪生小时也被人认为是弱智。
  在兰兰家中,《南风窗》特约记者拿出笔纸,给兰兰出了几道100以内的加减法,10、20、30等整数相加的题目,兰兰很快便能做出,但涉及稍显复杂的数字,例如13加17,兰兰便需要思索几秒。做完题,兰兰便一溜烟跑去开电视,熟练按到她喜欢的电视节目,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这一次,高霖没有再打她。

困 境


  即便对女儿仍留存着希望,高霖也苦恼于这一点:希望之火一次次被现实泼灭。
  3年前,经朋友介绍,高霖让孩子进了一家幼儿学校,每天费用300元,这时的高霖,已经完全是“豁出去了”。
  可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学校老师直接把兰兰的行李收拾好,让高霖把孩子接回去。“仅仅因为我小孩在学校玩球的时候被车碰到,老师就说怕了我小孩,不愿意让她在那儿呆了。”
  这是兰兰的第二次被放弃,前一次是家人,至亲,这一次,是学校。
“如果有老师能够耐心教导我小孩的话,他的成绩不至于这么差。”小军母亲已然受够了学校给她的孩子所施加的冷暴力,“他又不是弱智,只不过是笨了点而已。”

  前年,孩子8岁,高霖再次让孩子入读了一对一的学校,可听人说,孩子离不开群体,于是在那个学校呆了一年后,高霖毅然决定,让孩子进入普通的学校入读,“课堂上跟不上,最多晚上回来再补习”。
  可是一切,都没有高霖想象的那么顺利。
  今年2月份,兰兰的班主任向高霖下了最后通牒,让兰兰退学。原因是兰兰成绩太差,且时常动手“打”班里的同学,学校已经多次接到家长投诉。这是老师的最后通牒。
  再一次,高霖担忧,女儿又要被放弃了。
  幸运的是,经过高霖和老师校长解释,学校对兰兰的情况表示理解,最终,兰兰没被赶出学校,而学校,也不再将兰兰的成绩计算入班级成绩。“就让女儿在里面混吧,能混多久是多久。”她本想,买点水果零食到兰兰所在班里,向同学们表示歉意,但没有成行。
  高霖也曾考虑将兰兰送到民办教育机构,但面对高昂的费用,她望而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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