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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双十”活动期间，台湾当局领导人蔡英文多次谈及两岸关系，继续顽拒“九二共识”。虽抛出若干似是而非的“新提法”，但态度转趋强硬，表明其两岸政策已渐固化，“承诺为虚，空谈为实;对话为虚，对抗为实”，这将使两岸关系未来的不确定性陡升。
蔡英文都谈了什么
9月29日，在民进党创党30年之际，蔡英文以党主席身份发表公开信，妄称要“对抗中国压力”;10月初，又在接受《华尔街日报》和《读卖新闻》专访和“双十”讲话等多个场合谈及两岸关系。其谈话要旨如下：
其一，称5.20演说已“展现最大弹性和善意”，顽拒“九二共识”。在“双十”讲话中，蔡英文避谈“九二共识”，重复了5.20演说时的“中华民国宪法”说、“九二会谈历史事实”说等核心论述，并重申其选后“建立具有一致性、可预测、可持续的两岸关系”等表述。蔡英文还称，“只要有利于两岸和平发展，有利于两岸人民福祉，什么都可以谈”，但不希望“受政治框架的影响”。
2016年10月17日，台湾两岸论坛基金会董事长苏起（左）在台北出席海基会前副董事长兼秘书长高孔廉（右）新书发表会时称，台湾现在的困境是不知道“维持现状”为何物。
其二，用“四不”阐释“维持现状”，定调未来两岸政策。在接受外媒采访时，蔡英文首次抛出“维持现状承诺不变、善意不变，不会在压力下屈服，不会走到对抗老路上去”的“四不”政策，又在“双十”讲话中作为其“维持现状的基本态度”再次提出，并重申，现状是指“台湾民主及台海和平”。
其三，立场继续滑向深绿方向。首先，蔡英文在党内公开信中放话要“力抗中国压力”，将“近期两岸关系起伏”归咎于大陆“对台不同立场的人进行分化、打压”。蔡英文借外媒“警告”大陆，施压不会“让台湾人屈服”，只会“适得其反”。其次，蔡英文在公开信中一反“不挑衅”的政治修辞，改口用“中国”指称大陆。再者，蔡英文在接受日媒采访时为“台独”辩护，称“天然独”世代的“独”出于其“天性”和“自主判断”，要求大陆“正视台湾的民意和民主制度的结果”。
其四，强调将继续“近美日、远大陆”的对外政策。在政治上，要强化与美日的“同盟关系”和加大台湾“国际参与”的力度。蔡英文称，台湾与民主国家的关系有“实质成长”：一方面，希望美国仍信守《与台湾关系法》与“六项保证”，提供“防御性军售”，并期待全面强化与日本的双边联结，特意将冲之鸟礁问题与“南海仲裁案”切割，表明“不是大陆同路人”;另一方面，自称其对台“国际参与”的支持力度“超过以往”，希望台湾“被平等地纳入多边机制”。在经济上，要“摆脱对中国依赖”。蔡英文称，由于两岸经济关系“竞争大于互补”，不利于台湾经济的发展，台湾应将两岸经贸合作置于亚太区域发展框架之下，再以“新南向”政策加强与东南亚的多元经贸联结，其“踏实外交”也要由“单向援助”转为经营“互补互惠的对外关系”。
内外交困的应激反应
5.20演说之后，蔡英文的两岸政策一直被大陆视为“未完成的答卷”。此次忽然在十天时间里以四次重要讲话密集谈论两岸政策，是蔡英文对执政陷入内外交困的应激反应。
其一，台湾“国际空间”的限缩令蔡英文决意“力抗中国压力”。9月底的国际民航组织（ICAO）年会将台湾拒之门外，对蔡当局不啻当头一棒。所谓“国际空间”是蔡英文颜面所系，若屡屡“失守”且无法突破，将难以向积极争取“国际能见度”的深绿交代，也将降低其“民意合法性”。在马当局执政时期，因大陆与承认“九二共识”的马当局存在默契和惯例，在世界卫生组织大会（WHA）邀请函加注“一中原则”前提下，大陆同意台湾可以“中华台北”之名参与WHA。因此，在ICAO因“一中原则”立场未邀请台湾时，蔡当局就气急败坏地攻击大陆在国际上“打压台湾”，掀起岛内“反中”舆论。数日后，蔡英文即在党内的公开信中批评大陆“态度丕变”，用“力抗中国压力”的狠话向深绿表态，表示会“坚守你的价值”，即“抵抗中国”，以“柔性台独”促“法理台独”。
其二，岛内政治社会乱局和与日渐增的深绿压力促使蔡英文“态度”转趋强硬。蔡英文执政后暴露出政策反复无常，空谈有余、实干无能等一系列政治性格局限，面对岛内的系统性失灵和结构性矛盾束手无策，还不断制造新的危机和问题，导致了“九月围城”的街头运动狼烟四起、不分蓝绿民调出现“死亡交叉”的内外交困局面。除了蔡英文念兹在兹的“民意”不断流失外，吴澧培、辜宽敏等“独派”大老对其理念、路线和人事上的指责声音也愈发刺耳，特别是要求撤换“不够绿”的“阁揆”林全，显示“基本教义派”已欲收紧对蔡英文的紧箍咒。因此，在近期讲话中蔡英文一方面提醒党内，她同样对“中国的压力”有感，“你坚持的，我也坚持”，但“阁揆”任命权及其“党政首脑的尊严”“不容挑战”;另一方面释放强化和集中决策权力的信号，整合“党、政、立法”队形，为“双十”讲话及其后续执政铺陈有利氛围。因此，蔡英文能否挺住“林内阁”，是其是否还有遏阻“急独”的能力、会否被深绿绑架而“对抗大陆”的指标。目前来看，蔡英文近期的一系列言论说明其在“统独”的拉扯下正加速滑向“独”的方向，但同时表明蔡英文也并不愿以折损其政治权威和“独立性”作为固盘的代价。
综上所述，蔡英文执政陷入困局很大程度上源于岛内的政治结构现实与其在两岸政策上的冥顽不灵。在大陆和美国博弈亚太和“共管”台海的两岸政治现实下，台湾的选项和空间极为有限，而蔡英文却以模糊回避、消极投机的方式在大陆和美国之间闪转腾挪，甚至以忽软忽硬的口气要挟大陆，只能进一步恶化两岸关系及其执政环境。不但大陆对顽拒“九二共识”、迟迟不肯“补考”的蔡英文逐渐失去耐心和信任，9月以来，卜睿哲等美国重量级涉台人士也纷纷敦促蔡英文清晰阐述其两岸政策、确认其“维持现状”的承诺，透露出美国政府对蔡英文的政策摇摆同样存在怀疑和不安。 由于 “对抗说”引发轩然大波，蔡英文这才紧急通过美日媒体降低调门，表明力抗的是“压力”而非“中国”，并重申回归“维持现状”的路线，释放“坐下来谈”的“口头善意”，以向大陆表示“不挑衅”，向美日保证“不闹事”。 “国际空间”是“力抗压力”的
重要场域
但蔡英文的“对抗说”得到了深绿的热切响应。陈水扁之子陈致中称“基层非常振奋”，“台湾人民要走自己主体性的路”;《自由时报》也叫嚣道，“抗中”不能“停留在口头喊爽、发泄民愤的感官需求层次”，要蔡英文尽快争取“国际战略高地”，坚守“追求正常国家创党初衷”，走出“坚守、力抗、摆脱”的“自主命运之路”。虽然在接受美日媒体采访时蔡英文降低了调门，但蔡英文的“降温”也仅停留于政治修辞，其操作层面的“力抗”已经展开。
蔡当局将11月在秘鲁登场的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视为其在“国际空间”上“抗压”和反击的良机，并邀请亲民党主席宋楚瑜作为“特使”与会。蔡英文之所以下这步棋，自有其如意算盘：其一，APEC是比ICAO更重要的“国际空间”，台湾是APEC的正式成员，不需被动等待“邀请”和大陆放行;其二，对于国台办所强调的“台湾代表应符合有关谅解备忘录规定”，蔡当局辩称，该规定规范台湾派出代表的层级“不及领袖会议代表”，更妄言“中国不是地主，没资格决定台湾是否去APEC”;其三，蔡英文臆断，选择自诩“非蓝非绿”、“常在两岸行走”且承认“九二共识”的宋楚瑜，是在对大陆“释放善意”。
蔡英文不会明言的，是这步棋背后“稳赚不赔”的政治算计。其一，若宋楚瑜能够成行，甚或有所表现，则蔡英文可妄图绕过“九二共识”，突破两岸僵局，收割“无九二共识也有两岸交流和国际空间”的成果，打破马当局时台湾参与国际组织的两岸默契与游戏规则，成为“力抗中国压力”的新政治模式。其二，若宋楚瑜被大陆否决，蔡英文不但可借机制散布大陆与宋楚瑜的失信和疏远的舆论，还能继续裂解宋楚瑜与蓝营的关系，更可大打“悲情牌”，炒作“不分蓝绿都被大陆打压”，凝聚岛内“抗中民意”，争取国际舆论同情。
预计今后，蔡当局将持续加强以“抗衡中国”和“民主自由”为旗号，博取美日等“价值同盟”国家为台湾的“国际参与”背书。正如《读卖新闻》露骨地说，台日近期的亲近，是“抗中需要彼此力量”，“台湾将在东海、南海等国际场域”，加码“对抗中国”，落实深绿对蔡英文的“殷切希望”。
两岸重回“烽火连天”？
从公开信和外媒访谈的铺陈到“双十”讲话的摊牌，蔡英文两岸政策的虚实和底牌已经揭开，再难抛出新的筹码。新加坡《联合早报》称，蔡英文不愿主动传达新的热情和内容，两岸融冰将遥遥无期，甚至有可能重回陈水扁时期两岸“烽火连天”的对抗局面。
目前来看，由于蔡英文有意选择“远离大陆的新常态”，两岸“冷和平”恐变“冷对抗”。其一，蔡英文放弃了“双十”这样一个备受期待的“完成答卷”的良机，说明其在当前条件下几无可能再对大陆“让步”，对两岸“冷和平”以拖待变，为“冷对抗”做准备。其二，对于蔡英文提出的基于“两个有利于（有利于两岸和平发展，有利于两岸人民福祉）”的“什么都可以谈”，前“立委”林浊水认为，这些“貌似堂堂正正”的条件事实上让两岸无从谈起。所谓“两个有利于”混淆了两岸交流的目标与政治基础，蔡英文真意是借此争取战略主动，将两岸不交流的岛内外舆论和民意压力转嫁给大陆，其所谓“人民福祉”只是空话。
从中长期观察，蔡版“四不”政策恐将导致两岸重回对抗局面。《中国时报》等岛内媒体指出，所谓“四不”没有大陆最想听的“九二共识”，是蔡版“四不一没有”，并且如扁版“四不一没有”一样是“终会跳票的谎言”，将导致两岸敌意螺旋上升。“台独”理念顽固的蔡英文已借“改口中国”等政策信号，明示将选择一条艰险多舛、烈焰遮天的路线，两岸或将进入“以民意为号召的对抗时期”。
不过，观察蔡英文近期言论，在这条危险的道路上，她仍会一以贯之地玩弄两面手法，释放模糊信号，试图在各方压力间蒙混投机。其一，她能同时说出“力抗中国压力”与“不走对抗老路”，表面上“不屑”走回莽撞的陈水扁路线，自信能走出“蓝海之路”，但所谓新路老路，实则殊途同归。而蔡英文对深绿会“坚守价值”的安抚，以其一贯的善欺易变来考量，恐怕只有“随市场波动的价格而无价值”，更谈何“坚守”。蔡英文正效法李登辉的“迷踪步”，连支持者都会骗。其二，蔡英文在“双十”讲话中抛出的要大陆“正视中华民国”，充满政治诡辩与逻辑陷阱。这一说法是截取马英九的论述，被深绿视为是在向马英九的两岸路线靠拢。但事实上，蔡英文是在通过试图吸纳“一中各表”思维，以消蚀国民党的两岸关系论述优势，并继而绑架蓝营对抗大陆。此外，与马英九不同，蔡英文无互信渠道和论述能力向大陆阐释所谓“中华民国存在”的“宪政基础”、“主权所及”等有关两岸定位的核心问题，蔡英文此说更多是试图讨好岛内中间、浅蓝选民。更何况，一贯回避、切割和清除“中华民国”的概念、历史与政治符号，并曾说出“中华民国不存在，是流亡政权”的蔡英文，却要求大陆予以“正视”，其苍白和荒谬不言而喻。
（作者为中国社科院台湾研究所 助理研究员）
蔡英文都谈了什么
9月29日，在民进党创党30年之际，蔡英文以党主席身份发表公开信，妄称要“对抗中国压力”;10月初，又在接受《华尔街日报》和《读卖新闻》专访和“双十”讲话等多个场合谈及两岸关系。其谈话要旨如下：
其一，称5.20演说已“展现最大弹性和善意”，顽拒“九二共识”。在“双十”讲话中，蔡英文避谈“九二共识”，重复了5.20演说时的“中华民国宪法”说、“九二会谈历史事实”说等核心论述，并重申其选后“建立具有一致性、可预测、可持续的两岸关系”等表述。蔡英文还称，“只要有利于两岸和平发展，有利于两岸人民福祉，什么都可以谈”，但不希望“受政治框架的影响”。
其二，用“四不”阐释“维持现状”，定调未来两岸政策。在接受外媒采访时，蔡英文首次抛出“维持现状承诺不变、善意不变，不会在压力下屈服，不会走到对抗老路上去”的“四不”政策，又在“双十”讲话中作为其“维持现状的基本态度”再次提出，并重申，现状是指“台湾民主及台海和平”。
其三，立场继续滑向深绿方向。首先，蔡英文在党内公开信中放话要“力抗中国压力”，将“近期两岸关系起伏”归咎于大陆“对台不同立场的人进行分化、打压”。蔡英文借外媒“警告”大陆，施压不会“让台湾人屈服”，只会“适得其反”。其次，蔡英文在公开信中一反“不挑衅”的政治修辞，改口用“中国”指称大陆。再者，蔡英文在接受日媒采访时为“台独”辩护，称“天然独”世代的“独”出于其“天性”和“自主判断”，要求大陆“正视台湾的民意和民主制度的结果”。
其四，强调将继续“近美日、远大陆”的对外政策。在政治上，要强化与美日的“同盟关系”和加大台湾“国际参与”的力度。蔡英文称，台湾与民主国家的关系有“实质成长”：一方面，希望美国仍信守《与台湾关系法》与“六项保证”，提供“防御性军售”，并期待全面强化与日本的双边联结，特意将冲之鸟礁问题与“南海仲裁案”切割，表明“不是大陆同路人”;另一方面，自称其对台“国际参与”的支持力度“超过以往”，希望台湾“被平等地纳入多边机制”。在经济上，要“摆脱对中国依赖”。蔡英文称，由于两岸经济关系“竞争大于互补”，不利于台湾经济的发展，台湾应将两岸经贸合作置于亚太区域发展框架之下，再以“新南向”政策加强与东南亚的多元经贸联结，其“踏实外交”也要由“单向援助”转为经营“互补互惠的对外关系”。
内外交困的应激反应
5.20演说之后，蔡英文的两岸政策一直被大陆视为“未完成的答卷”。此次忽然在十天时间里以四次重要讲话密集谈论两岸政策，是蔡英文对执政陷入内外交困的应激反应。
其一，台湾“国际空间”的限缩令蔡英文决意“力抗中国压力”。9月底的国际民航组织（ICAO）年会将台湾拒之门外，对蔡当局不啻当头一棒。所谓“国际空间”是蔡英文颜面所系，若屡屡“失守”且无法突破，将难以向积极争取“国际能见度”的深绿交代，也将降低其“民意合法性”。在马当局执政时期，因大陆与承认“九二共识”的马当局存在默契和惯例，在世界卫生组织大会（WHA）邀请函加注“一中原则”前提下，大陆同意台湾可以“中华台北”之名参与WHA。因此，在ICAO因“一中原则”立场未邀请台湾时，蔡当局就气急败坏地攻击大陆在国际上“打压台湾”，掀起岛内“反中”舆论。数日后，蔡英文即在党内的公开信中批评大陆“态度丕变”，用“力抗中国压力”的狠话向深绿表态，表示会“坚守你的价值”，即“抵抗中国”，以“柔性台独”促“法理台独”。
其二，岛内政治社会乱局和与日渐增的深绿压力促使蔡英文“态度”转趋强硬。蔡英文执政后暴露出政策反复无常，空谈有余、实干无能等一系列政治性格局限，面对岛内的系统性失灵和结构性矛盾束手无策，还不断制造新的危机和问题，导致了“九月围城”的街头运动狼烟四起、不分蓝绿民调出现“死亡交叉”的内外交困局面。除了蔡英文念兹在兹的“民意”不断流失外，吴澧培、辜宽敏等“独派”大老对其理念、路线和人事上的指责声音也愈发刺耳，特别是要求撤换“不够绿”的“阁揆”林全，显示“基本教义派”已欲收紧对蔡英文的紧箍咒。因此，在近期讲话中蔡英文一方面提醒党内，她同样对“中国的压力”有感，“你坚持的，我也坚持”，但“阁揆”任命权及其“党政首脑的尊严”“不容挑战”;另一方面释放强化和集中决策权力的信号，整合“党、政、立法”队形，为“双十”讲话及其后续执政铺陈有利氛围。因此，蔡英文能否挺住“林内阁”，是其是否还有遏阻“急独”的能力、会否被深绿绑架而“对抗大陆”的指标。目前来看，蔡英文近期的一系列言论说明其在“统独”的拉扯下正加速滑向“独”的方向，但同时表明蔡英文也并不愿以折损其政治权威和“独立性”作为固盘的代价。
综上所述，蔡英文执政陷入困局很大程度上源于岛内的政治结构现实与其在两岸政策上的冥顽不灵。在大陆和美国博弈亚太和“共管”台海的两岸政治现实下，台湾的选项和空间极为有限，而蔡英文却以模糊回避、消极投机的方式在大陆和美国之间闪转腾挪，甚至以忽软忽硬的口气要挟大陆，只能进一步恶化两岸关系及其执政环境。不但大陆对顽拒“九二共识”、迟迟不肯“补考”的蔡英文逐渐失去耐心和信任，9月以来，卜睿哲等美国重量级涉台人士也纷纷敦促蔡英文清晰阐述其两岸政策、确认其“维持现状”的承诺，透露出美国政府对蔡英文的政策摇摆同样存在怀疑和不安。 由于 “对抗说”引发轩然大波，蔡英文这才紧急通过美日媒体降低调门，表明力抗的是“压力”而非“中国”，并重申回归“维持现状”的路线，释放“坐下来谈”的“口头善意”，以向大陆表示“不挑衅”，向美日保证“不闹事”。 “国际空间”是“力抗压力”的
重要场域
但蔡英文的“对抗说”得到了深绿的热切响应。陈水扁之子陈致中称“基层非常振奋”，“台湾人民要走自己主体性的路”;《自由时报》也叫嚣道，“抗中”不能“停留在口头喊爽、发泄民愤的感官需求层次”，要蔡英文尽快争取“国际战略高地”，坚守“追求正常国家创党初衷”，走出“坚守、力抗、摆脱”的“自主命运之路”。虽然在接受美日媒体采访时蔡英文降低了调门，但蔡英文的“降温”也仅停留于政治修辞，其操作层面的“力抗”已经展开。
蔡当局将11月在秘鲁登场的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视为其在“国际空间”上“抗压”和反击的良机，并邀请亲民党主席宋楚瑜作为“特使”与会。蔡英文之所以下这步棋，自有其如意算盘：其一，APEC是比ICAO更重要的“国际空间”，台湾是APEC的正式成员，不需被动等待“邀请”和大陆放行;其二，对于国台办所强调的“台湾代表应符合有关谅解备忘录规定”，蔡当局辩称，该规定规范台湾派出代表的层级“不及领袖会议代表”，更妄言“中国不是地主，没资格决定台湾是否去APEC”;其三，蔡英文臆断，选择自诩“非蓝非绿”、“常在两岸行走”且承认“九二共识”的宋楚瑜，是在对大陆“释放善意”。
蔡英文不会明言的，是这步棋背后“稳赚不赔”的政治算计。其一，若宋楚瑜能够成行，甚或有所表现，则蔡英文可妄图绕过“九二共识”，突破两岸僵局，收割“无九二共识也有两岸交流和国际空间”的成果，打破马当局时台湾参与国际组织的两岸默契与游戏规则，成为“力抗中国压力”的新政治模式。其二，若宋楚瑜被大陆否决，蔡英文不但可借机制散布大陆与宋楚瑜的失信和疏远的舆论，还能继续裂解宋楚瑜与蓝营的关系，更可大打“悲情牌”，炒作“不分蓝绿都被大陆打压”，凝聚岛内“抗中民意”，争取国际舆论同情。
预计今后，蔡当局将持续加强以“抗衡中国”和“民主自由”为旗号，博取美日等“价值同盟”国家为台湾的“国际参与”背书。正如《读卖新闻》露骨地说，台日近期的亲近，是“抗中需要彼此力量”，“台湾将在东海、南海等国际场域”，加码“对抗中国”，落实深绿对蔡英文的“殷切希望”。
两岸重回“烽火连天”？
从公开信和外媒访谈的铺陈到“双十”讲话的摊牌，蔡英文两岸政策的虚实和底牌已经揭开，再难抛出新的筹码。新加坡《联合早报》称，蔡英文不愿主动传达新的热情和内容，两岸融冰将遥遥无期，甚至有可能重回陈水扁时期两岸“烽火连天”的对抗局面。
目前来看，由于蔡英文有意选择“远离大陆的新常态”，两岸“冷和平”恐变“冷对抗”。其一，蔡英文放弃了“双十”这样一个备受期待的“完成答卷”的良机，说明其在当前条件下几无可能再对大陆“让步”，对两岸“冷和平”以拖待变，为“冷对抗”做准备。其二，对于蔡英文提出的基于“两个有利于（有利于两岸和平发展，有利于两岸人民福祉）”的“什么都可以谈”，前“立委”林浊水认为，这些“貌似堂堂正正”的条件事实上让两岸无从谈起。所谓“两个有利于”混淆了两岸交流的目标与政治基础，蔡英文真意是借此争取战略主动，将两岸不交流的岛内外舆论和民意压力转嫁给大陆，其所谓“人民福祉”只是空话。
从中长期观察，蔡版“四不”政策恐将导致两岸重回对抗局面。《中国时报》等岛内媒体指出，所谓“四不”没有大陆最想听的“九二共识”，是蔡版“四不一没有”，并且如扁版“四不一没有”一样是“终会跳票的谎言”，将导致两岸敌意螺旋上升。“台独”理念顽固的蔡英文已借“改口中国”等政策信号，明示将选择一条艰险多舛、烈焰遮天的路线，两岸或将进入“以民意为号召的对抗时期”。
不过，观察蔡英文近期言论，在这条危险的道路上，她仍会一以贯之地玩弄两面手法，释放模糊信号，试图在各方压力间蒙混投机。其一，她能同时说出“力抗中国压力”与“不走对抗老路”，表面上“不屑”走回莽撞的陈水扁路线，自信能走出“蓝海之路”，但所谓新路老路，实则殊途同归。而蔡英文对深绿会“坚守价值”的安抚，以其一贯的善欺易变来考量，恐怕只有“随市场波动的价格而无价值”，更谈何“坚守”。蔡英文正效法李登辉的“迷踪步”，连支持者都会骗。其二，蔡英文在“双十”讲话中抛出的要大陆“正视中华民国”，充满政治诡辩与逻辑陷阱。这一说法是截取马英九的论述，被深绿视为是在向马英九的两岸路线靠拢。但事实上，蔡英文是在通过试图吸纳“一中各表”思维，以消蚀国民党的两岸关系论述优势，并继而绑架蓝营对抗大陆。此外，与马英九不同，蔡英文无互信渠道和论述能力向大陆阐释所谓“中华民国存在”的“宪政基础”、“主权所及”等有关两岸定位的核心问题，蔡英文此说更多是试图讨好岛内中间、浅蓝选民。更何况，一贯回避、切割和清除“中华民国”的概念、历史与政治符号，并曾说出“中华民国不存在，是流亡政权”的蔡英文，却要求大陆予以“正视”，其苍白和荒谬不言而喻。
（作者为中国社科院台湾研究所 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