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丝勒断少年双足,13小时紧急拯救动人心魄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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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年仅17岁的男孩,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意外中,双脚瞬间被钢丝齐刷刷地勒断。男孩爆发出的惊人毅力和对健康的强烈渴望,深深感动了医生,紧急关头?熏医生毅然打破禁忌冒险为他进行断足再植手术……
  
  灾难突降,少年双足齐刷刷被勒断
  
  袁涛1988年6月出生在黑龙江省嫩江县海江镇一个普通家庭。父亲袁胜利在福胜村包了几亩地种,母亲操持家务,一家人过着和美安宁的生活。袁涛初中毕业后,一边复习,一边找工作,闲时在家帮助父母分担家务,袁胜利夫妇看到儿子生龙活虎健康勤劳,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2005年6月15日下午6时许,袁涛在家吃完晚饭后出去玩。他刚走出家门,迎面开过来一辆东方红802型履带式拖拉机,李宏鹏从驾驶室探出头和袁涛打招呼。
  李宏鹏比袁涛大两岁,两个人平时很要好。李宏鹏听袁涛说没事,便将拖拉机停了下来说:“我大姑父的四轮车翻在了福胜村的地里,你帮我去把车拖回来,行不行?”袁涛听到李宏鹏说需要帮忙,二话没说,一跃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李宏鹏发动了拖拉机,加快速度向前开去。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天,谁也没有注意袁涛脚下的一盘钢丝绳。钢丝绳有十几米长,比大拇指还粗,盘成了一个圆形。这盘钢丝绳是李宏鹏准备用来拽姑父的四轮车的,他上拖拉机时,随手就把钢丝绳扔到了副驾驶位前。拖拉机开出一段距离后,袁涛觉得踩在钢丝绳上不舒服,便把脚伸进了钢丝绳的内径里。袁涛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的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把自己的双脚送入了灾难的圈套。
  拖拉机继续往前开。当快到福胜小学校门前时,由于钢丝绳没有盘结实,加之拖拉机颠簸得厉害,钢丝绳外端的端头不知什么时候滑出了驾驶室,并卷入到履带里。随着履带的转动,钢丝绳也一圈圈地旋转……袁涛和李宏鹏谁也没有察觉到灾难在一点点地逼近,仍然说笑着。突然,只剩下几圈的钢丝绳飞速地旋转起来,瞬间产生一股巨大的力量,袁涛还没有反应过来,钢丝绳已经将他的双脚“刷”的一下勒断了。袁涛只觉得脚腕部骤然传到全身一阵颤碎心脏的剧痛,他惊骇低头,天啊,自己的双脚和双腿刹那间分开了,断端正汩汩地往外冒血,断脚上的胶鞋和袜子被鲜血染得通红,那盘惹下祸端的钢丝绳早已飞出了驾驶室。顿时,袁涛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李宏鹏听到袁涛的一声惨叫,急忙将拖拉机停下。当他看到袁涛双足和双腿分离的惨景,立刻吓得不知所措,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他失声大叫:“袁涛你醒醒呀!”这时,袁涛恢复了些神志,他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救……我!”
  李宏鹏这才从恐惧中猛醒过来,慌忙把袁涛从驾驶室里抱到地上,然后从拖拉机上翻出两根麻绳,将袁涛的小腿动脉紧紧地勒住,给他止血。并用手机给父亲李承运打了电话,又给袁涛家报了信,然后,他坐在地上,把袁涛抱在了怀里,等待救援。
  等到袁胜利赶到出事地点时,李宏鹏的父亲李承运已经雇了一辆面包车等候在那里。看见袁胜利来了,李承运赶紧从车上下来,抓住袁胜利的手说:“老袁,对不起呀,孩子受伤了……不过你放心,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孩子治病,快上车,去医院。”
  上了车的袁胜利一眼就看见儿子的双脚没了,他只觉脑袋轰的一声:完了,孩子没希望了。“涛哇,我的儿呀!你可疼死爸爸了!”说着他的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躺在别人怀里的袁涛听见父亲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见父亲晃了一下,伸出手想去拽父亲。袁胜利见状竭力稳住身子,握住了儿子冰凉的手。袁涛虚弱地说:“爸,我,我没事,你别怕,我能挺住……”看到儿子惨不忍睹的断脚,听到儿子懂事的话语,袁胜利的泪水夺眶而出。
  李宏鹏和父亲此刻也是心急如焚,李承运把油门踩到了极限,李宏鹏紧张地抓着父亲的衣角,不时回头看紧闭双眼时而昏迷的好友。载着两对父子的面包车,飞快地向前行驶,开向医院。
  
  争分夺秒,为保双足和时间赛跑
  
  晚7时30分,面包车终于驶入嫩江县人民医院,接到紧急治疗消息的外科副主任陈晓光早已等候在大门外,短短的两分钟内袁涛就被推进了外科急救室。见到袁涛的惨相,陈晓光吃了一惊,他一边对袁涛紧急施救,用止血钳将袁涛双腿断足处的血管夹住,一边对送袁涛来的几个人说:“快去买一个泡沫箱子,再多买几瓶冰镇矿泉水,最好是冻成冰坨的,快!”李承运接到指令,拔腿跑了出去。
  这时,袁涛的头脑非常清醒,他连声问陈晓光:“大夫,我的脚能保住吗?”袁胜利也用急切的目光望着陈晓光。陈晓光果断地说:“咱们这里条件有限,没法做这么复杂的手术,我做完处理后,你们马上往哈尔滨赶,也许还有希望……我们必须争取时间。”陈晓光将袁涛的双腿断足处的创口处理好,然后又将他断掉的双脚从鞋子里取出来,清洗干净。陈晓光把冰的矿泉水用毛巾裹住,放到泡沫箱子里,又把袁涛的一双断脚放在了矿泉水瓶上,随后将箱子密封好,并迅速与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取得联系。哈医大二附院当即答复,医院将在最短时间内做好急救准备,请他们将患者火速送来。考虑到面包车速度慢,李承运花钱在县城雇了一辆三菱越野吉普车。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袁涛的断足离体的时间也愈来愈长。多耽误一分钟就少了一分希望,车内所有的人都心急如焚,恨不得给吉普车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哈尔滨。车灯的两束光亮像剑一样刺破黑沉沉的夜幕,司机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双眼不错眼珠地盯着前边的路面,把车开得飞快……
  6月16日早7时左右,袁涛被送到了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此时,虽然没到医院上班时间,但接到医院通知的手术外科主任关德宏教授和其他医护人员已早早来到医院,成立了一个急救小组。袁涛被推进急救室,医护人员立即对他展开救治。
  经检查,袁涛双足从踝关节处断足,失血较多,创面不整齐,神经血管、肌腱断端都有一定损毁。一般断足超过8小时已经是“保足”的禁忌,常规的方法就是截肢保命。袁涛的断足离体时间已达到13小时,截肢是最简捷的救治办法。
  这时,躺在病床上的袁涛从医护人员的交谈中隐隐约约听到“截肢”二字,心不由得往下一沉:自己才17岁,失去双脚就意味着自己成了残疾,将来的人生之路怎么走?想到这里,袁涛流着眼泪对关德宏说:“大夫,我要残疾了就得给爸爸妈妈增加负担,也会让李宏鹏一辈子心里不安啊。求求你,给我把两只脚接上吧,我要用自己的脚走路,死,也要留住双脚啊。”说着,袁涛挣扎着要坐起来,被关德宏制止住了:“你放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决不放弃再植手术的努力。”袁涛的情绪这才平稳下来。
  今年44岁的关德宏教授系研究生毕业,经验比较丰富。在他20年的从医生涯中,已记不清给患者做了多少个手术,但像袁涛这样双足同时被钢丝勒断,而且断足时间这么长的患者还是头一次遇到。此病例国内罕见,他感到有些棘手。
  关德宏从急救室出来,等候在门外的袁胜利、李承运、陈晓光等人立刻围上来,急切询问能否将袁涛的断足接活。关德宏对袁胜利说:“如果做再植手术,一是怕不能成活,二是怕成活后,断足有些坏死的东西就会通过血液循环,一旦引起尿毒症或肾衰竭,就会危及患者生命。当然,如果截肢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关德宏的话还没有说完,袁胜利就抢过话头说:“大夫,千万不能截肢啊,孩子才17岁啊。我们大老远地来,就是要保住孩子的脚啊。”李承运也说:“想想办法吧大夫,花多少钱都行,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孩子跟正常人一样走路。”
  亲人们的恳求,共同传递出对生命的尊重和对健康的强烈渴望,令关德宏震撼不已。关德宏决定冒险对袁涛实施双足断足清创再植手术。
  
  再植双足成活创造奇迹,少年笑对人生
  
  上午9时,经过对袁涛术前各项生理检查后,手术正式开始。关德宏将袁涛的断足端口坏死和污染重的部分清除掉,消毒灭菌。做完这一步,就该固定骨骼了。由于袁涛的脚和腿的骨折创面都不整齐,神经、血管有抽脱,断面不齐,这一段血管就不够长,只好将骨头缩短一厘米,还必须让两只脚一般齐,不能有跛形,否则即使脚接活了,患者也会变成瘸子。关德宏小心翼翼,每一个步骤都做得近乎完美。
  按照传统的“保足”程序,骨骼固定后,应该将肌腱、神经先接上。但那样做,需要很长的时间,于是,关德宏决定打破常规,先将动静脉血管接上,回过头来再接肌腱、神经,处理跟骨等。尽管这样做会给手术带来难度,但断足成活的系数大,关德宏认为值得这么做。
  显微镜下,关德宏仔细地寻找着每一根血管,精心地缝合。由于血管不整齐,脚又不能像手那样翻转自如,显微镜看不到踝关节里侧血管,关德宏只好让护士把住袁涛的腿,让他屈膝,这样才能看见里面的血管。关德宏在袁涛双足的每根足背动脉、两根静脉、一根大隐静脉上各缝了8针,并巧妙地做了神经血管移植,袁涛的两只还没有完全接上去的断脚开始一点点变得红润起来,这说明血液已经在缝合好的血管里畅通无阻地流动了,断足再植成活了。所有的医护人员都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血管缝合成功了,但接下来缝合肌腱和神经等其他组织的过程对医护人员同样是个巨大考验。因为肌腱在深层,可以牵拉,而血管在浅层,既脆弱又不能伸缩,所以,先缝合血管就给下一步缝合肌腱和神经带来很大困难。关德宏屏声静气,小心翼翼地挥舞着手术缝针,他的手法娴熟而轻柔,每一针都小心注意避让血管。因为他知道,如果在牵拉肌腱时稍有不慎,缝针就会碰到血管,那样不但会前功尽弃,而且会危及袁涛的生命。
  关德宏精心地操作着,手术室里的其他医护人员也都各司其职,紧张地忙碌着。手术室外面,袁胜利、李承运、陈晓光等在焦急地等待。大家的心仿佛在半空悬着,手术中传来的每一声响动都牵动着他们的神经。李承运更是被深深的自责包裹着,一个劲儿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袁胜利见了,抓住他的手,反过来安慰他说:“老李,你千万不要这样,纯属天祸啊。”李承运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老袁啊,怎么说孩子也是因为我们才落到这一步的。你别担心钱,我们就是卖房子卖地也要给孩子治病。”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泪水也从两个人的眼里涌了出来。
  手术一直进行了12个小时,直到当晚9时许才结束。随着袁涛被推出手术室,关德宏宣布:袁涛的双足断足清创再植手术获得成功。袁胜利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激动万分,猛地跪下感谢关德宏教授。关教授急忙扶住他,袁胜利哽咽地说:“恩人啊,您是我们家涛儿的恩人啊……”李承运等人也紧紧拉住其他医护人员的手,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晚9时20分,袁涛术后醒来。看到自己的下肢被绷带一圈圈地包裹着,他紧张地问守在病床前的父亲:“爸,我的脚保住了吗?”袁胜利惊喜地点着头告诉儿子:“涛儿,你的脚保住了,保住了!”袁涛伸出双臂抱住父亲,泪水潸然而下。
  术后,袁涛出现了发烧、贫血和低血压症状,医院又紧急采取措施,避免了症状的进一步发展。由于手术做得极其成功,加之术后护理得当,袁涛没有出现术后感染,状况一直良好。
  袁涛的表现一直坚强。每次换药,都会因牵动神经而疼痛难忍。这时,他就会将被角塞在嘴里,用牙死死地咬着,抵抗着钻心的疼痛。过后,他听护士说有疼痛感说明双脚正朝着好的方面发展,禁不住又开心地笑了起来。由于怕母亲经受不住打击,袁涛告诉父亲,不要把自己双脚被勒断的情况透露给母亲。他还对医护人员说,想早点出院,免得在这里住时间长了,让母亲担心。面对如此懂事的孩子,医生和护士都慨叹不已。
  关德宏教授介绍说,袁涛出院后,需要有一个适应过程。因他的双脚是从踝关节断的,即使恢复好了,关节也会显得僵硬,双脚屈伸多少会受一些影响。但他走路、小跑都没有问题,生活完全可以自理,他会和正常孩子一样,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袁涛在病房接受采访时表现得非常乐观:“我这双脚,是那么多人费尽苦心帮我换回来的,我没有理由不去珍惜。出院后,我会加强锻炼,让自己能尽快行走。”
  这是意志力、现代医学和亲情爱心共同创造的奇迹。我们祝愿这个男孩今后的道路能顺利走好。
  天津宁河医院骨科专家运乃清教授说:“像袁涛这样的临床病例在我从医十几年的行业交流信息中极其罕见,男孩双足成活了,减少了残疾,提高了生活质量,避免了生理及心理发育畸形。医生为挽救孩子的双足承担了巨大的风险。这种特殊病例能再植成功,实属罕见,医生冒险实施这个手术,体现了高尚的人本化的医德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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