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爹VS救赎,人生泥淖里爬起一对恩怨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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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玉彤读高二时,不经意间发现父亲有了婚外情,在几度劝说父亲回归家庭失败后,她以实名举报了父亲挪用公款的违规行为!孰料,她的“正义之举”拆散了一个家:父入狱,母改嫁!更可怕的是,她高考落榜,父女间形成一层厚厚坚冰。爱与罪的缠斗,让拥有世上最亲密关系的父女俩走向了对立!这时,身陷囹圄的父亲病倒,内疚的女儿来了。父女俩将展开怎样的心灵对话,又有怎样的隐情将揭开?

父亲被女儿实名举报:请还我一个完整的家


  钱玉彤,1992年出生于江苏省镇江市,父亲钱涛是镇江星美调味品公司的销售总监,母亲刘艳玲是一家摄影文化公司的化妆师。

  2009年,钱玉彤在镇江市句容中学读高二。这年,父亲有了婚外情,情人是个推销保健器材的单身女人。刘艳玲觉得屈辱,向女儿展示了钱涛的一些出轨证据。钱玉彤无法相信妈妈所说的一切。她的眼前浮现出的是这样的画面:小时候,只要有空,钱涛就让女儿把他当马骑,他乐呵呵地满屋子爬行;接送她上下学,尤其下雨天,他将伞全部遮着她,而他宁愿浑身湿透;出差在外,为了赶上她第二天的10岁生日宴,钱涛买火车站票熬一个通宵也要赶回家,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他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见到她,听她亲口说“爸,我保证一定考取名牌大学”那句承诺……
  他就是这样一个好爸爸,他会背叛家庭吗?她不相信!可当她当面质问父亲时,钱涛最后还是向女儿承认了。难过之余,钱玉彤试图说服父亲回归家庭,但钱涛不让女儿参与大人之事,要她只管学习就行。可钱玉彤不依,非要钱涛承诺不再与情人联系。
  劝说父亲无效后,钱玉彤又自作主张去找父亲的情人姚乐谈判。这天周六下午,她根据母亲掌握的姚乐住址,来到了润州小区。35岁左右的姚乐见到她,既惊讶又尴尬。姚乐的住房敞亮又豪华,钱玉彤非常震惊,当她说明来意后,姚乐态度却很平静,淡然说:“联系不联系,这是我们大人间的事,你要反对,说通你爸就行了!”钱玉彤愤怒了:“你做了错事还理直气壮?告诉你,继续下去,我就去法院告你犯重婚罪!”
  姚乐不以为然,说:“去吧,我们是真爱,你爸不怕,我也不会怕。”钱玉彤险些气哭,回家后越想越气,将情况反馈给了妈妈。刘艳玲怀疑姚乐的房子是钱涛出资买的,她分析说:“一个单身女人,哪来钱买这么好的房子?那房子至少值160万!”钱玉彤觉得有道理,想想爸爸对家人一向节省,她更加气愤了。过了两天,刘艳玲也去姚乐那闹了一場,质问房子是不是钱涛买的,姚乐反问:“是又怎么样呢!”
  钱玉彤忽然想惩治父亲泄恨。她想起,此前爸妈吵架时,刘艳玲无意间说起钱涛有过挪用公款。
  2009年11月3日,钱玉彤实名向钱涛公司写信——举报他财产与实际收入严重不符,举报他帮情人买房,希望公司查明事实将房子予以收回。
  公司果真查出了钱涛的问题——他挪用公款多达190万之巨,其中个人侵占90万。公司报警后,钱涛被刑事拘留。2009年12月9日,钱涛因涉嫌侵占罪被句容市人民检察院依法批捕。

爱与罪的缠斗:心灵与心灵的对话破解坚冰


  钱涛被抓后,当听说他这种情况可能会被判处5年以上徒刑时,钱玉彤忽然害怕起来。毕竟他是生身之父,别管他犯多大的错,作为女儿,都不情愿他在牢狱里呆那么久啊!钱玉彤又得知,无证据证明姚乐的房产与钱涛有关联,不能没收。钱玉彤失望又心痛,更多懊悔。她转而求妈妈找律师去尽量减轻父亲的罪责,但被刘艳玲拒绝不说,她还准备提出离婚。最后,还是钱玉彤爷爷出钱请了律师。
  当从律师口里得知女儿是举报者,钱涛气得没说一句话,直接说没这样的女儿!2010年3月6日,钱涛以侵占罪被句容市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6年。钱玉彤没想到,判决下达时,母亲提出离婚。4月9日,父母两人协议离婚,钱玉彤判给了母亲。
  2010年4月底,刘艳玲再婚。在新家住上一段时间后,钱玉彤觉得与继父难以相处,就直接搬回到了爷爷、奶奶家。钱玉彤没想到,自己想撮合父母复合,哪知不仅拆散了家,还让自己处境更为尴尬与艰难。
  暑假,钱玉彤带着复杂心情,前往镇江监狱看望钱涛,但被他称身体不适拒见。她本想当面好好道个歉,没想到他连见面机会都不给。此后,她又先后两次去探监,同样被拒。直到她陪同伯父一起前去,填写会见表时故意不写她名字,钱涛才被骗出来。看着仿佛老了10岁的爸爸,钱玉彤情绪失控哽咽起来,哪知钱涛看见了她,扭身而去……钱玉彤内疚极了!
  转眼间,天冷了,想到爸爸的腰椎不好,往年一入冬就要做理疗。现在,他身在监狱该如何度过?钱玉彤十分难过与担忧。一天夜里,她忽然梦见爸爸,他步履蹒跚走在前,她悄悄追上去,想搀他却被甩开。她急着说:“爸,别再生气了,好吗?”可他没听见似的,加快了脚步,头都没回一下。她拼命大叫:“爸!”结果把自己惊醒了。这时,她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第二天,钱玉彤买了个护腰棉马夹,委托伯父给父亲送去。这次有了改变,伯父回来告诉她:“我说是你买的,他收下了,让你好好考大学。”钱玉彤欣慰无比,但由于家庭变故和心情动荡,她原本优秀的成绩已下滑厉害,而高考在即,她哪还有信心去面对呢?
  2011年6月下旬,钱玉彤高考落榜。她不敢去面对父亲。哪知爷爷探监回来,却告诉她:“你爸没有骂你,说你没考好,他负主要责任!”爸爸主动揽错,让钱玉彤感到震撼,想到他的心情一定不好受,她沉默了很长时间。
  2011年9月,钱涛突患甲肝,被实施狱外保释治疗,住进镇江第一医院。奶奶视力弱,爷爷走不开。最后,只能钱玉彤去照顾钱涛。
  发现是她,钱涛几无表情:“你来干什么?我不需要照顾。”钱玉彤红着眼说:“没人陪护,医院也不同意呀。”钱涛有点严肃,说:“我这病传染,传上你怎么办?你赶紧走吧!”钱玉彤则看着爸爸,执拗地说:“我知道是传染病,也查了资料,知道怎么护理和预防。爸,我心里其实一直很难受,你不会还记着仇吧?”钱涛不说话了。钱玉彤也戴上已经备好的一次性手套,默默地开始收拾起病房来。许久,钱涛终于开口,问她:“不复读了?”钱玉彤低声答:“不想读。”钱涛又沉默了。   这天晚上,钱玉彤买来一份钱涛以前最爱吃的腊肉炒笋。吃饭时,钱涛有一个用手抹眼的动作。等到她打开了饭盒时,他忽然叮嘱:“你再去洗一遍手。”她照办了,心里暖暖的——她知道,爸爸那颗坚硬的心要开始解冻了。
  钱玉彤的判断没错。钱涛的话渐渐多了,问她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问她妈妈的现状……听着时,他偶尔会叹上一口气。这天,输液结束后,钱涛在病床上做了一会扩胸运动。钱玉彤猜出他可能是腰椎酸痛了,便走到他身后帮他捶起背来。捶着捶着,她突然听到爸爸在啜泣。她吓了一跳,问:“爸,你咋哭了?”钱涛语不成句:“彤彤,我对不起你!其实我早就不生你的气了,只是爸爸拉不下这个脸!”钱玉彤眼里也是潮湿一片,带着悔意说:“我不该去告你,害你失去了那么多年自由。”钱涛让女儿坐到身旁,说:“你不要这样想,你告我是对的。我触犯了法律,理所当然要受到惩罚。这事,其实是你救了我,阻止了我继续犯罪的脚步。我开始不明白这个,是改造中才悟出的。”钱玉彤没想到爸爸会这样认识自己,更没想到他第一次向她透露了心声:他出轨,是因为婚姻草率,他确实和刘艳玲没真感情,他们至少十年没有过夫妻生活了。相反,他和姚乐是真爱,姚乐的房子是离婚时分的,和他无关。违规的那些钱,真正的用途却是打算将来有能力让钱玉彤出国……这晚,父女俩谈了很久。钱涛睡后,钱玉彤却迟迟难以入眠:爸爸背叛家庭和挪用侵占公款是错的,已受到应有的惩罚。但他对她前途的期望是无错的,是实实在在的,也是强烈的,她分明是他心里最大的结。而她自己呢?拿什么去对得住他的期望?她为自己荒废了学业而深深后悔……

一切都来得及!亲情、爱情、事业齐齐逆袭


  两天后,钱玉彤趁回爷爷家换洗衣物时,带回了全套课本和资料,向钱涛宣布一个决定:“我决定参加明年的高考。爸,你支持我不?”钱涛顿时睁大了眼睛,忙不迭地赞许:“这就是我期待的,当然支持!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的?”钱玉彤看着爸爸,直接了当地说:“为了将来有能力好好养你呗。”钱涛眼里瞬间噙泪。
  钱玉彤又说:“但我也有个小小的要求,你要答应我好好珍惜和锻炼身体,将来有个好身板。”钱涛立即表了态:“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我要好好改造,争取立功减刑早些出来。”钱玉彤鼻子酸了,像小时候一样伏在了爸爸的肩上,说:“那我向你保证,考上一个好大学。”“好,一言為定!”钱涛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钱玉彤算了算,此时离高考只有八九个月时间。她不敢再懈怠一分钟,只要有空就看书、做习题。晚上,钱涛困了,她还趴在病床边学习。钱涛让她也早点休息,她说:“这时候,很多高中的教室里都还灯火通明,我睡了,可别人不睡啊。”钱涛担心说:“你不能累坏了身体。”钱玉彤转了转手中的笔,自信地说:“放心吧,累不着。”夜里11点半时,钱涛醒了一下,发现女儿还在做题。他故意板着脸催她,钱玉彤这才打开陪护病人专用的行军床睡下。
  第二天,钱涛跟她商量:“高考要紧,你要么找个补习班复读去,要么到你爷爷奶奶那里安心学。我的病已经好多了,一个人照顾自己没问题,我都问过医生了。”钱玉彤不同意,说:“照顾你都是些体力劳动,正好当休息了,不耽误我学习。你要是让我走了,我也不安心,学习效果就不好啦。”钱涛只得作罢。
  10月中旬,钱涛的病基本痊愈,被重新收监。被狱警带上警车的时候,父女俩的眼睛里都闪出了晶莹的泪光。此后,每个月,钱玉彤都会抽出半天时间去看望钱涛,告诉他自己的每一点变化和进步:经过爷爷的努力,她进入了补习班;在46人的班级里,月考又提升了10个名次。参加模拟考试,她超过上年一本分数线15分……
  2012年高考,发挥出色的钱玉彤考了选科双A和总分389的好成绩,被知名的天津大学录取。得知喜讯,钱涛激动得大哭。女儿的争气让他震惊且反思,他更加坚定信念去好好改造。为了促使父亲对生活充满信心,大学期间,钱玉彤积极与姚乐交流,传递了钱涛对她的爱,并告诉姚乐她已经相信他们是真爱,恳请姚乐去看望爸爸。同时,钱玉彤又积极和母亲沟通,让她放下对父亲的恨意,刘艳玲也接受了规劝。
  2013年暑假,钱玉彤陪着姚乐一道去看望了爸爸。聊了几分钟,钱玉彤笑着离开了,说:“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就不当灯泡了。”有钱玉彤支持,本已断了联系的两人又重新擦出了感情的火花。钱涛每天都活出了最好状态。所有的计件劳动,他都是产量最高的;监狱成立读书会,他踊跃参加;演出队,他也积极加入,用自身经历撰写小品,和狱友一起演出来警示别人。2014年3月,他还成功说服一名狱友自首补充交代了两次抢劫案,因此获得减刑半年的奖励。
  2015年3月20日,是钱涛刑满的日子。钱玉彤请了假,和姚乐一起早早就来到镇江监狱门前等待。看到钱涛出来,钱玉彤哭着迎过去,说:“你是棒棒的爸爸!”钱涛拥抱了一下女儿说:“你比我牛气多了,天津大学是我高考时想都不敢想的名牌啊!”钱玉彤说:“我们父女就别自夸了,来,我还是把你交给姚阿姨吧。”她又转头调皮地看着姚乐,“我可以改口叫妈妈了吧!”三个人都乐了。
  在女儿和姚乐的鼓励和支持下,钱涛重新起步创业。他向朋友借了60万元,姚乐以房产做抵押贷出了130万元。他们以190万元为本钱,创办了镇江同舟酱元公司。开张后,钱涛主外,兼管生产管理,姚乐负责后勤和财务,公司运营得顺风顺水,产品很快占领了市场。寒暑假和小长假,钱玉彤都会到公司里来帮忙。钱涛给女儿发工资,钱玉彤也毫不客气地拿了。
  2016年,钱玉彤大学毕业,考进复旦大学读研。让钱涛刮目相看的是,女儿不仅有学历,也有真实的本事。2017年初,公司因货款回笼不善,濒临停产。钱玉彤以“纯粮食酿造”为亮点,提出融资策划方案,成功帮助父亲融资600万元,解决了困境。
  2017年12月18日,钱涛终于和真爱姚乐幸福结合,而钱玉彤不仅亲自当了他们的证婚人,还把妈妈请到了现场。目前,姚乐已怀孕,公司资产已达1500万元。
  编辑/陈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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