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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不敢想象被抓的后果。挨打是肯定的,更糟的是,他可能被伊顿开除。自己倒无所谓,可一想到他的监护人查蔓姑姑会难过,詹姆斯就不安了。
詹姆斯的父母在一次登山事故中丧生,当时他只有11岁,从此以后,他就由查蔓姑姑抚养。他不想做任何令她伤心的事情。
他意识到,在卷入这场麻烦之前,他早该想到这些。
他本想原路返回,可半道就发现路被堵了。追捕者在一栋楼边架起了梯子,一个胖子正呼哧呼哧地往上爬。
詹姆斯只好拐弯闪到一边,冒险走一条陌生的途径。他急速翻过几道屋脊,抓住一根落水管爬了下去,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低楼和小屋聚集的区域。周围一片漆黑,他很快迷路了。他发现附近有一片屋脊瞧着眼熟,就贴着屋檐跑了一阵,跳到旁边的屋顶上去了,落地时,脚下一块瓦片滑了下去,啪的一声,掉在街上摔碎了。他听到咚咚的脚步声,有人在附近喊了起来,声音在夜晚寂静的街道上回响。
他翻过屋脊在另一侧飞跑,可他的运气好像用尽了。脚下又有两块瓦片松脱,他一时失控,朝黑暗深处滑了下去。
他一把抓住房顶的常春藤,可还是晃晃悠悠着掉下了屋檐,他拼命挣扎,想找一个支点。还好,下面墙边茂密的常春藤终于托住了他的身子,不再下滑。那两块瓦片应声落地,砸在底下的石街上。然后,又恢复了寂静。
詹姆斯攀缘在常春藤上,让自己奔突的心平缓下来。
探险社再好玩,也不值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冷静估计了一下,虽然又跌又摔,眼下暂时还没事儿。
他四下一瞄,发现自己窝在一堆像树枝般粗壮的藤蔓里,离院子地面约25英尺,可除此之外,他完全失去了方向。这地方看上去无人照管,常春藤一路疯长,不像伊顿的领地,倒像树林深处被废弃的寺院。
詹姆斯正想往下爬,底层一扇窗户中透出了灯光,不一会儿,他听见开门和说话的声音。
窗户里光影昏暗,他看不出究竟,可火柴光一闪,映出了两个人的黑影,其中一人在吸烟——詹姆斯看见了烟头红光的闪烁,闻到了烟草的气味。
两人环顾四周,显然看到了碎瓦片。他们一抬头,詹姆斯窥见两张苍白的脸庞。幸好他安全地窝在常春藤浓密的枝叶里,一身深色衣裤又便于在夜幕里隐藏,底下的人暂时还看不见他。
詹姆斯听见瓦片落地的声音,想必是其中一个人捡起了一片碎瓦,又扔了下去,抽烟的人笑了起来。
他俩在院子里站着,低声聊了一会儿,隔着浓密的枝蔓,詹姆斯竖起耳朵使劲听,也抓不住对话的词语。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两人在说外国话。他再凝神细听,是西班牙语吗?
不是。那么,是意大利语?也不是。
可听上去肯定有点耳熟。
詹姆斯很有语言天赋。他在瑞士长大,能讲流利的法语和德语。怎么眼下就听不出来了呢?
这时,他恍然大悟,这两个人在说拉丁语。
于是,词语就一个个蹦出来了……“安全”、“船”、“血”。
詹姆斯十分惊讶。拉丁语都老掉牙了,现在谁还说它呀。也许,这是两人唯一可以沟通的语言,听着离奇,但也并非没有可能;要不,是两个拉丁文教师在耍嘴皮子,彼此向对方炫耀自己的语言技能。这个解释似乎更说得过去,其中一个人还真有点教师的模样。
抽烟的那位又笑了起来,是一种粗犷的声音。他摁灭了烟头,和另外那个人一起回屋去了。一两分钟之后,灯灭了,院子重新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詹姆斯竖起耳朵,等待片刻,听到了“砰”的一声,好像是街面的前门关上了。
詹姆斯处境尴尬:上去,冒险再闯屋顶;还是下来,尝试在楼群间逃脱?
两种选择都有危险。
他还在那里犹豫不决,老天已经替他做了主,因为,只听哧啦一声,墙上的常春藤开始断裂。他连抓带爬,紧赶几步,总算安全落地,没有摔着。
现在,他才看清院子里的情景。一半的地是铺过的,另一半则是一堆古老坍塌的石头建筑,一口圆圆的石井一样的东西,一些残留的石柱,还有一堵石墙,上面的浮雕已经破损。就这堆支离破碎的遗迹埋藏在疯长的常春藤里,根本说不清此地究竟是什么地方。詹姆斯琢磨,这可能是个寺院。
他试了试门窗,都锁上了,正想着是不是要重新爬上屋顶,却意外地发现,脚边的常春藤半掩着一扇窗,透过窗户那条缝一看,好像通往一个地窖。他蹲下去,用随身带的小刀撬了几下,轻松地推开窗子。他钻了进去。
他关上窗,点着打火机,嘿,真是个地窖:一面墙上靠着两三幅深色的大油画,房间中央是几只木箱,好像有人拿来当作临时的桌子。幽暗的光线中,詹姆斯看到上面放着一幅意大利地图和几本书。
一个箱子的侧面印着两个红色的大写字母M,詹姆斯注意到,箱子上一本书的封面也有相同的字迹。他拿起书打开一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拉丁文。
他可没有时间看书,逃跑要紧。
他放下书,转身刚要离开,却吓得倒退几步,使劲忍住才没有喊出声来。
门边有个苍白的鬼影在黑暗中朝他招手。
一个像死人一样苍白的男子,一动不动地瞪着他。
一秒钟后,詹姆斯才意识到,那不过是另一幅画。
他松了口气:“你真不地道,”他在黑暗中对画像嘟哝着,给自己压惊,“把我吓个半死。”
他摸了摸后颈,等到心不再打鼓,腿不再发颤,才跨前一步看个究竟。
这是一幅真人般大小的画像,那人身穿罗马式宽外袍,气宇轩昂地站着,一只手臂搁在大理石柱子上,另一只手臂向前伸出。
画中人一头短短的白发,苍白的皮肤暗中发光,眼睛直直地向人逼视,看得詹姆斯浑身发毛。
画框的底部刻着四个大写字母——UCMM——可再也没有别的线索说明画中人的身份。
“回见吧!”詹姆斯说罢赶紧开门。
他发现一道厚厚的帘幕挡住了去路,撩开帘子一瞧,如果外面的院子像个寺院的话,这里就是个小礼拜堂,几乎没什么陈设,房间的另一头,一张木桌像个神坛似的安放着。
可这不是基督教的神坛。
桌边墙上悬挂的画上,一个身披罗马盔甲的男人手持利剑直刺牛脖,鲜红的血液在空中高高飞溅。
桌上有两只普通的饭碗,一只装着个公鸡头,另一只盛满了厚厚的褐色液体,在碗沿黑黑地凝结着。
詹姆斯在碗里嗅了嗅,想起了刚才听到的一个拉丁词语——sanguis,血。
不对呀。他突然寒毛凛凛,非常害怕,知道得尽快开溜。他眼睛朝两边一扫,发现房间一侧还有一扇门,冲过去一把拉开,只见它通向一截短短的石阶。他踮著脚尖上去,发现自己返回了地面。走廊里有扇百叶窗,推窗望去,街道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他翻出窗,落在人行道上。 他不知道自己的确切方位,只能凭直觉,朝着大致判断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躲在阴影里疾走,指望能就此回到宿舍。他脑子里回闪着刚才的情景,追捕者在墙边架了一把梯子,自己差点撞上那个爬上来的胖子,慌乱中一拐弯,就迷了路。现在,这梯子就在眼前,周围暂时不见人影,只听远处有叫喊声和奔跑的脚步声。他顾不上多想,两格一蹬地蹿了上去。
他发现自己终于进入了熟悉的领地,不一会,就到了考德鲁斯的玻璃拱顶边,往下一看,他明白自己回来得正是时候;搜索队的胖子正激动地跟考德鲁斯说着什么,考德鲁斯站了起来,披上外衣,离开了房间。
显然,他要检点一下自己管辖之内的男生。
詹姆斯骂了一声,分秒必争呀,必须赶在考德鲁斯检查他的宿舍之前返回!他在房顶上一路飞奔,跳进储藏室的天窗,撬开地板,钻进凹槽,已经没有时间恢复原样,以后再说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到床上。
他估摸考德鲁斯和胖子会从底楼一路查上来,打开每一扇房门察看。
他还剩多少时间?悬!
他从盥洗室爬出来,听了听走廊的动静,谢天谢地,考德鲁斯和胖子还没上来。他回到厕所隔断边,把木板和地砖放好,又回到门边。这次,他听见有说话和人走动的声音。他把门缝开大一点,向走廊的一头张望,正好看见考德鲁斯和胖子,还有温可尔夫人。
温可尔夫人是位神色疲惫的中年女士,协助考德鲁斯管理大楼的事务,脸上老是露出失望的表情,可能因为不得不为考德鲁斯干活,心里憋得慌。
那三个人正走进一个男生的房间,他们一进去,詹姆斯闪电般地夺门而出,潜回了自己的宿舍,不一会儿,他就听到三人从那房间里出来了。
詹姆斯脱掉外套,把它们踢到床下,刚把被子掖好,就听见一声短促的敲门,接着,咯哒一响,考德鲁斯进来了。
灯亮了,詹姆斯在床上蠕动一下,眨着眼睛,装出一副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模样。
“先生?”他说。
“邦德,你今晚听见什么了吗?”考德鲁斯狐疑地在房间里四处打量,“有别的男生来过吗?”
“没有呀,先生,我在睡觉呢。”
胖子也随着晃了进来,瞪着詹姆斯问:“我们见过面吗?”
“我想没有。”詹姆斯说。
”打搅了,詹姆斯,”夫人说,”今晚出了点事儿。”
考德鲁斯抽了抽鼻子,熄了灯,关上房门。
詹姆斯一下子瘫倒在枕头上,呼出一口气,筋疲力尽。
他逃脱了,可不知探险社其他成员运气如何。只要有一人被抓,秘密还守得住吗?
詹姆斯的父母在一次登山事故中丧生,当时他只有11岁,从此以后,他就由查蔓姑姑抚养。他不想做任何令她伤心的事情。
他意识到,在卷入这场麻烦之前,他早该想到这些。
他本想原路返回,可半道就发现路被堵了。追捕者在一栋楼边架起了梯子,一个胖子正呼哧呼哧地往上爬。
詹姆斯只好拐弯闪到一边,冒险走一条陌生的途径。他急速翻过几道屋脊,抓住一根落水管爬了下去,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低楼和小屋聚集的区域。周围一片漆黑,他很快迷路了。他发现附近有一片屋脊瞧着眼熟,就贴着屋檐跑了一阵,跳到旁边的屋顶上去了,落地时,脚下一块瓦片滑了下去,啪的一声,掉在街上摔碎了。他听到咚咚的脚步声,有人在附近喊了起来,声音在夜晚寂静的街道上回响。
他翻过屋脊在另一侧飞跑,可他的运气好像用尽了。脚下又有两块瓦片松脱,他一时失控,朝黑暗深处滑了下去。
他一把抓住房顶的常春藤,可还是晃晃悠悠着掉下了屋檐,他拼命挣扎,想找一个支点。还好,下面墙边茂密的常春藤终于托住了他的身子,不再下滑。那两块瓦片应声落地,砸在底下的石街上。然后,又恢复了寂静。
詹姆斯攀缘在常春藤上,让自己奔突的心平缓下来。
探险社再好玩,也不值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冷静估计了一下,虽然又跌又摔,眼下暂时还没事儿。
他四下一瞄,发现自己窝在一堆像树枝般粗壮的藤蔓里,离院子地面约25英尺,可除此之外,他完全失去了方向。这地方看上去无人照管,常春藤一路疯长,不像伊顿的领地,倒像树林深处被废弃的寺院。
詹姆斯正想往下爬,底层一扇窗户中透出了灯光,不一会儿,他听见开门和说话的声音。
窗户里光影昏暗,他看不出究竟,可火柴光一闪,映出了两个人的黑影,其中一人在吸烟——詹姆斯看见了烟头红光的闪烁,闻到了烟草的气味。
两人环顾四周,显然看到了碎瓦片。他们一抬头,詹姆斯窥见两张苍白的脸庞。幸好他安全地窝在常春藤浓密的枝叶里,一身深色衣裤又便于在夜幕里隐藏,底下的人暂时还看不见他。
詹姆斯听见瓦片落地的声音,想必是其中一个人捡起了一片碎瓦,又扔了下去,抽烟的人笑了起来。
他俩在院子里站着,低声聊了一会儿,隔着浓密的枝蔓,詹姆斯竖起耳朵使劲听,也抓不住对话的词语。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两人在说外国话。他再凝神细听,是西班牙语吗?
不是。那么,是意大利语?也不是。
可听上去肯定有点耳熟。
詹姆斯很有语言天赋。他在瑞士长大,能讲流利的法语和德语。怎么眼下就听不出来了呢?
这时,他恍然大悟,这两个人在说拉丁语。
于是,词语就一个个蹦出来了……“安全”、“船”、“血”。
詹姆斯十分惊讶。拉丁语都老掉牙了,现在谁还说它呀。也许,这是两人唯一可以沟通的语言,听着离奇,但也并非没有可能;要不,是两个拉丁文教师在耍嘴皮子,彼此向对方炫耀自己的语言技能。这个解释似乎更说得过去,其中一个人还真有点教师的模样。
抽烟的那位又笑了起来,是一种粗犷的声音。他摁灭了烟头,和另外那个人一起回屋去了。一两分钟之后,灯灭了,院子重新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詹姆斯竖起耳朵,等待片刻,听到了“砰”的一声,好像是街面的前门关上了。
詹姆斯处境尴尬:上去,冒险再闯屋顶;还是下来,尝试在楼群间逃脱?
两种选择都有危险。
他还在那里犹豫不决,老天已经替他做了主,因为,只听哧啦一声,墙上的常春藤开始断裂。他连抓带爬,紧赶几步,总算安全落地,没有摔着。
现在,他才看清院子里的情景。一半的地是铺过的,另一半则是一堆古老坍塌的石头建筑,一口圆圆的石井一样的东西,一些残留的石柱,还有一堵石墙,上面的浮雕已经破损。就这堆支离破碎的遗迹埋藏在疯长的常春藤里,根本说不清此地究竟是什么地方。詹姆斯琢磨,这可能是个寺院。
他试了试门窗,都锁上了,正想着是不是要重新爬上屋顶,却意外地发现,脚边的常春藤半掩着一扇窗,透过窗户那条缝一看,好像通往一个地窖。他蹲下去,用随身带的小刀撬了几下,轻松地推开窗子。他钻了进去。
他关上窗,点着打火机,嘿,真是个地窖:一面墙上靠着两三幅深色的大油画,房间中央是几只木箱,好像有人拿来当作临时的桌子。幽暗的光线中,詹姆斯看到上面放着一幅意大利地图和几本书。
一个箱子的侧面印着两个红色的大写字母M,詹姆斯注意到,箱子上一本书的封面也有相同的字迹。他拿起书打开一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拉丁文。
他可没有时间看书,逃跑要紧。
他放下书,转身刚要离开,却吓得倒退几步,使劲忍住才没有喊出声来。
门边有个苍白的鬼影在黑暗中朝他招手。
一个像死人一样苍白的男子,一动不动地瞪着他。
一秒钟后,詹姆斯才意识到,那不过是另一幅画。
他松了口气:“你真不地道,”他在黑暗中对画像嘟哝着,给自己压惊,“把我吓个半死。”
他摸了摸后颈,等到心不再打鼓,腿不再发颤,才跨前一步看个究竟。
这是一幅真人般大小的画像,那人身穿罗马式宽外袍,气宇轩昂地站着,一只手臂搁在大理石柱子上,另一只手臂向前伸出。
画中人一头短短的白发,苍白的皮肤暗中发光,眼睛直直地向人逼视,看得詹姆斯浑身发毛。
画框的底部刻着四个大写字母——UCMM——可再也没有别的线索说明画中人的身份。
“回见吧!”詹姆斯说罢赶紧开门。
他发现一道厚厚的帘幕挡住了去路,撩开帘子一瞧,如果外面的院子像个寺院的话,这里就是个小礼拜堂,几乎没什么陈设,房间的另一头,一张木桌像个神坛似的安放着。
可这不是基督教的神坛。
桌边墙上悬挂的画上,一个身披罗马盔甲的男人手持利剑直刺牛脖,鲜红的血液在空中高高飞溅。
桌上有两只普通的饭碗,一只装着个公鸡头,另一只盛满了厚厚的褐色液体,在碗沿黑黑地凝结着。
詹姆斯在碗里嗅了嗅,想起了刚才听到的一个拉丁词语——sanguis,血。
不对呀。他突然寒毛凛凛,非常害怕,知道得尽快开溜。他眼睛朝两边一扫,发现房间一侧还有一扇门,冲过去一把拉开,只见它通向一截短短的石阶。他踮著脚尖上去,发现自己返回了地面。走廊里有扇百叶窗,推窗望去,街道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他翻出窗,落在人行道上。 他不知道自己的确切方位,只能凭直觉,朝着大致判断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躲在阴影里疾走,指望能就此回到宿舍。他脑子里回闪着刚才的情景,追捕者在墙边架了一把梯子,自己差点撞上那个爬上来的胖子,慌乱中一拐弯,就迷了路。现在,这梯子就在眼前,周围暂时不见人影,只听远处有叫喊声和奔跑的脚步声。他顾不上多想,两格一蹬地蹿了上去。
他发现自己终于进入了熟悉的领地,不一会,就到了考德鲁斯的玻璃拱顶边,往下一看,他明白自己回来得正是时候;搜索队的胖子正激动地跟考德鲁斯说着什么,考德鲁斯站了起来,披上外衣,离开了房间。
显然,他要检点一下自己管辖之内的男生。
詹姆斯骂了一声,分秒必争呀,必须赶在考德鲁斯检查他的宿舍之前返回!他在房顶上一路飞奔,跳进储藏室的天窗,撬开地板,钻进凹槽,已经没有时间恢复原样,以后再说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到床上。
他估摸考德鲁斯和胖子会从底楼一路查上来,打开每一扇房门察看。
他还剩多少时间?悬!
他从盥洗室爬出来,听了听走廊的动静,谢天谢地,考德鲁斯和胖子还没上来。他回到厕所隔断边,把木板和地砖放好,又回到门边。这次,他听见有说话和人走动的声音。他把门缝开大一点,向走廊的一头张望,正好看见考德鲁斯和胖子,还有温可尔夫人。
温可尔夫人是位神色疲惫的中年女士,协助考德鲁斯管理大楼的事务,脸上老是露出失望的表情,可能因为不得不为考德鲁斯干活,心里憋得慌。
那三个人正走进一个男生的房间,他们一进去,詹姆斯闪电般地夺门而出,潜回了自己的宿舍,不一会儿,他就听到三人从那房间里出来了。
詹姆斯脱掉外套,把它们踢到床下,刚把被子掖好,就听见一声短促的敲门,接着,咯哒一响,考德鲁斯进来了。
灯亮了,詹姆斯在床上蠕动一下,眨着眼睛,装出一副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模样。
“先生?”他说。
“邦德,你今晚听见什么了吗?”考德鲁斯狐疑地在房间里四处打量,“有别的男生来过吗?”
“没有呀,先生,我在睡觉呢。”
胖子也随着晃了进来,瞪着詹姆斯问:“我们见过面吗?”
“我想没有。”詹姆斯说。
”打搅了,詹姆斯,”夫人说,”今晚出了点事儿。”
考德鲁斯抽了抽鼻子,熄了灯,关上房门。
詹姆斯一下子瘫倒在枕头上,呼出一口气,筋疲力尽。
他逃脱了,可不知探险社其他成员运气如何。只要有一人被抓,秘密还守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