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团长董振堂与他的大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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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振堂曾是国民党第二十六路军的一位高级将领,他有一匹大骡子,是他十分心爱的坐骑。1931年,董振堂率部在江西宁都起义,后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团(简称“红五军团”),他担任红五军团军团长。从此,董振堂那匹大骡子成为中国工农红军中的一匹“战马”,跟随他经历了第四次、第五次反“围剿”,参加了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和广大指战员一起爬雪山、过草地。
  董振堂平时对自己的那匹大骡子非常爱惜。行军时,他总是习惯地拄着一根竹拐棍,不到关键时刻,从来不骑。但要是在行军途中遇到了伤病员,他会毫不吝惜自己的坐骑,常常是骡背上驮一个,骡尾上还要拽一个。
  “来,上我的骡子”
  1934年11月,红军已经突破了敌人三道封锁线,在湘南江华至道县的崇山峻岭中前进。由江华至道县,中间必须翻越一座大山,没有别的路可以迂回。长征以来,红五军团一直担任全军的后卫,前面大部队过后,路上的黄泥已经被踩成了糊状,走起路来相当费力。
  夜晚,部队还在半山腰缓缓前进。人越来越疲乏,路也越爬越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爬上去一截,一脚不慎则前功尽弃,刺溜一下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走在我身后的交通队勤务兵小李,就这样来回折腾了三四次。小李长得瘦小,加上连续半个月打摆子(疟疾),已筋疲力尽。他就势坐在地上,对我说:“指导员,你先走吧!我歇一会儿再爬。”我往回退了几步,站稳脚跟,把手递给他说:“小李,不要灰心,我拉你!”他再次从泥地里站起来,一步一步往上爬,终于拉住了我的手。我使劲往上一拉,脚底一滑,我也被拽了下去。
  就在这时,军团长董振堂上来了,警卫员跟在身后牵着那匹大骡子。董振堂问明情况后,以命令的口吻对小李说:“来,上我的骡子!”警卫员牵着大骡子绕“之”字路上去了,董振堂带着我们一步一步往上爬。
  后来,小李的打摆子一直不见好,董振堂就让他的大骡子一直驮着小李驮到贵州黄坪。
  1935年初,部队从黄坪出发的前一天,小李养病的那家老阿妈要小李留下继续养病。经董振堂批准,小李就做了老阿妈的“儿子”。
  小李从欢送的人群中走向董振堂,行了一个立正注目礼。董振堂抚摸着小李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小李子,留下来好好养病,养好了病继续干革命,将来我们还要打回这里来的!”小李含着眼泪点点头,表示记住了董振堂的嘱咐,然后走向那匹大骡子,把脸贴在大骡子的脸上,默默地向它告别。小李和军团长的大骡子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伙计,你还是再辛苦一点吧”
  1935年9月,张国焘强令红五军团从噶曲河返回阿坝。草地的天气变化无常,一会儿烈日当空,一会儿风雨交加。每一位红军战士都忍受着饥饿、疲劳、疾病和寒冷,部队减员情况日益严重。
  军团政治部的陈干事因为几天里全靠野菜充饥,肚子闹得严重。在往阿坝返的第三天下午的一场冰雹中,又不幸被打坏了脚踝,坐在草堆上,实在走不动了。我立即赶上几步,搀扶着他,一步一瘸地往前走。不多久,我们就掉队了。
  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几声骡马的嘶鸣。我们回头看,是军团长他们走过来了。这时,军团长那匹大骡子身上已经驮着一个伤员,尾巴上还拽着一个。走过我们身边时,董振堂还是停了下来。他用手拍了拍大骡子的脖颈说:“伙计,你还是再辛苦一点吧!”然后招呼我与警卫员把陈干事扶上骡背。就这样,我们终于跟上了队伍。
  一天以后,“小参谋”的高烧退了,发现自己由两个战士抬着。他用尽力气从担架上滚下来,无论如何也不愿躺在担架里让同志们抬着走。董振堂只好命令“小参谋”骑自己的大骡子。出草地那天,“小参谋”是拽着军团长那匹大骡子的尾巴出来的。
  后来,黄立功和我谈起此事,回忆起董振堂军团长时感慨万千地说:“那真是个爱兵如子的好首长啊!”
  (编辑 王 雪)
  (作者是开国少将,本文写于1983年3月;作者之女刘南征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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