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禅话(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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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时候
  一位年轻学僧问大同广澄禅师:“六根的修行,眼睛要瞻仰佛像,耳朵要听闻佛声,鼻孔要通达佛境,口要讲说佛语,手要广行佛事,心要思惟佛法,但是,假如学人眼不看外境,耳不听声音,鼻不通空气,舌不尝咸淡,心也无分别,请问这是什么时候呢?”
  广澄禅师说:“是成佛的时候了!”
  学僧不明白,再问:“是什么样的境界呢?”
  广澄禅师答:“就像一个射箭的人,一箭射上云端,白云照常飘飘,没有妨碍!”
  学僧说:“但是学生并没有成佛啊!”
  广澄禅师答:“所以你还没到时候。”
  学僧不死心,再问:“一箭射到云端,射中了什么?”
  禅师说:“射中了虚空。”
  学僧也不简单,反问:“虛空能中箭吗?”
  禅师说:“虚空中不中箭,就看这箭有没有射中你的心。”
  学僧豁然于言下有悟。
  “到时候”这句话,指对于世间一切事情来说,时间都是重要的因素。所谓饭未煮熟,不能妄自一掀;蛋未孵熟,不能妄自一啄,都要等待机缘的成熟。所以,一个修道者,不可以只贪图一时的境界,也要等待众缘成熟。
  不听而闻,不说而言,不看而明,到了那个时候,虽不天天说佛曰、佛曰,但与佛也已经是一个鼻孔出气了!
  射箭都是有目标的,要射中红心、射中圆心,即所谓的“一箭中的”。现在,这位学僧问箭射到云端里,云端里有什么,所以禅师回答说射中了虚空。虚空在哪里?虚空就在心里,射到虚空里,就等于射中了心。
  若说一箭射中心,就等于我们看经,经文能看到心中吗?我们听佛声,佛声能进入我们心中吗?如果六根还是与六尘交往,不能让佛祖心中坐,心中没有佛,再多的箭射来,也不能射中啊!
  成佛太费力了
  唐朝时,有位云水僧风尘仆仆地来到赵州从谂禅师的道场。两人初见,云水僧便说:“学人一心追求佛道,却因久久未能契入而苦恼不已,请问禅师,怎样才能成佛?”
  禅师认真地看着他说:“我80岁了,还在行脚,佛在哪里,我还没有找到!”
  学僧听了,自语自语道:“原来老师花了那么多时间,看来成佛太辛苦了。”
  赵州从谂禅师说:“其实也没有那么辛苦。在父母还没有生我之前,我本来就是佛了!”
  学僧还是一脸疑惑,他问:“父母未生我之前,我就是佛了,既然是佛,还要成佛做什么?难道成佛就这样不费力吗?”
  禅师微笑说:“话虽如此,还是要行佛三大阿僧祇劫,才能真正成佛啊!”
  僧人若有所会,赶紧就地礼拜,此后便留在赵州从谂禅师座下参禅修道。
  世间事情,没有说不用力的。所谓“没有天生的弥勒,没有自然的释迦”,种田,要费力播种;经商,要费力采购;读书,要费力记忆;穿衣,也要费力裁剪缝制,哪件事情不费力呢?
  费力也有费力的好处。辛苦种田,就有稻米食用;缝制衣服,就能穿衣温暖,你修行三大阿僧祇劫,不就是为了解脱自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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