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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没有伤痕的女孩是不会爱上吸烟的;没有受过伤害的女人,是不会爱上伤口的。
的确,一个没有受过伤害的女人是不会爱上烟的,烟或许是对那些美好情节的缅怀。我以前是很不喜欢女人吸烟的,犹如不喜欢男人赌博一样。在我的印象中吸烟的女人似乎与坏女人划上了等号,却不曾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是那个由烟陪伴而过日子的女人。
我坐在暗橙色的咖啡馆里,香薰散发着恬淡的芬芳,所有的阳光都围绕在身旁。窗外,所有的人都行履匆匆,每个人似乎都知道自己的方向,我却是那么的茫然。
一本发黄的书,一杯黑咖啡,一句让人心跳的诗,带我回到那羞涩的少女时代,那时什么都不懂,生活里只有浅绿色的梦。他的足音清脆,让我所有的思绪都随之停止;他的背影,如同一朵迷离的云,让我甘愿独自在风中泣立。他说话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多么像一阵春雨,如此深沉,又如此温暖。那时候的我,为书中的故事,曾流下多少可爱的泪水。可现在,再也不会了,因为连自己也成了故事里的人物。
如果一个女人的命运是悲剧,那么女人也有权力选择让悲剧结束的,不是吗?
烟是短暂的,所有销魂的东西,都是短暂的,而美丽也因为短暂而更加美丽。
受一点点伤,就会哭泣,那是单纯的少女,但是吸烟的女人却不会轻易哭泣,选择烟也就选择了一种绝美。我七年前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我早已在心中问过自己千百变了,然而现在我还是没有找到答案。如果是对的,就是我和他拥有了七年共同的回忆,尽管回忆里有我的笑也有我的泪;如果是错的,那么我也决不会让自己后悔,尽管这七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后悔与自责。
爱是一种伤害,但女人们却在伤害中寻找快乐。烟也是一种伤害,但同时烟又让女人忘记了伤害。如果说,不吸烟的女人是一抹胭脂红,那么吸烟的女人就是一朵曼陀罗。烟渐渐飘散,飘不散的是风情和幻想。一支烟,对于女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许是情欲的颠峰,或许是分手的凄恻。没有伤害的爱是不完整的,想起或者忘记那些爱过的和伤过的人,都需要烟。
我爱的他是个有家室的人,我便成了别人所说的“第三者”,庆幸的是我的身份只有天知地知,我知和他知。我不得不佩服他掩饰的功力,把一切都计算得那么好,把每个人都看的那么透彻。我在他眼里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在这七年的时光里我都没有办法读懂。
烟不是一种生理需要,它是一种心理需要。
我戒不掉烟,就像我戒不掉他的爱一般。从我爱上他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无法改变我的位置,他给了我爱,却没有给我一个完整的他。我好像是从他的家里窃取了一点点他的灵魂,并厮守着他的那一点温存,度过了这七年的漫长时间。
长长的,细细的,烟在清滢动人的指间燃烧,如同那深蓝色的指甲,有一点深邃,有一点慵懒,有一点妩媚,有一点温婉,还有一点恣情。点燃了一支烟,点燃的更像是一份别离。我下定决心了,经过漫长的痛楚我终于决心戒掉他了,连同与他的一切一切都将燃尽。我给他打了电话,我搬出了我们藏身的住所,我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我逃到了这个幽静的地方……
烟在静静燃烧。
下午的咖啡馆,如同一个没有睡醒的女子,低低回旋着清淡的音乐。与其说坐在椅子里,还不如说我是陷在了椅子里。整个下午,都沉浸在这样一种朱古力的温情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我缓缓地挪了挪身子,想要站起来,看到了烟盒里还有最后一根烟,又坐了下来再次点上,火光划亮了暗淡的角落,脸上显露出那深深的伤痕。
我坐在这个冬天忧郁的场景里吸着烟,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多久才可以戒掉烟,多久才可以忘记他,我不禁问我自己。不能寄生在他家庭的缝隙里一生一世,我只有选择分离,因为从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的结局,我不能改变故事的结局,尽管我是这个故事的女主角。从开始就应该预见的结局,我清楚的知道,在我纵身投入的那一刻,我就点燃了自己,就像点燃一根烟一样燃烧了自己。
最后一支烟已经快要燃尽,只剩下了一堆烟灰。抿掉了烟蒂,整理了一下妆容,我需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轻抚了一下脸颊,却感觉到了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珠随着手指落了下来。我悄悄地抹去它,让它随着寒冬的风飘散在弥漫着烟雾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