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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层语言的产生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所产生的一种特殊语言现象,是语言接触的产物。关于底层语言,我们最先想到的应该是意大利语言学家雅科夫·布列兹托尔夫(J H Bresdoff 1790—1841),他最早于19世纪在其代表作《Om aarsagerne til spiogenes forandringer》(1821)中提出底层语言理论,他认为当外来族群的语言被本土语言取代的时候,“战败”语言的某些成分很有可能残留下来成为“战胜”语言的底层成分,后来这一理论逐渐被语言学家们接受和运用,并开始了大量的研究,其中的典型代表是意大利语言学家阿思科里(Greg Thomson),他在自己的著作里运用底层语言理论来说明语音演变的情况,再后来这一理论逐渐被许多语言学家用非印欧语的底层影响来解释日耳曼诸语言的变化现象。随着语言接触的不断加深,底层语言现象越来越普遍,也越来越受到语言学界和语言学家的关注。语言学家们不仅把上层语言脱离母语的原因归结为底层语言的影响,还把语言底层归结为影响上层语言发展的重要因素。因此,语言学家们认为,分析语言的形成过程和研究某一语言发展状况时,应当把底层语言的影响作为一个重要因素来考虑,底层语言对语言内部结构变化的影响甚至是本质的因素。关于语言底层,陈忠敏在《语言的底层理论与底层分析方法》一文中指出:语言底层是语言使用者操持习得语时所带有的母语,或底层母语(指已经死亡了的母语)的成分或特征,其性质属于语言接触中语言转换的母语或底层母语干扰现象。罗昕如在《湘南土话中的底层语言现象》一文中,以苗瑶语系和壮侗语族为参照资料,从语音、词汇、语法三个方面对湘南土话中存在的一些底层语言现象作比较充分的分析。陈保亚在《语言接触与语言联盟——汉越(侗台)语源关系的解释》一书中认为,底层干扰必须假定一个语言在上层,一个语言在底层,而且得出的结论总是上层语言的内在结构受到干扰而底层语言的内在结构井然不动。这就告诉我们,语言的底层干扰不仅仅使上层语言的表层受到影响,同时也触动了上层语言的内在结构。毋庸置疑,语言学家们在研究语言底层过程中所运用的研究方法和研究理论,对本文的写作是具有很大启发和指导意义的。当前,由语言接触导致少数民族语言的语用功能退化是一个不可回避的事实,也是不可阻挡的发展趋势,作为本文研究对象之一的黄平苗语也是如此。黄平县目前下辖8个镇3个乡,除平溪镇、浪洞镇属于汉族密集区外,其他乡镇都有相当数量的苗族人口。目前,在汉语的强势影响下,黄平苗语的语用功能退化已十分严重,在可预见的时间内,其语用功能存在完全退化的可能。也就是说,在汉语黄平方言(下文简称黄平话)的强势影响下,黄平苗语功能退化是今后的一种趋势。在语言接触过程中,黄平苗汉语(苗族说的汉语)不可避免要受到苗语的影响,从而形成语言底层。至于影响程度究竟有多深,仍需要做大量的调查研究。因此,本文将苗汉语(苗族人所讲的汉语)作为我们研究的主要对象,根据陈保亚的研究理论,我们把汉语假设为上层语言,苗语假设为底层语言,试图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运用语言学、社会学、民族学等原理和方法,采取实地调查与查阅文献古籍的研究方法,分别从语音、词汇、语法三个方面深入分析和研究黄平苗汉语中的底层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