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权力与私募股权基金投资参与关系研究——基于董事会治理的调节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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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私募股权投资基金(Private Equity,简称PE)已在中国中小企业的成长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相应的,中小企业的高管团队、业务模式等也就自然成为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在投资决策、投资参与、投资退出等各个投资阶段的重要参考因素。其中,被投公司高管团队中的重要人物—总经理、总裁或首席执行官(Chief Executive Officer,简称CEO)在整个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纽带作用。
  一方面,有统计显示的PE参与的被投公司中,总经理的一些权力特征与没有PE参与的被投公司有很大差别。根据本文的描述性统计,在有PE参与的创业板上市公司中总经理兼任董事长的比例是无PE参与的公司总经理兼任董事长比例的1.2倍,有PE参与的创业板上市公司中总经理的平均学历为研究生学历,而无PE参与的创业板上市公司总经理平均学历为本科。在PE投资入股的公司中,PE在被投公司的持股比例在1.1%到97.9%之间浮动,其投资期限在0到128个月之间变化,期间有70%的私募股权基金选择参与被投公司董事会。
  另一方面,一些事件也显示出被投公司总经理与外部投资机构之间存在着复杂的利益关系。2011年初,中国本土企业后谷咖啡在引入6家PE机构组成的联合投资团之后,企业创始人与这些财务投资者就企业战略与经营模式等诸多问题发生了严重分歧,直至双方关系决裂。同年年底,时任双威教育集团总经理兼董事长的陈子昂卷走集团公司5.1亿元人民币,并在董事会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集团核心资产私自转让给了数位自然人,导致双威教育被纳斯达克停牌,继而引起了美国投资人与双威教育管理层持续两年多的控制权争夺战。上述事件意在说明被投公司的核心管理者如总经理、总裁以及重大决策机构董事会可能会对投资者的投资决策及其投资参与行为产生重大影响。
  带着对以上客观现象和事件的思考,试图探究总经理或总裁的权力与外部投资者投资决策及其投资参与行为关系的合理性、以及董事会治理对上述两者关系的调节效应,成为了本文写作的初衷。目的是为合理配置总经理的权力结构,建立完善的总经理和董事会治理机制,提高企业融资效率,并充分发挥PE的价值创造提供参考。
  本文的整个研究脉络按照以下思路展开:首先梳理和归纳国内外对于总经理权力、PE投资和董事会治理的相关文献;其次,在借鉴前人的研究成果基础上,本文提出总经理权力与PE投资参与的相关性假设和在不同董事会治理环境下两者之间的相关性假设;再次,在合理的变量操作性定义设置下,以PE参与的2009-2012年创业板上市的公司为研究样本,通过实证检验上述假设的真实性和有效性;最后,根据实证研究结果得出本文的研究结论。为更好地将该研究思路具体化,本文的内容及结构安排如下:
  第一章为绪论部分。本章节首先通过两件现实案例引出本文的研究问题,交代本文的研究背景,进而提出本文的研究意义、研究内容、方法以及创新点。该章节涵盖了本文的核心要点。
  第二章为理论基础与文献综述。该章节的展开思路包括:首先针对总经理权力、PE投资参与、董事会治理三个概念、内涵及其相互关系等国内外研究文献进行了归纳和梳理。其中,本文采用芬克尔斯坦和韦伯的观点将总经理的权力分为结构性权力、所有权权力、专家权力和声誉权力四个维度,相应的对PE的投资周期、决策过程、商务谈判以及投资参与的各种特征进行了详细的文献梳理,在这些概念研究基础之上,本文进一步围绕总经理各权力与PE投资参与的各个行为之间的关系研究进行归纳和梳理,最后给出本文研究内容的概念定义和理论依据。
  第三章为研究假设。该章节是基于国内外大量研究成果基础上,对总经理权力与PE投资参与特征之间关系进行了理论推演并提出了具体假设,同时,考虑到董事会治理对两者关系的影响,本文根据董事会治理的核心制度框架设计,做出了相应的调节作用假设。具体假设内容是:H1:总经理结构性权力与PE的投资参与特征正相关;H2:总经理所有权权力与PE投资决策、投资期限正相关,总经理所有权权力与PE持股比例、PE董事会身份负相关;H3:总经理专家权力与PE是否投资该公司、PE的持股比例正相关,总经理专家权力与PE投资期限、PE是否参与被投公司董事会负相关;H4:总经理声誉权力与PE的投资参与特征正相关;H5:董事会规模与董事会会议次数负向调节总经理各权力与PE投资参与关系。
  第四章为研究设计与模型选取。该章节包含三个部分,数据来源、变量的操作性定义与计量以及模型选取。本章将PE在投资阶段的投资决策以及参与阶段的在被投公司中的持股比例、投资期限和是否参与被投公司董事会作为因变量,将被投公司总经理是否在董事会兼任多职、在本公司的持股比例、任期和学历水平作为自变量,将董事会规模、董事会会议次数作为调节变量,将被投公司上市当年总资产、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资产负债率和上市当年业务收入增长率作为控制变量。在此基础上,本文选取了四个模型依次检验研究假设的有效性,包括总经理权力与PE投资决策的相关性、总经理权力与PE参与特征的相关性、在不同董事会规模条件下总经理权力与PE参与特征的相关性变化、不同董事会会议情况下总经理权力与PE参与特征的相关性变化。
  第五章为实证结果与分析。本文以2009-2012年成功在创业板上市的355家企业作为数据样本,应用SPSS统计工具实现实证分析的所有步骤。首先对样本数据进行筛选处理保证变量的有效性,通过描述性统计得到各变量的最大值、最小值、均值和方差;再次通过变量的相关性分析和模型的拟合优度检验,得出自变量之间无相关性以及模型的拟合优度较高;最后,通过多元线性回归对研究对象的相关性进行检验,并对不成立的研究假设进行解释说明。回归结果显示,研究假设H1、H2、H4均在0.1的显著性水平上成立,H3和H5没有得到实证结果的支持。
  第六章为研究结论。研究结论包括了本文主要研究结论及分析、政策建议、研究局限性和研究展望。该章节通过分析检验结果背后深层次的原因,从被投公司和PE两个角度分别提出建议;找出研究过程中的局限性,并为该课题的进一步优化提供方向,为由此延展开的可深耕的研究领域埋下伏笔。
  1、关于主要假设得到实证检验支持的具体结论。
  (1)总经理是否在董事会兼任多职与PE是否投资该公司正相关,总经理的学历水平与PE是否投资该公司正相关,总经理在本公司的持股比例与PE是否投资该公司正相关。由于本文将总经理是否在董事会兼任多职、其持股比例和学历水平作为总经理结构性权力、所有权权力和声誉权力的衡量指标,因此PE在选择是否投资某项目或企业时,会将企业总经理的结构性权力、所有权权力和声誉权力作为重要的参考因素之一。具体而言,当总经理在董事会兼任职务越多,总经理的持股比例越大,总经理的学历水平越高,则PE投资该公司的可能性越大;反之,PE投资该公司的可能性越小。
  (2)在有PE参与的被投公司中,总经理是否在董事会兼任多职与PE在被投公司的参与特征正相关。即当总经理担任董事长(两职合一)及董事会下属专门委员会委员的职务越多,表明总经理对公司的重大决策和日常运营的影响力越大,则PE愿意投入该公司的股份比例越大、投资期限越长、参与该公司董事会的可能性越大;反之,PE投入的股份越少、投资期限越短、参与该公司董事会的可能性越小。
  (3)在有PE参与的被投公司中,总经理在本公司的持股比例与PE在该公司的参与特征负相关。在公司股东所有权一定的条件下,总经理持有的股份越多,则PE可供选择的股份越少,其投资期限越长,选择参与被投公司董事会的可能性越小;反之,PE可供选择的股份越多,其投资期限越短,参与被投公司董事会的可能性越大。
  (4)在有PE参与的被投公司中,总经理的学历水平与PE在该公司的参与特征正相关。当总经理的学历水平越高,则PE在该公司的持股比例越大、投资期限越长、参与该公司董事会的可能性越大;反之,PE在该公司的持股比例越小、投资期限越短、参与该公司董事会的可能性越小。
  (5)被投公司董事会规模负向调节总经理权力与PE持股比例的相关性。当被投公司董事会规模越大,则总经理是否在董事会兼任多职与PE在该公司的持股比例的正相关关系、总经理在本公司的持股比例与PE持股比例的负相关关系、总经理学历水平与PE持股比例的正相关关系均减弱。
  (6)被投公司董事会会议次数负向调节总经理权力与PE持股比例的相关性。当被投公司董事会会议次数越多,则总经理是否在董事会兼任多职与PE在该公司的持股比例的正相关关系、总经理在本公司的持股比例与PE持股比例的负相关关系、总经理学历水平与PE持股比例的正相关关系均减弱。
  2、关于部分假设没能得到实证支持的具体结果。
  (1)在本文的实证结果中,总经理任期与PE是否投资该公司没有显著的相关性。由于本文将总经理任期作为总经理专家权力的衡量指标,总经理专家权力与PE是否投资的投资决策没有直接的相关关系,即本文的理论假设没有得到实证检验的支持。而众多PE投资以及企业融资的实践表明,企业的高管团队、特别是团队核心成员总经理的任职年限和行业经验等特性,是PE投资决策的重要参考因素之一,因此本文进一步探究了造成该实证结果的原因。一方面,创业板数据的不稳定性、数据的滞后性以及变量的计量方法不同可能是造成该实证结果的原因;另一方面,本文没有对CEO各维度的权力进行因子分析,主要是根据前人的理论和实证结果采用了该研究方法。
  (2)董事会规模对总经理结构性权力与PE参与特征的相关性、总经理声誉权力与PE参与特征的相关性没有显著的调节作用。
  (3)董事会会议次数对总经理结构性权力与PE参与特征的相关性、总经理声誉权力与PE参与特征的相关性没有显著的调节作用。
  通过上述实证结果的分析,合理配置总经理的权力构成,建立更完善的总经理约束激励机制,有利于PE在被投公司持股过程中更好地实现价值创造以及发挥其对管理团队的监管作用;同时,适当调整董事会结构和董事会治理制度能够有效制约总经理所有权权力对PE的投资后参与行为的影响。在此基础上,本文提出如下建议:
  1、合理配置总经理的权力结构,完善董事会治理机制,在发挥激励作用的同时,有效约束代理人的自利行为是企业所有者需要思考的命题。
  2、企业应认清PE这把双刃剑。一方面,PE追求短期内高额投资回报,有催肥企业的动机;另一方面,PE的参与作用和增值价值对优化公司治理结构有积极的意义。
  3、加强中国创业板建设,完善其市场功能,必须在保证严格监管的同时,适当调整企业准入条件。
  本文的学术贡献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在研究内容方面,本文构筑了企业内部的总经理权力、董事会以及其外部财务投资者PE三者之间的博弈关系。具体而言,本文选取了创业板上市企业为研究样本,以其总经理是否在董事会兼任多职、总经理在本公司的持股比例、任期和学历水平作为自变量,分别与PE的投资参与特征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在此基础上,本文以董事会规模和董事会会议次数作为调节变量,验证其对上述两者因果关系的调节效应。
  2、在研究方法方面,本文综合运用描述性分析、相关性分析和回归分析等方法。以往的学者均通过主成分分析法或均值法将结构性权力、所有权权力、专家权力和声誉权力四个维度糅合为一个综合性指标,进行总经理权力的相关研究,本文则分别通过以上四种权力构成,研究其对PE投资参与产生的影响。另外,设置虚拟变量是总经理权力常用的操作性定义方法,而本文通过“总经理持股比例”赋值总经理所有权权力是另一个新的尝试。
  3、在研究结论方面,本文得出三个层次的相关关系,包括总经理权力与PE投资决策的关系,总经理权力与PE参与机制的关系,不同董事会治理作用下的总经理权力与PE参与机制关系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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