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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学生评估项目（以下简称“PISA”）是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以下简称“OECD”）于2000年正式实施的对教育质量和公平进行跨国家、跨文化的比较研究项目。2015年共有72个国家和地区参加PISA测试，包括35个OECD成员国和37个伙伴国家或地区。我国北京、上海、江苏、广东四省、市作为整体参加 PISA 2015 测试（以下简称“中国四省市”）。相较内地，香港和澳门均于2003年开始正式参加PISA测试，在历年国际排名中有比较突出的表现。近年来，港澳两地基础教育发展所取得的成绩源于其卓有成效的改革措施，本文将着重探讨港澳地区基础教育的改革经验给内地，尤其是广东带来的启发和借鉴。
PISA对于教育系统均衡程度的衡量主要是观测学生在素养测试结果中不同百分位数上的成绩差异，以及学生成绩差异在校内和校际的体现。若学生在不同百分位数上的成绩差异较小，且对学生分数差异的解释主要来自于校内差异，则说明学校内部的包容性较大，教育系统总体上可以被认为是均衡的;相反，若学生在不同百分位数上的成绩差异较大，且对学生分数差异的解释主要来自于校际差异，则说明不同学校之间的发展水平差异较大，教育系统总体上可被认为是不均衡的。
PISA 2015报告指出，对比OECD平均水平，香港和澳门可被列为均衡且公平的教育系统。具体而言，以主测试领域科学的学生成绩进行分析，香港和澳门不同百分位上的成绩差小于中国四省市和OECD平均水平，仅香港在25%与5%百分位的分数差异略高于OECD平均水平4分，具体见表1。同时，对比中国四省市和OECD平均水平，校际差异对于香港和澳门学生科学分数差异的解释率较低，其中澳门的校际差异为四者中最低，这说明港澳两地的基础教育系统均衡程度整体上较高。
此外，PISA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教育系统公平程度的主要手段，是考量学生家庭社会经济文化地位（以下简称“ESCS”）对于学生素养测试成绩的影响。一般认为，ESCS较高的学生能获得更多教育资源和机会。当一个教育系统中大多数学生能通过个人努力获得较高的学业表现而不受家庭背景和社会经济地位的影响时，PISA认为这个教育系统较为公平。
根据PISA 2015报告数据，香港和澳门ESCS在学生科学表现上的解释率及ESCS每增加一个单位后学生科学成绩的提升程度，均显著低于中国四省市和OECD平均水平，同时学生处于ESCS四分位上的成绩差异较为均衡且分差也显著较低，这说明港澳两地基础教育系统中ESCS对于学生科学成绩的影响相对较小，基础教育系统公平程度整体上较高，具体见下页表2。
港澳两地基础教育所取得的成绩，与两地自回归后陆续实施的改革措施相关。虽然港澳两地在基础教育领域的改革各有侧重，但这些措施对于推进教育优质均衡发展起到积极作用，对于内地尤其是与港澳毗邻的广东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1. 基础教育改革发展的香港经验
为应对经济结构由工业主导向服务业主导的转型，香港于1997年启动了系统全面的教育改革，并以学会学习、全人发展为基本理念。回顾香港近年来基础教育改革发展的情况，程介明等学者认为，香港基础教育系统的课程改革和配套的“全港性系统评估”对香港基础教育公平均衡发展起到关键作用。
以学生为本，深化课程改革助推教育公平。香港以“终身学习、全人发展”的核心理念引领教育改革，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倡导以学生为本，聚焦学生个体学习并注重拓展“共通能力”的培养。在2001年发布的《学会学习：课程发展路向》中提出，“学校课程必须协助学生建立正面的价值观和态度，贯彻终身学习的精神，从而学会如何学习;培养各种共通能力，以便获取和建构知识，奠定全人发展的基础”。随后出台的《基础教育课程指引——各尽所能、发挥所长（小一至中三）》，要求学校为学生提供“全方位学习”。“全方位学习”强调要让学生在真切情境和实际环境中学习，使学生在获得智能发展（多是通过各学习领域的课堂学习）和德育及公民教育（塑造性格）外，能参与社会服务、体艺发展和学习与工作有关的经验。此外，为深化课程改革促进教育公平，将“全人发展”理念落实到每个学生，香港中小学校还根据每个学生的学习能力提供不同的课程模式、教学法、教材、学习方法等支持，对优秀生、有特别需求的学生、特殊学生等进行专门课程设计[1]，并提供“学习支援津贴”為有学习困难的学生提供个别辅导。[2]
以评促学促教，强化质量保障促进教育均衡。建立课程评价体系，实施“全港系统性评估”是香港基础教育改革的另一个重要经验。香港基础教育目前仍以私立学校为主体，学校以及教师的自主性较大。《学会学习：课程发展路向》和《基础教育课程指引》所提出的课程框架被称之为“上位课程”，具体科目设置和课时安排由各个学校根据上位课程自行设置，学校和教师亦可根据实际情况参考教育局编订的《适用书目表》为学生选择教材。[3]较高的学校自主性会带来学校课程设置和教学方式的千差万别，要确保不同学校提供同样均衡优质的教育，课程与教学的评价体系就显得尤为重要。因此，香港自2004年起陆续面向全港小学三年级、六年级和中学三年级的学生开展“全港性系统评估”，建立新课程和教学评价体系，通过监测学生的基本能力促进教与学的改进，成为香港基础教育质量保障的重要措施。 “全港性系统评估”主要评估全港学生在中文、英文、數学三个科目上的能力水平，对于教与学的促进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对于学生而言，测试的内容形式丰富多样而不限于书本知识，通过评估促进学生对于学科知识和能力的全面掌握。对于教师而言，评估开放测试试卷和评卷参考，教师可对照试卷测评内容和评分参考标准反思日常教学内容，改进教学方法。对于学校而言，评估结果对外严格保密，每个学校的评估报告仅向对应学校公布，评估报告为学校提供学生在各学习范畴（能力）达到基本水平的人数与百分率[4]，学校可根据报告对教学或管理政策做出相应调整。这种以评促学促教的方式，通过对学校、教师和学生不同主体的评价反馈，有针对性地改进教与学存在的问题，也有助于提升学校教学管理水平，以学校和师生的整体提升促进教育均衡程度的提高。
2. 基础教育改革发展的澳门经验
加大教育投入，提供免费教育助力教育公平。根据澳门教育暨青年局的相关数据，2006年到2016年，澳门非高等教育公共开支从15.2亿澳门元增长到64.3亿澳门元，非高等教育生均公共经费开支持续增加，从52，064澳门元增长到84，415澳门元。教育经费投入的持续增长使澳门提供长学制的免费教育成为可能。从2007年起，澳门特别行政区全面落实推行涵盖了幼儿园、小学和中学的15年免费教育。同时，《非高等教育发展十年规划（2011—2020年）》规定，政府要在保证经济发展、财政稳健的基础上，在每年的财政预算中优先安排非高等教育财政投入，并保证其具备一定的增长比例;将非高等教育的开支在政府公共总开支中所占的比例提高到理想水平，以更积极的步骤调升免费教育津贴和学费津贴等。[5]
保障教师权益，提升师资力量助推教育均衡。由于历史原因，澳门非高等教育学校以私立学校为主，而私立学校自主性较高，教师的工作标准、薪酬待遇等长期没有统一标准，对教师队伍的稳定性产生较大影响。2012年，澳门特区政府颁布《非高等教育私立学校教学人员制度框架》（以下简称《私框》）。《私框》作为澳门首个关于教师队伍建设的纲领性文件，其颁布和实施对于澳门非高等教育学校师资质量和教学水平的提升有着重要作用。《私框》规定不同级别的教师在任期内要对应完成90～210小时的专业发展活动;教育暨青年局向不牟利的本地学制私立学校的教学人员发放专业发展津贴;学校为教师提供公积金，教师可免费取得由澳门特别行政区公共卫生机构提供的卫生护理（据了解，教师是澳门唯一获得免费卫生护理的职业;免费卫生护理类似于内地的公费医疗）;教师每周正常教学时间降低至中学16～18节课、小学18～20节课、幼儿教育21～23节课。对于教师专业发展的要求和工作表现的统一评核，使得教师在教学水平和质量上能得到较为均衡的提升，而薪酬福利提升、减轻工作负担等措施吸引了更多优秀人才加入教师队伍。教师人数的增加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学校的生师比和班师比，并使教师有更多时间和精力关注学生学习，为后进生提供更多的辅导和帮助，促进学生学业表现的整体提升。
1. 聚焦学生学习，深化课程改革
聚焦学生学习、关注学生能力培养，同时前瞻未来人才需求、规划课程改革，是香港课程改革经验的核心。关注学生“终身学习、全人发展”正是香港在回归后课程改革的重点，其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文件中的九种共通能力、八大学习领域、四个关键项目以及灵活开放的学校课程体系等，都体现了以学生学习为本，旨在提高学生的学习能力以适应当前知识经济时代的发展需求。
当前，内地正深入推进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广东也在积极探索具有地方特色的课程改革。在推进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中，香港作为区域内最开放、最国际化和最市场化的城市，能汇集科技发展的前沿动态、感应国际社会的发展趋势，进而敏锐感知未来人才需求的方向。因此，粤港澳三地应不断深化基础教育领域的交流合作，共同探讨未来人才的培养目标，相互借鉴有益的改革经验做法，共同推进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规划，全面促进基础教育领域协同创新发展。
2. 加大教育投入，保障教育公平
近年来内地各省（市、区）虽然在基础教育的财政投入也不断增加，但由于各省（市、区）经济发展水平不均衡且基础教育学生体量较大，生均事业经费和生均公用经费水平相比港澳地区还存在一定差距。在广东，珠江三角洲地区和粤东西北地区社会经济发展不均衡的问题较突出，后者教育投入水平远低于前者，导致学生未能享有同等优质的教育设施和资源。
在当前推动基础教育公平优质发展的进程中，一方面，各级政府部门应切实履行教育投入主体责任，合理加大教育投入，加强经费使用绩效管理，提高经费使用效益，不断改善学生学习条件，丰富学校教学资源，提升教师薪酬待遇;另一方面，教育财政投入应实施差别化投入，优化资源配置，向教育薄弱地区、学校倾斜，逐步实现基础教育硬件、软件均等化和优质化，不断提升薄弱地区、学校的办学水平，多方联动，为学生提供公平的教育机会和优质的教育环境。
3. 提升教师素质，促进专业发展
由澳门的经验可知，提高教师职业的吸引力，减轻教师工作负担，形成系统的教师专业发展体系等对基础教育教师队伍素质提升都起到积极作用。《私框》规定“向不牟利的本地学制私立学校的教学人员发放专业发展津贴”，这一政策对于内地尤其是广东推进民办教育分类管理实施具有启发意义。
为全面提升基础教育教师队伍质量，在不断提高教师待遇和社会地位的同时，应充分保障每位教师享有学历提升、在职培训、继续教育等专业发展的权利，建立完善的基础教育教师专业发展体系，并在政策支持、经费投入、资源配置、学习机会等方面适当向非营利民办学校教师倾斜。
4. 完善监测体系，强化质量保障
自2007年起，经过8年分学科试点监测试验，教育部于2015年正式印发《国家义务教育质量监测方案》并在全国开展监测工作。广东在基础教育质量监测方面起步较晚，于2013年开展义务教育质量监测研究，于2015年开展普通高中教育质量监测研究，但目前尚未形成成熟的省级教育质量监测评价体系;另外，广东除参加PISA 2015，缺乏参加其他国际教育评估项目的经验和数据参考。因此，建立和完善省级层面基础教育质量监测体系，积极参与国际教育评估项目，在充分了解全省各地教育质量状况和问题的基础上，制定针对性改革政策、推进改革措施，对于强化广东基础教育质量保障将能起到更有效的作用。
参考文献
[1]王岚. 香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及其启示[J]. 世界教育信息，2016（8）：68-71.
[2]张鹏，吕立杰，林智中. 照顾学习差异促进教育公平的香港地区经验及反思[J]. 教育科学研究，2018（5）：79-84.
[3]李梅园. 香港中小学课程结构改革的动向与启示[J]. 上海教育科研，2018（2）：65-68.
[4]香港考试及评核局教育评核服务部. 善用评核数据提升学与教[J]. 考试研究，2009（5）：107-127.
[5]闫闯. 澳门非高等教育发展十年规划述评[J]. 世界教育信息，2013（12）：62-72.
一、港澳地区基础教育系统均衡公平程度较高
PISA对于教育系统均衡程度的衡量主要是观测学生在素养测试结果中不同百分位数上的成绩差异，以及学生成绩差异在校内和校际的体现。若学生在不同百分位数上的成绩差异较小，且对学生分数差异的解释主要来自于校内差异，则说明学校内部的包容性较大，教育系统总体上可以被认为是均衡的;相反，若学生在不同百分位数上的成绩差异较大，且对学生分数差异的解释主要来自于校际差异，则说明不同学校之间的发展水平差异较大，教育系统总体上可被认为是不均衡的。
PISA 2015报告指出，对比OECD平均水平，香港和澳门可被列为均衡且公平的教育系统。具体而言，以主测试领域科学的学生成绩进行分析，香港和澳门不同百分位上的成绩差小于中国四省市和OECD平均水平，仅香港在25%与5%百分位的分数差异略高于OECD平均水平4分，具体见表1。同时，对比中国四省市和OECD平均水平，校际差异对于香港和澳门学生科学分数差异的解释率较低，其中澳门的校际差异为四者中最低，这说明港澳两地的基础教育系统均衡程度整体上较高。
此外，PISA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教育系统公平程度的主要手段，是考量学生家庭社会经济文化地位（以下简称“ESCS”）对于学生素养测试成绩的影响。一般认为，ESCS较高的学生能获得更多教育资源和机会。当一个教育系统中大多数学生能通过个人努力获得较高的学业表现而不受家庭背景和社会经济地位的影响时，PISA认为这个教育系统较为公平。
根据PISA 2015报告数据，香港和澳门ESCS在学生科学表现上的解释率及ESCS每增加一个单位后学生科学成绩的提升程度，均显著低于中国四省市和OECD平均水平，同时学生处于ESCS四分位上的成绩差异较为均衡且分差也显著较低，这说明港澳两地基础教育系统中ESCS对于学生科学成绩的影响相对较小，基础教育系统公平程度整体上较高，具体见下页表2。
二、港澳地区近年来基础教育改革发展的可鉴经验
港澳两地基础教育所取得的成绩，与两地自回归后陆续实施的改革措施相关。虽然港澳两地在基础教育领域的改革各有侧重，但这些措施对于推进教育优质均衡发展起到积极作用，对于内地尤其是与港澳毗邻的广东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1. 基础教育改革发展的香港经验
为应对经济结构由工业主导向服务业主导的转型，香港于1997年启动了系统全面的教育改革，并以学会学习、全人发展为基本理念。回顾香港近年来基础教育改革发展的情况，程介明等学者认为，香港基础教育系统的课程改革和配套的“全港性系统评估”对香港基础教育公平均衡发展起到关键作用。
以学生为本，深化课程改革助推教育公平。香港以“终身学习、全人发展”的核心理念引领教育改革，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倡导以学生为本，聚焦学生个体学习并注重拓展“共通能力”的培养。在2001年发布的《学会学习：课程发展路向》中提出，“学校课程必须协助学生建立正面的价值观和态度，贯彻终身学习的精神，从而学会如何学习;培养各种共通能力，以便获取和建构知识，奠定全人发展的基础”。随后出台的《基础教育课程指引——各尽所能、发挥所长（小一至中三）》，要求学校为学生提供“全方位学习”。“全方位学习”强调要让学生在真切情境和实际环境中学习，使学生在获得智能发展（多是通过各学习领域的课堂学习）和德育及公民教育（塑造性格）外，能参与社会服务、体艺发展和学习与工作有关的经验。此外，为深化课程改革促进教育公平，将“全人发展”理念落实到每个学生，香港中小学校还根据每个学生的学习能力提供不同的课程模式、教学法、教材、学习方法等支持，对优秀生、有特别需求的学生、特殊学生等进行专门课程设计[1]，并提供“学习支援津贴”為有学习困难的学生提供个别辅导。[2]
以评促学促教，强化质量保障促进教育均衡。建立课程评价体系，实施“全港系统性评估”是香港基础教育改革的另一个重要经验。香港基础教育目前仍以私立学校为主体，学校以及教师的自主性较大。《学会学习：课程发展路向》和《基础教育课程指引》所提出的课程框架被称之为“上位课程”，具体科目设置和课时安排由各个学校根据上位课程自行设置，学校和教师亦可根据实际情况参考教育局编订的《适用书目表》为学生选择教材。[3]较高的学校自主性会带来学校课程设置和教学方式的千差万别，要确保不同学校提供同样均衡优质的教育，课程与教学的评价体系就显得尤为重要。因此，香港自2004年起陆续面向全港小学三年级、六年级和中学三年级的学生开展“全港性系统评估”，建立新课程和教学评价体系，通过监测学生的基本能力促进教与学的改进，成为香港基础教育质量保障的重要措施。 “全港性系统评估”主要评估全港学生在中文、英文、數学三个科目上的能力水平，对于教与学的促进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对于学生而言，测试的内容形式丰富多样而不限于书本知识，通过评估促进学生对于学科知识和能力的全面掌握。对于教师而言，评估开放测试试卷和评卷参考，教师可对照试卷测评内容和评分参考标准反思日常教学内容，改进教学方法。对于学校而言，评估结果对外严格保密，每个学校的评估报告仅向对应学校公布，评估报告为学校提供学生在各学习范畴（能力）达到基本水平的人数与百分率[4]，学校可根据报告对教学或管理政策做出相应调整。这种以评促学促教的方式，通过对学校、教师和学生不同主体的评价反馈，有针对性地改进教与学存在的问题，也有助于提升学校教学管理水平，以学校和师生的整体提升促进教育均衡程度的提高。
2. 基础教育改革发展的澳门经验
加大教育投入，提供免费教育助力教育公平。根据澳门教育暨青年局的相关数据，2006年到2016年，澳门非高等教育公共开支从15.2亿澳门元增长到64.3亿澳门元，非高等教育生均公共经费开支持续增加，从52，064澳门元增长到84，415澳门元。教育经费投入的持续增长使澳门提供长学制的免费教育成为可能。从2007年起，澳门特别行政区全面落实推行涵盖了幼儿园、小学和中学的15年免费教育。同时，《非高等教育发展十年规划（2011—2020年）》规定，政府要在保证经济发展、财政稳健的基础上，在每年的财政预算中优先安排非高等教育财政投入，并保证其具备一定的增长比例;将非高等教育的开支在政府公共总开支中所占的比例提高到理想水平，以更积极的步骤调升免费教育津贴和学费津贴等。[5]
保障教师权益，提升师资力量助推教育均衡。由于历史原因，澳门非高等教育学校以私立学校为主，而私立学校自主性较高，教师的工作标准、薪酬待遇等长期没有统一标准，对教师队伍的稳定性产生较大影响。2012年，澳门特区政府颁布《非高等教育私立学校教学人员制度框架》（以下简称《私框》）。《私框》作为澳门首个关于教师队伍建设的纲领性文件，其颁布和实施对于澳门非高等教育学校师资质量和教学水平的提升有着重要作用。《私框》规定不同级别的教师在任期内要对应完成90～210小时的专业发展活动;教育暨青年局向不牟利的本地学制私立学校的教学人员发放专业发展津贴;学校为教师提供公积金，教师可免费取得由澳门特别行政区公共卫生机构提供的卫生护理（据了解，教师是澳门唯一获得免费卫生护理的职业;免费卫生护理类似于内地的公费医疗）;教师每周正常教学时间降低至中学16～18节课、小学18～20节课、幼儿教育21～23节课。对于教师专业发展的要求和工作表现的统一评核，使得教师在教学水平和质量上能得到较为均衡的提升，而薪酬福利提升、减轻工作负担等措施吸引了更多优秀人才加入教师队伍。教师人数的增加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学校的生师比和班师比，并使教师有更多时间和精力关注学生学习，为后进生提供更多的辅导和帮助，促进学生学业表现的整体提升。
三、港澳地区基础教育改革发展对广东的启示
1. 聚焦学生学习，深化课程改革
聚焦学生学习、关注学生能力培养，同时前瞻未来人才需求、规划课程改革，是香港课程改革经验的核心。关注学生“终身学习、全人发展”正是香港在回归后课程改革的重点，其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文件中的九种共通能力、八大学习领域、四个关键项目以及灵活开放的学校课程体系等，都体现了以学生学习为本，旨在提高学生的学习能力以适应当前知识经济时代的发展需求。
当前，内地正深入推进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广东也在积极探索具有地方特色的课程改革。在推进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中，香港作为区域内最开放、最国际化和最市场化的城市，能汇集科技发展的前沿动态、感应国际社会的发展趋势，进而敏锐感知未来人才需求的方向。因此，粤港澳三地应不断深化基础教育领域的交流合作，共同探讨未来人才的培养目标，相互借鉴有益的改革经验做法，共同推进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规划，全面促进基础教育领域协同创新发展。
2. 加大教育投入，保障教育公平
近年来内地各省（市、区）虽然在基础教育的财政投入也不断增加，但由于各省（市、区）经济发展水平不均衡且基础教育学生体量较大，生均事业经费和生均公用经费水平相比港澳地区还存在一定差距。在广东，珠江三角洲地区和粤东西北地区社会经济发展不均衡的问题较突出，后者教育投入水平远低于前者，导致学生未能享有同等优质的教育设施和资源。
在当前推动基础教育公平优质发展的进程中，一方面，各级政府部门应切实履行教育投入主体责任，合理加大教育投入，加强经费使用绩效管理，提高经费使用效益，不断改善学生学习条件，丰富学校教学资源，提升教师薪酬待遇;另一方面，教育财政投入应实施差别化投入，优化资源配置，向教育薄弱地区、学校倾斜，逐步实现基础教育硬件、软件均等化和优质化，不断提升薄弱地区、学校的办学水平，多方联动，为学生提供公平的教育机会和优质的教育环境。
3. 提升教师素质，促进专业发展
由澳门的经验可知，提高教师职业的吸引力，减轻教师工作负担，形成系统的教师专业发展体系等对基础教育教师队伍素质提升都起到积极作用。《私框》规定“向不牟利的本地学制私立学校的教学人员发放专业发展津贴”，这一政策对于内地尤其是广东推进民办教育分类管理实施具有启发意义。
为全面提升基础教育教师队伍质量，在不断提高教师待遇和社会地位的同时，应充分保障每位教师享有学历提升、在职培训、继续教育等专业发展的权利，建立完善的基础教育教师专业发展体系，并在政策支持、经费投入、资源配置、学习机会等方面适当向非营利民办学校教师倾斜。
4. 完善监测体系，强化质量保障
自2007年起，经过8年分学科试点监测试验，教育部于2015年正式印发《国家义务教育质量监测方案》并在全国开展监测工作。广东在基础教育质量监测方面起步较晚，于2013年开展义务教育质量监测研究，于2015年开展普通高中教育质量监测研究，但目前尚未形成成熟的省级教育质量监测评价体系;另外，广东除参加PISA 2015，缺乏参加其他国际教育评估项目的经验和数据参考。因此，建立和完善省级层面基础教育质量监测体系，积极参与国际教育评估项目，在充分了解全省各地教育质量状况和问题的基础上，制定针对性改革政策、推进改革措施，对于强化广东基础教育质量保障将能起到更有效的作用。
参考文献
[1]王岚. 香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及其启示[J]. 世界教育信息，2016（8）：68-71.
[2]张鹏，吕立杰，林智中. 照顾学习差异促进教育公平的香港地区经验及反思[J]. 教育科学研究，2018（5）：79-84.
[3]李梅园. 香港中小学课程结构改革的动向与启示[J]. 上海教育科研，2018（2）：65-68.
[4]香港考试及评核局教育评核服务部. 善用评核数据提升学与教[J]. 考试研究，2009（5）：107-127.
[5]闫闯. 澳门非高等教育发展十年规划述评[J]. 世界教育信息，2013（12）：62-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