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武松,武大郎就不会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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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理掉武大郎,其实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最初,潘金莲喂武大郎喝药。为了不引人注意,不让武大郎生疑,潘金莲趁着出门买菜的工夫,跑了好几个药房,才凑足一斤砒霜。买回来后,她熬好药汤,趁没人一股脑加到武大郎的药汤里,其间行事,脸不能红,手不能抖,心不能慌,还得亲手喂武大郎,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喝掉。等武大郎一死,处理掉药汤药渣后,她立马要哭声大作,假哭千嚎大半夜。眼泪可以少点,但是哭嚎声必须大,至少要让左邻右合听得到。
  到了第二天,王婆买来棺材明器、香烛纸钱,潘金莲还得好好置办一下灵堂。
  武大郎一生卑微,可是灵堂不能草率,一草率一不上心,就容易露马脚。
  潘金莲辛苦半天,等邻合街坊都来看望,有人问起死因,潘金莲还得带着悲伤的情绪解释,“我夫心疼症候,几日儿便休了。撇得奴好苦”。这不仅考验演技,还考验潘金莲的体力——从早到晚,得声泪俱下,还得茶不思饭不想,如此高强度的哭戏,一演就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到了第三天,潘金莲将武大郎火化后,还要拿出专业的手段,进行毁尸灭迹,该丢的丢了,该烧的烧了,不留一点残渣。
  这事干完,潘金莲的哭戏才能停,但守孝的戏不能停,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在人前只能穿孝服,顶一张没梳洗的凄苦脸。
  而西门庆那边,也是一刻闲不下来。
  他要帮潘金莲善后,但是又不能明着来,比如想要将武大郎直接火化,西门庆得在仵作何九叔验尸之前,就将其拦住,拉到小酒馆喝小酒。而且话不能说得太明,也不能说得太软,话里带话隐约还带着一些官威,警告何九叔,“殓武大的尸首,凡百事周全,一床锦被遮盖则个,别无多言”,接着恩威并施,偷偷往何九叔怀里塞银子,何九叔知道西门庆是个刁徒,怕他把持官府,只得收了银子。
  搞定何九叔后,马不停蹄钱不离手,西门庆还要跑去县衙,上上下下全部要打点到。
  他先和县官绕圈子打太极,说得似是而非、云里雾里,一大箱银子是少不了的;衙门里的捕快什么的,都是武松的同事,西门庆自然得赏他们点酒肉钱,再差人送点好烟好酒;就连看门的大爷,西门庆见到也要客客气气,递包烟意思意思,所有的事情,他都要干得隐蔽,每个环节都不能出一点差池。
  所以,为了处理掉武大郎,西门庆、潘金莲、背后的王婆,以及一大家子仆人,几十号人前赴后继,忙里忙外,折腾了好几个月。
  这件事之所以这么烦琐费神,是因为他们要给武松一个交代。武松是什么人?武大郎的弟弟,一个打虎的英雄,一个热血的汉子,他不爱财不爱色,就爱哥哥武大郎。
  如今,武大郎平白无故死掉了,他定会追究到底。所以,西门庆、潘金莲他们,做足了功课,从死亡证明到官方鉴定,该拿的文书证件都拿了;从官员到邻居甚至是女儿,该有的证人证词也都备齐。
  谁让武松是衙门的都头,是打虎的好汉,他有能力向衙门、向权力发起挑战。所以,就算是权力也要给他一个交代。
  可是,一个很现实的假设,如果没有武松呢?潘金莲不用去买砒霜、不用设灵堂、不用哭三天、不用守孝;西门庆也不用联系何九叔、打点县衙,不用提心吊胆地过这几个月。想让武大郎从这个世界消失,他们只需三步:第一步,杀死他;第二步,埋入西门庆家的后花园;第三步,发一份声明“武大偷盗西门庆家珠宝,不知所踪”。次日,潘金莲就可以嫁入西门府。往后余生,无论是16年还是60年,只要西门庆的命够长,他都可以在这个花园里和潘金莲看星星看月亮,葡萄架下颠鸾倒凤巫山云雨。
  西门庆、潘金莲、王婆、何九叔、县太爷,还有一群捕快,他们谈笑风生,泰然自若,在这个花园里进进出出,每一脚都踏在武大郎的尸骨上。没有人会来翻尸查案,没有人会提出任何质疑,就算大家明明知道武大郎平时连鸡都不敢偷,也不敢对着那份声明说三道四。
  西门庆又是什么人?他跟知县大人称兄道弟,黑道白道他都能讲上话,在清河县,他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于是,曾经仗义出声,帮武大郎抓奸的郓哥卖起了沉默的梨子,武大郎家的老顾客都吃起了沉默的烧饼,左邻右合都默契地关上了窗。
  而武大郎的女儿迎儿,她知道所有的真相,但没人听她说话,16年后,她会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变成一个瞻前顾后、敏感脆弱的女人,她就这么卑微地活下去,连悲痛也要小心翼翼。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清河县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世上不是没有公平正义,只是在那个时代、那种小地方,公平正义轮不到他们。他们没有办法,惹不起的人,只能躲;惹不起的事,不能说。
  老虎吃人,還有尸骨;而大人物杀人,毁尸灭迹。猛于虎的,其实大有人在。
  可悲的是,现实比小说还要残酷,像西门庆这样的人很多;而没有武松不是一个假设,有时也是事实。
  编辑/汪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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