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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凯里(1943-)是当代澳大利亚最著名的小说家之一,他在世界文坛上也久负盛名,是仅有的三位两次获得布克奖的作家之一。虽然他现在在纽约生活,他的小说作品基本上都反映澳大利亚的文化和历史问题,他非常关注澳大利亚人民的精神世界和身份归属问题,尤其是饱受创伤却没有话语权的小人物以及被澳大利亚人民遗弃在潜意识中的创伤历史。本文借助创伤理论从个体和集体两个方面,分析《特里斯坦·史密斯不寻常的生活》一书中的创伤原因和创伤症状,然后试图研究作者对受创伤的个体和民族的创伤复原的态度及看法。受到创伤理论家赫尔曼关于创化复原中“重述”的阐释的启发,笔者认为事实上,如果跳出文本语境来看,凯里的文本书写也是一种“重述”,旨在让受创的人们意识到他们一直有意识、或者无意识压抑到潜意识中的创伤经历,因此,这种“重述”也是为澳大利亚人民的民族创伤复原铺平道路。本论文一共有五章。第一章“引言”简要介绍了凯里的生平和主要文学作品,随后又梳理了国内外对《特里斯坦·史密斯不寻常的生活》这本小说的研究现状,然后对创伤理论作简要阐释,最后指出从创伤视角研究本文的可行性以及意义。第二章首先探究了主人公特里斯坦·史密斯的创伤起源,即生理残疾和非同寻常的家庭环境;其次分析了集体创伤起源,即帝国霸权。第三章归纳了个人创伤症状和集体创伤症状。对特里斯坦来说,在生理残疾和家庭环境的共同作用下,他极度缺乏安全感,并对表演报有偏执般的热情,心灵归属上,也倍受身份危机的煎熬。集体创伤症状主要表现在普通民众骨子里流露出的民族文化“二等”卑劣感,文化盲从心理和对强大帝国爱恨交织的复杂心理。第四章试图提出创伤复原的思路。对特里斯坦来说,首要的一项是建立安全感,只有当安全感建立了,才有可能进行身份建构。在集体复原方面,凯里没有给小说安排一个民族身份认同完结的结局,他只是用作家的笔触记录了身份建构的复杂性,鼓励任何旨在身份建构的努力,成败与否,并不重要,因为所有的这些努力终将成为民族身份建构的一部分。凯里身在美国心系澳洲,他在民族神话、历史的重构方面所做的种种努力实则也是对集体创伤复原所做的努力。他把澳大利亚人民意识不到的创伤记忆用文字表述出来,为创伤经历转化为叙述从而融入正常叙述记忆打下基础,而这种转化正是创伤复原的关键。第五章是总结。通过对文本的创伤分析,笔者提出以下观点。凯里是一位富有人文关怀的作家,他赋予边缘人物话语权,让他们讲述自己的创伤经历,使他们的偏执和强迫性行为合法化,让处在中心的人对边缘人的行为产生同情、关注与理解。在集体创伤复原中,任何以民族身份建构为目标的努力都是值得尝试的。跳出文本语境,把凯里的小说创作放到澳大利亚民族历史的背景中去看,从某种意义上说,《特里斯坦·史密斯不寻常的生活》的写作正是赫曼所提倡的旨在创伤复原“重述”。这种“重述”通过把储存在潜意识中的创伤事件转移到意识中,进而使它融入个人叙述和正常记忆,而这一转变正是创伤复原的关键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