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萨满医疗的医学人类学阐释——以科尔沁博的医疗活动为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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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不仅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科学,而且也是人类学意义上的文化。蒙古族萨满医疗的产生和演变与其所在社会生存环境、生产生活方式、社会变迁等因素之间存在密切关系。包括萨满医疗在内的民间医疗是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文化多样性的表现形式之一,因而对之加以研究是理解蒙古族传统文化的一个切入点。同时也可为正确看待民间文化和传统文化,提供一种多元的价值尺度。 蒙古族萨满医疗是在本土的萨满教文化背景下产生并一直残存至今的民间宗教医疗体系。据笔者掌握的资料,目前尚未有人从医学人类学或人类学的角度对蒙古族萨满医疗作系统研究。本文的研究是一个初步的尝试。在此意义上,本文的研究对于拓展医学人类学研究范围、丰富人类学的仪式研究以及萨满教研究都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 本文选择科尔沁博(博“b(o)ge”,蒙古族对萨满的统称)的医疗实践作为研究对象,是因为科尔沁地区一直是萨满教的兴盛之地,笔者的田野调查进一步确认,科尔沁博的医疗活动并未绝迹,可以说是一种活态的文化。此外,笔者收集到的有关近现代蒙古族萨满教的研究文献大多是有关科尔沁博的内容。 萨满医疗的两个核心领域是萨满的医疗实践与人们的文化解释。本文的研究主要以下述思路展开:首先对近现代科尔沁博行医事迹以及治疗仪式的类型进行考察和论述,在此基础上,综合运用医学人类学、人类学等学科的理论与方法,对治疗仪式的类型、构成、各构成要素的意义和功能、仪式的特征及治疗机制等问题进行分析阐释。笔者认为,对萨满教治疗仪式的考察和阐释有助于对萨满治病常能奏效、萨满医疗世代因袭等问题的认识,有助于增进对萨满医疗所承载的知识形式和文化特征的理解。 论文由绪论、正文、结语三部分组成。 绪论部分阐述选题意义、相关研究动态、研究思路与方法、研究对象及资料来源。并对文中经常涉及到的名词术语作简要解释和界定。 第一章对作为叙事背景的蒙古族萨满教作综述性介绍,包括蒙古族对萨满的称谓及分工;萨满的精神特质和社会职能;萨满教的病因观以及对疾病的分类。 第二章介绍科尔沁博的巫医术,即科尔沁博常用的治疗及预防仪式的类型。本章重点介绍科尔沁博的跳神术、招魂术、驱魔术等宗教治疗及预防仪式。 第三章侧重于萨满治疗仪式的文化阐释。对萨满治疗仪式的构成要素、各要素所承载的意义以及在治疗中的作用等问题进行分析。在此基础上,以医学人类学的视角对萨满治疗仪式的特征、运行机制、作用机制予以分析阐释。 第四章介绍流行于内蒙古原哲里木盟库伦旗一带,由科尔沁博主持的治疗年轻妇女精神类疾病的宗教治疗仪式——“安代疗法”。探讨在萨满教文化背景下,民间话语所反映出的民众对“传统安代”的认识和解说以及人们对精神病的应对策略。 第五章分析构成“安代”治疗仪式的要素、各要素间的互动关系以及在治疗仪式中的作用等问题。并从民族精神病学的视角,探讨体现于“安代”治疗仪式中的文化特殊性问题,即地方文化是如何有效地介入微观的个体心理因素与宏观的社会因素之间,并在两者之间发挥调停作用。 第六章蒙古族传统整骨术由萨满医术分化发展而来,以其历史悠久、操作简便易行,疗效好而称著。本章探讨蒙古族传统整骨术的形成、发展以及与科尔沁博的关系,概略地介绍蒙古族传统整骨术的方法及特点。 第七章以通辽市蒙医整骨医院为个案,探讨蒙古族传统整骨术的发展现状以及社会文化变迁对其的影响。笔者认为,在现代医学占据主导地位的今天,这一具有鲜明民族、地域特点的医疗文化,在行医方式、治疗方法、传承方式以及观念等方面正在经历着一系列的变迁。 第八章在蒙古族传统医学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本土的萨满教以及后来传入蒙古地区的藏传佛教都对其产生过重要的影响。但在以往的研究中对前者重视不够。为了客观地看待萨满教在蒙古族传统医学的形成与发展中所起作用,笔者尝试探讨了萨满教对蒙古族传统医学的影响和贡献。 结语部分从逻辑结构层面概括全文,并提出笔者的主要观点: 首先,萨满医疗兼有社会功能。萨满医疗不仅对个体的疾病具有一定的治愈作用,同时也是调整人类与外部世界关系的一种方式,兼有社会功能。萨满治愈仪式的主要功能就是通过神圣与凡俗之间的灵媒——萨满,疏通、调停与各种神秘力量的关系,帮助患者返回到功能正常发挥的状态,从而实现人与自然、社会、超自然等各种已知与未知力量之间的和谐共处。这一特殊的文化事象说明现代医学并不是治疗偏离行为的唯一方式,地方文化也可以起到相同或相似的作用。 其次,笔者认为蒙古族萨满医疗有四个流向。第一是汇入蒙古族传统医学体系之中。蒙古族传统整骨术以及蒙古族传统疗术中的一些内容都与原始的萨满医术有着某种渊源关系;第二,萨满医术与民间医疗有着不解之缘,萨满医术中的有些内容融入民间,成为民间医疗的组成部分;第三,萨满疗术中那些原始宗教色彩浓厚的疗法大多已经消亡,或濒于消亡;第四,发生变异。 第三,萨满医疗文化积淀了千百年来人们对解决切身健康问题的探索与经验,其中的有些内容可以和现代医学、心理学相沟通。因而现代生物医学应该对这一古老的医疗传统有所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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