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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以往的工作模式不同,这是梁文道在媒体工作30年来第一次以团队的形式做节目。他从负责微信公众号的新媒体部门和App的音频内容编辑团队中各挑了一些同事组成小组,每周一的选题会上,小组成员会列选出时下的热门话题供他挑选。在周二确定选题后,梁文道有一天的准备时间,通常他会在半夜录完音发给同事,周三上午音频部门做剪辑,微信部门做文稿的处理,下午发出,然后周四又重复这样一套流程,每期节目大概有两天的操作周期。“同事们告诉我大家关心什么,我的工作是想办法提供一套大家都关心的但是又不太一样的东西出来。”梁文道说。
尽管大部分选题紧跟热点,但梁文道还是会故意营造出一种跟现世的隔离,在讲解中加进自己的趣味,偶尔设计一些故意小众、远离热闹的环节。对于互联网热衷的分析用户需求定制产品的生存逻辑,梁文道也尽量让自己不要研究这么多。因此看理想的节目也总能在热闹之外,起到给听众和读者降温的功效。
除了自己做节目,看理想App已经上线了50档节目。在节目构成上,主要分成3类:一类节目是对基础能力的培养,比如最近推出的《全球史》,梁文道希望能帮助现代人构建一个更广阔的世界观,从古往今来的历史中认识个体在人类历史上占据的位置,现在这档节目获得了平台最高销售量;另一类节目希望能成为亚文化或者小众垂直领域文化集中表现的自留地,比如针对热爱日本动画、美式单口喜剧的人推出相应的节目;还有一类节目则注重专门知识的发展,强调用学科的思考方法想问题。
在梁文道看來,做品牌等同于做书,价值观和调性定位非常重要,因此在看理想的所有课程中,团队都非常抵触成功学的出现。大部分节目都像音频节目《八分》的开场词说得那样—“不保证成功,不一定有用,知识只是点亮世界的灵光。”
在确定好节目内容的组织架构和比例之后,看理想开始根据主题寻找其他合适的主讲人。
在App筹备期,梁文道看了徐贲在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阅读经典:美国大学的人文教育》一书,对他与学生在课堂上阅读和讨论经典作品的记录很感兴趣,于是邀请徐贲来做一个西方经典阅读的节目,开设了《世界经典通读计划》1-2季课 程,涵盖了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的一些重要著作。 “选择主讲人时我们比较看重他是否在某个专业领域学有专精,有意愿去跟大众沟通分享自己的见解,有能力把专业的知识用好听的、说故事的结构表述出来。”梁文道说。根据这个标准,看理想挖掘出一批教授作为主讲人。
在“看理想”的节目中,文稿一直处于相当重要的位置,以主讲人为核心,配备专门的编辑作为辅助。每集文稿都由主讲人事先写好,再经过不断的修改,力求最为简洁有趣地观众传达。
徐贲的《世界经典通读计划》,每星期两到三讲,节目持续周期为一年。在100多集的课程中,徐贲提出了包括伦理和社会伦理、政治和政治哲学、认知和认知缺陷、罪过和罪孽等几百个问题。为避免讨论问题时不必要的重复,看理想团队和徐贲在完成了所有讲稿后,才开始录制。
“我把每一集控制在3000到3200字,讲话时间在15分钟左右,不算太长,比较符合现在人们的收听习惯。此外,我尽量用书面口语表达,它的特点是句子比较短,不超过25个字,没有过多的修饰语。另外每一集都会有二三个,或三四个突出的主题,便于听众对这一集的主要思想有一个提纲挈领的把握。”徐贲这样对《第一财经》杂志讲到自己如何适应音频节目的特点。
此外,梁文道一直对声音表达的感染力要求严格。对于那些并不擅长演讲,或者恐惧镜头的主讲人,看理想也会找专业的录音演员代替他们用声音演绎。
现在看理想在策划和录制过程中的主讲人已经有60多个。从看理想目前的人员配置看,每月保证至少3档节目上线已经是不小的工作量。除了做视频、音频节目,看理想还开始进入生活产品的领域,开发了如红酒、咖啡等衍生品,但这部分业务的开发过程非常缓慢。“因为每做一件产品之前,我们需要先想明白:为什么要做这件东西?”一位不愿具名的离职员工向《第一财经》杂志描述了看理想在做生活产品上的谨慎。
看理想曾经想要做一款笔记本,这是大部分品牌都会推出的入门级文创产品。当时的设计总监陆智昌提出一个问题,“笔记本卖得比书都贵,但用这个笔记本记下的东西真的比书里的文字更有价值吗?”最终,因为没想通这个问题,笔记本这个产品被搁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