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这碗浓茶啊一定要趁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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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里我从小就是很独立的女生,察言观色的本领尤佳。母亲是很容易发脾气的人,情绪失控的时候朝我摔过碗。初三的时候我正处在叛逆期,拼命念书想要去省城高中,仿佛多考一分就能离她更远一点儿。
  某个冬日的午后,我抱着一叠厚厚的讲义穿过光影交错的走廊,因为考砸的数学而黯然神伤。在楼梯台阶入口的那面长长的镜子里,我看见自己少年时代的影像:脸色略略苍白的少女,穿着深灰色的外套,嘴唇紧紧抿住,似乎怀揣着很多心事和困惑,但总是选择沉默。我从来不理解为什么有些女孩子能够在作文里把自己的妈妈写得那么温柔动人,社交软件里她们可以PO出母女合影,写着和妈妈做过的浪漫往事,满嘴甜蜜地喊“母上大人”。
  那一年中考我发挥得很好,毫无悬念地离开了家,住在省城的寄宿高中里。周末的时候,我听着别的女孩儿们拖着小小的行李箱打包回家,“吃妈妈做的饭喽”或者“和妈妈去逛街啦”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微笑地送走同寝室的女孩们,埋头看一会儿杂志,或是戴上耳机听新概念英语,好像这样就能藏得住心里奇怪的情绪。
  高中时期,和母亲的关系并没有变得缓和,因为文理分科我们发生了很大的争执,直到电话握在手里微微发烫也没能说服她。我毫无来由地哭出声,蹲在墙角很大声地喊: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会考虑我的感受呢?”
  电话那端的沉默好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十几秒后母亲轻轻地把电话挂断了。
  最后我还是选了文科,低头背着长长的政治概念的时候也会觉得辛苦,但是想起和母亲的争执就觉得都可以忍受。我默不作声地刷题,纠错,整理,背诵,好像能把和她顶嘴的力气全部都花在准备高考这件事上。
  高三那年母亲忽然频繁地过来探望我,坐四个小时的车,风尘仆仆地赶来,手里还拎着一堆零食和营养品。有时候我不在寝室,她就坐在楼下等我,沉默的背影看得叫人发酸。我远远地走过去,看见她低着头打点物品的样子。
  “妈妈。”我小声地喊,忍住鼻头的那点儿酸。看着她抬起头冲我一笑,忽然觉得什么都可以原谅。
  深秋的时候袋子里会有手织的毛衣,饿了的时候能在里面找到糕点。她每次来都要带我去外面吃一次饭,点很多菜自己却几乎不动筷子,看着我吃完才能放心回去。相比身旁那些依偎亲昵的母女,我们几乎像是上演默片一样的存在。可是天知道我有多喜欢那些周末,能够静静地坐在对面看着母亲给我舀一碗排骨汤,目光比摇曳的烛光更温柔。
  正因如此,我祈祷着高考晚一点儿来,再晚一点儿来。
  高中时代还是结束了。打包行李时翻出很多很多杂志,多数是我发表过稿子的样刊。我把它们统统送给了楼下的宿管阿姨。临别的时候阿姨忽然对我讲起,母亲每一次来的时候都会问杂志社给我寄的样刊到了没有,是哪家杂志,第几月的第几期。“她从来不拆你的包裹,只是把数字记清楚了回家买着看。”阿姨笑着说,“你妈妈真浪漫。”
  我怔住,失魂落魄地上了楼。那一刻我方才明白,母爱倘若是一碗浓茶,一定要趁热喝,否则回首自己后知后觉的愚蠢模样,该有多么懊恼和遗憾。时光倏忽一闪,那些年的陪伴已经无从弥补,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我的指缝间滚落下来。
  像年华凝结成的琥珀,也像裹藏遗憾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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