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财难,守财更难,贾府管财管得一塌糊涂,生财无路,聚财无方,用财无度。贾府最大的弊端就是奢靡浪费,公款吃喝、坐吃山空。说到败家,我们不得不谈谈贾府的败家之器,就是贾府的那双“象牙筷子”。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对此早就有清醒的认识。“纣为象箸”说得就是商朝纣王叫人给他做了双象牙筷子,纣王的叔父箕子看到后觉得恐惧不安,力劝纣王弃之。箕子忧虑的是,大王一旦用上象牙筷子,就要营建一系列配得上象牙筷子的用具,不能再用土陶餐具,也不会再吃粗茶淡饭,而是要穿着绫罗绸缎在豪华宫殿里开宴会了。
　　果不其然,仅过5年,纣王建鹿台、造酒池肉林,在穷奢极欲中很快就灭亡了。
　　与商朝纣王一样,贾府也有象牙筷子这样的不祥之物,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贾母的贴身丫环鸳鸯为捉弄刘姥姥,就单拿一双象牙镶金的筷子给刘姥姥用。刘姥姥用不惯沉甸甸、不伏手的象牙镶金筷子,夹不住凤姐吹嘘的“一两银子一个的鸽子蛋”,贾母让换上一幅普通筷子,却也是乌木镶银的。
　　和荣国府一样,宁国府在饮食器皿上也极尽奢侈。当锦衣军查抄宁国府时,仅锅碗瓢盆就抄出了“淡金盘四件、金碗六对、金抢碗八个、金匙四十把、银大碗银盘各六十个、三镶金象牙筋四把、镀金执壶十二把、折盂三对、茶托二件、银碟银杯一百六十件。”由此可见奢侈无度、坐吃山空已成贾府多年的积弊。
　　更要命的是贾府上下喜欢讲排场、摆架子、充门面,这在秦可卿的丧事与元妃省亲中体现得淋漓尽致。那时候,红白丧喜是大事,作为豪门望族的贾府自然更将其视为重中之重,大肆操持一下本也无可厚非,但贾府上下奢靡之风已成不可控制的思维定势,根本没有预算控制的计划与考虑。秦可卿丧事,买张棺材板就花去一千两银子,和尚、道士请了307人,做了七七四十九天法事,出殡时浩浩荡荡、压地银山摆出三四里地远。
　　为迎元妃省亲,贾府更是拿出百年积蓄,大兴土木,“天上人间诸景备”的大观园就更成了无底深洞,吞噬着贾府的家底。贾府全民总动员,把修建大观园办成了全府工程。贾府子弟、管家佣仆各费心机,争先恐后加入这项浩大的工程,不外是想借大观园的工程建设中饱私囊。实际上,贾府上下也明白“再一回省亲,只怕就精穷了”,但只可惜讲排场、装门面、穷奢极欲已是贾府不可转移的生活方式、思维方式。
　　贾府中,最高领袖贾母地位尊崇、德高望重,如果带头开源节流、节俭持家,至少在风气可以刹住贾府上下奢靡之势,然而贾母舍不得丢掉自己的象牙筷子,带头公款吃喝,是贾府中最讲究排场、讲究奢华的领导。一个八十寿辰,从七月二十八直到八月初五,荣、宁两府大开筵宴,整整过了8天。
　　贾母舍不掉的奢华,上行下效。大家更不会有集体意识,节俭来度过危机,反而都抱着一种末世情结,只知公款吃喝,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正是在这一场连着一场的欢宴、一次接着一次的聚会、一轮赶着一轮的狂欢中,贾府这一大家子的坐吃山空,由盛及衰。
　　
　　【妙语“红楼”】
　　●与商朝纣王一样,贾府也有象牙筷子这样的不祥之物,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李光斗
　　品牌战略专家、品牌竞争力学派创始人、华盛智业·李光斗品牌营销机构创始人,具有丰富的品牌建设和市场营销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