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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名导执镜,同样破坏环境,这起似曾相识的“影视剧破坏环境”事件,更像是《无极》“环保门”升级版本,只是破坏者与保护者之间的博弈,更为激烈与暧昧。
鞠觉亮,似乎并没有承受太大压力。作为新《水浒》的导演,从剧组卷入破坏黄河湿地事件之后,他公开发表违规并非剧组单方面的责任。
而这一幕,对他而言应该太熟悉了。2005年,这位83版《射雕英雄传》的导演,在拍摄《楚留香传奇》时就蹂躏了新疆唐代烽燧,经历了舆论谴责与法律追究。更何况,陈凯歌、张纪中之类的著名导演破坏环境“榜样”在前。
刘平春,也从容不迫。
这位新《水浒》剧组合作方——郑州富景生态园副总经理,上任刚几个月,就遇到了“新《水浒》剧组破坏湿地”风波。除了遭到强烈谴责的剧组,与之合作的富景园也被指为环境杀手的“帮凶”。
这场环保风波,肇始于富景园的拍摄邀请,而随后的所有争议,都与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富景园密切相关。围绕着一片被破坏的黄河湿地,《水浒》剧组、环境监管机构、警方、媒体、环保主义者、当地政府相继卷入。
相比破坏者与“帮凶”的从容,他们的对手看起来更为紧张些。作为湿地的保护者,郑州市湿地管理中心拒绝了记者的采访,甚至还被对手指责为另有企图。
“有什么事情,找富景园去!”
1月16日,破坏湿地事件被曝光10天之后。
记者从郑州市中心出发,一小时后,抵达寒风萧瑟中的富景生态园。在媒体的一番狂轰乱炸后,这里知名度大增,但门口依旧冷清,没多少游客。
然而就在不久前,这里曾是锣鼓喧天、灰尘四起。
1月6日,河南《大河报》记者张弢接到一个热线电话,郑州湿地管理中心一名工作人员爆料说,新《水浒》剧组在富景园附近的黄河湿地拍摄,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环境。
80集新版《水浒传》于2009年7月4日开机,由香港导演鞠觉亮执导,郑晓龙任艺术总监,张涵予饰演宋江,吕良伟饰演晁盖等。该剧拍摄共分三个剧组,这是其中之一。
接到热线电话后,张弢与同事立即驱车前往,看到如此让他们心惊的景象:
“拍摄现场东北侧,有一堆烧过的灰烬……这些被拴在野生红柳上的马匹,不停地啃噬着树皮,很多野生红柳的树皮被马吃掉了一圈,有些小红柳的树皮几乎被啃光了。湿地的地上,东一处西一处地堆着鞋子、饭盒、垃圾、旗帜和道具等。”
“有一辆木车上架着大鼓,一位全身披甲、手持长柄大刀的宋代武士背上系一根长线,被高高的大吊车吊起;与此同时,4辆古代战车分东西两个方向朝中间冲击,战车内各有8人同时推动战车,地面烟尘四起。”
而次日的拍摄场景,则让这片湿地变成了更为惨烈的古战场:
“上百名演员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枪、刀、剑、戟和旌旗扔得到处都是,几十匹马在湿地上悲鸣。四个手持火把的人,点燃焰火,湿地上空黑烟滚滚。”
郑州市湿地管理中心工作人员周强(化名),向《南都周刊》记者证实,给媒体打电话爆料的是他一个同事的“私人行为”。 周强透露,1月6日当天,他的同事与剧组当面交涉,要求对方立即停止拍摄,撤出湿地,结果遭到拒绝。
随后,双方发生激烈的言语冲突。
“我们和富景园有合同。有什么事情,找富景园去!”新《水浒》剧组声称,这片位于富景园外以北的湿地是由郑州市惠济区政府管辖,委托富景生态园代管的,区里和富景生态园签有协议。
根据《郑州黄河湿地自然保护区管理办法》,湿地工作人员有执法权,但跟森林公安相比,他们没有强制拘留的权力。湿地管理中心工作人员非常气愤:“你们这种人,就应该公布于众,大白于天下!”
1月7日中午近12时,张弢与执法人员再次来到现场,当时剧组还在拍摄。张弢说,执法人员几经寻找,才找到剧组一个不愿说出姓名、年约60岁的负责人,此人拒不签收通知。
郑州市林业局森林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程梁等几名执法人员,也参与了整个过程。在他们多次宣讲法律、法规后,12时40分,富景园的一位蔡姓经理才在停拍通知上签字。
在森林公安局工作人员严厉督促下,下午5时30分,剧组人员和设备才基本撤离,现场留下一辆出问题的大型吊车在维修。随后,执法人员责令富景生态园负责清理、打扫现场。
被夸大的破坏?
新《水浒》的“好汉”们,到底在湿地上留下了什么?
郑州市湿地管理中心防控科科长段志强概括说,剧组拍摄对原生态荻花进行了肆意践踏,大型机械擅自进入湿地保护区,机械和人的噪声把候鸟驱赶走,野生红柳被啃噬严重,大量人员的践踏使湿地土质变硬,明年恢复不了原状。
据《大河报》报道,剧组被驱散之时,执法人员曾数了数剧组在场人员,约有300人。执法人员用GPS测算,湿地破坏面积约有4万平方米。
在各方强烈谴责的压力之下,1月8日晨,新《水浒》剧组发表了正式的道歉声明,表示“绝不文过饰非,将立即整改,采取措施尽最大可能弥补和恢复生态环境”。
1月10日,在水浒剧组公开道歉两天之后,富景生态园也发出一份《关于新水浒剧组在富景生态园内黄河湿地拍摄的情况说明》,向公众做出道歉,并称邀请剧组拍摄是“出于对祖国文化的热爱和扩大企业知名度的考虑”。
不过,对于媒体报道的破坏程度,富春园副总经理刘平春并不认同。“有破坏是不错,并不是说特别多。”他对《南都周刊》记者提供的是另一种说法,“不是像电影《英雄》那种大的场面,上千人的部队,这里并不是主要场景地,《水浒》剧组就是拍几组的镜头。”
记者:你觉得报道的内容有点夸张了?
刘平春:夸张得多了!
实际情况到底如何?在几位当地村民的指引下,1月16日,记者从富景园门口出发,向西走过一条1000多米尘土飞扬的土路,又转向北艰难爬段几百米的沙丘路后,终于抵达拍摄地。
这里是黄河南岸湿地。河水缓慢流过,水道中的美丽沙洲上,一群群的鸟时而疾飞,时而落下栖息,一艘小船在河中静静停顿。而紧挨南岸,一丛丛的荻花在寒风中瑟瑟摇曳,呈现出萧瑟之美。
但荻花南侧的大片湿地,却是另一番景象。农田开垦,树木砍伐,垃圾遍地,一片满目疮痍的景象。剧组已经撤离,但剧组拍摄用的巨石道具随处散放,被平整过用作剧组休憩的大片场地,更是残破不已。而之前媒体重点提到的红柳树,也四处可见,被马啃坏的树干颜色煞白,令人心惊。
在一大堆未曾燃尽的灰烬中,记者还看到了诸多残片,从上面的图案判断,应该是拍摄古装剧的仿古建筑模型。即使不是《水浒》剧组所为,也是类似的影视剧组拍摄后匆忙留下的。
湿地有“地球之肾”、“生物超市”和“物种基因库”等美称。河南省湿地植物623种,湿地动物940种,其中国家级保护动物39种,这里的黄河湿地是亚洲候鸟迁徙的中线和珍稀水禽重要的栖息地。
郑州黄河湿地自然保护区成立于2004年11月,而郑州湿地管理中心晚些时候才成立,甚至比富景生态园成立时间还要晚一年。
湿地管理中心主要负责维护黄河湿地的生态不被破坏。但当地湿地被破坏的状况,已非偶发。早在2005年的2月2日,即第9个世界“湿地日”期间,《河南日报》就发表报道称,由于管理跟不上、人为活动因素增加和开发不科学,被称为“地球之肾”的黄河湿地地区,“肾功能”已经大大衰退。
破坏者要当“环保模范”
1月7日后,新《水浒》剧组宣传总监邓鲁平接到了不下300个电话。来电的都是记者,问的也是同一个事:你们《水浒》破坏环境了?
“剧组负责人决定,啥也别说了,首先道歉,不能文过饰非给自己找理由,什么马是租老百姓的,当地马倌没看管好,什么剧组是应富景园邀请前往拍戏并跟园区有协议,不知道湿地不能拍戏等等……”邓鲁平说,新《水浒》剧组制片人听到消息后,连夜飞往郑州。“结果他们去看的时候松了口气,没有说的那么厉害。但不管怎么着,第一是立即道歉,第二就是立即停止拍摄,第三就是补救。”
邓透露,当初之所以来这里拍摄,是因为富景生态园向剧组发出了邀请,并不是说剧组主动选择这里。剧组与湿地管理中心并没有直接联系,即使破坏湿地事件被曝光后,他们也是通过富景园与之沟通。
记者在一份只有两页的《拍摄协议书》上看到,第一条的内容就包括“除拍摄需要外不得损毁景区内的景观、植被”。这让人不禁生疑,难道拍摄需要,就可以损坏景观植被了?
同时协议第五条规定,“作为回报,同意乙方使用《水浒》在其景区内进行宣传,以扩大其知名度,并在片尾公示其企业名称及标识以示答谢。”
而据湿地管理中心周强披露,协议内容还包括富景园负责剧组的后勤,剧组元旦放假的时候,富景园的保安甚至为剧组彻夜看护拍摄器材。富景园急于成为新《水浒》拍摄地的欲求,可见一斑。
这种心态,在当年引起轩然大波的《无极》破坏香格里拉事件中亦可见到。2003年11月,迪庆藏族自治州委专门成立了由一名州委宣传部副部长挂帅的“《无极》迪庆协拍领导小组”,为让剧组的大型车辆能直接开到碧沽天池附近,政府甚至投资15万元加宽和加固了22公里林区山路。
邓鲁平觉得,与之前影视剧组破坏环境的态度相比,这次他们的态度是非常积极的。
“我们不胡讲歪谈找很多歪理。剧组开始赢得了好感,也给其他剧组开了一个好头。”“邓自评说,”现在已经是一个坏事变好事了。“
《水浒》剧组以及邓鲁平的想法也许是一厢情愿。事件曝光之后,《水浒》剧组表示将在清明节,组织张涵予等演员回湿地栽种108棵树,定名为”好汉林“,以做补偿与警示。
但公众不依不饶,立即有评论讽刺说,新《水浒》剧组要种的不是好汉林,而是”耻辱林“。有网友说,”瞧瞧,真不愧是影视圈的,演戏技术绝对一流。一转眼,就由破坏环境之人,变为环保模范了。“
近年来,影视剧组大肆破坏生态环境,俨然已成公害。
《无极》损坏香格里拉碧沽天池,《神雕侠侣》践踏九寨沟森林公园,《情癫大圣》在神农架用水泥浇筑”蘑菇“,新《三国演义》剧组在浙江永康污染了近30万人的饮用水源……
而这些影视剧制片人或导演对此的态度,令人大跌眼镜。
比如《无极》制片人陈红首度回应不是道歉,而是辩解剧组做过善后事宜;《神雕侠侣》导演张纪中的赔偿方式,竟然是免费为九寨沟拍摄一部宣传片,还雷人地表示,”剧组正好有多余的镜头,当然不要让它浪费“。
富景园”反击“湿地中心
此次争议事件中,成立刚6年、隶属于郑州市林业局的湿地管理中心充当了”急先锋“。
在湿地管理中心的办公室中,记者发现了一份草拟的”郑州市黄河湿地管理中心行政处罚笔录“,上面列举了询问《水浒》剧组的六个问题,其中涉及到剧组与惠济区有无代管协议,有什么补偿恢复措施等。
记者致电湿地管理中心副主任王威,但王表示目前处罚决定还没有最后做出,无法接受进一步的采访。
周强向记者透露,(湿地中心)目前很担心媒体的介入,破坏了这个处罚过程,所以不再接受采访。”一定会处罚的。剧组虽然走了,但还在中国,就要受到中国法律的约束。“
他甚至表示,不仅是剧组有破坏责任,富景园也有连带责任。”但我们咨询过律师后,他们说无法确定这个连带责任。“也就是说,对富景园的处罚,希望渺茫。
富景生态园,到底是一家怎样的公司?
在刘平春向记者提供的材料中,其公司全称为”河南富景生态旅游开发有限公司“,是台湾富景集团于2003年8月注册的子公司,园区现有员工156人。”我们想要做一个长期项目,一个是休闲旅游,再一个是观光农业。“刘说。
”公司法律意识淡薄了点,我们不知道在黄河湿地(拍摄),还是需要向有关部门报批。“刘平春表示,做错了,公司道歉,如果再有类似拍摄肯定履行正常的手续。
湿地中心的周强透露,一些剧组之所以不愿意走正式途径审批,一是缺乏环保意识,二是怕太繁琐。”比如他要拍摄,必须向我们中心审批,我们再报请省林业厅批准。而这个过程,可能时间会比较长。“
不过,在道歉的背后,富景生态园对湿地管理中心的行为颇有怨言。
”星期六柳树林里边,可能是人为的放火。我们组织几十个员工去灭火,给湿地管理中心打电话,他们不来人,也不接电话。“刘平春有点动怒地说:”那边着火了,通知你都不来,那边树被盗伐了,你也不管,挖茅草根的,把地都挖翻了一遍,比(剧组破坏)厉害多了。“
刘平春认为富景园做了很多工作,他的话部分得到了验证。湿地中心的周强认为,实事求是地说,富景园的很多工作做得不错,”比起外面的树木,他们园子里就保护得比较好。“
”不太作为的,恰恰是湿地管理中心。“刘平春甚至质疑,湿地管理中心是想”捞点好处“,”拍影视剧投资几千万元甚至上亿,投资大有钱,敲你的就是,我有点这种感觉。“
据《大河报》记者张弢透露,富春园的老板在台湾很有背景,资产雄厚。富景园一位保安告诉记者,冬天这边基本没人来玩,项目一直赔钱,”但老板目前并不指望这里赚钱“。
导演有“前科”
”这样的事为何一再发生,如果再去纠缠为什么相关环保法律法规得不到尊重,有关执法部门为何执法不严等原因,就显得过于天真了。“资深评论人十年砍柴,带着几丝无奈说。
他在评论中,将新《水浒》剧组破坏黄河湿地事件看成一个隐喻。”宋代建国之初的制度最为精严。能说没办事的官吏么?宋代的冗官是最厉害的。“
确实,目前国内有关湿地保护条文已不少,并非无法可依。
《自然保护区条例》第二十七条早已明确规定:”禁止任何人进入自然保护区的核心区。“ 2008年8月施行的《郑州黄河湿地自然保护区管理办法》规定:在黄河湿地核心区内,除因科学研究需要必须进入核心区从事科学研究观测、调查活动外,禁止开展任何其他活动。
而在《无极》破坏香格里拉等系列恶性事件发生之后,2007年4月,国家广电总局曾专门为影视剧外景的拍摄下发出禁令:”在自然保护区核心区和缓冲区、风景名胜区核心景区内,禁止进行影视剧拍摄活动“。
在自然之友调研部主管张伯驹看来,造成此类事件反复出现的原因,是未对责任人”重罚“和”追究“。”现在不管是个污染还是破坏生态,这种法律制裁包括经济上的制裁,与他所获得的这种利益是不成正比的。就算我交了这个罚金,我所换回来的收入会很高的。“
比如当年对《无极》的处罚,仅是9万元人民币,而该片的全球票房是3400万美元。再是2005年,鞠觉亮拍摄《楚留香传奇》时,剧组未经文物部门批准,就擅自在遗址保护范围内搭建场景,并在文物本体上进行喷绘,破坏我国目前保存最完整的新疆唐代烽燧。之后,他仅被象征性地罚款1万元,而烽燧修复费用达4.5万元,不足的部分竟然让当地政府埋单。
针对这种极端案例,中国社会科学院旅游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刘思敏建议,国家相关管理部门应建立”黑名单“制度,对影视拍摄的主要制片人、相关剧组、电影电视制片公司等相关责任方的破坏行为登记造册,并建立相应的数据库,从而评估及约束其下一次的拍摄申请。
八大影视环境杀手
2010年1月
新《水浒》 剧组
破坏地:黄河湿地 破坏指数:★★★
新《水浒》剧组未经审批就到湿地内进行拍摄,40多亩原生态湿地遭到践踏,野生红柳遭马匹啃噬严重,大型机械和人员进入湿地使湿地土质变硬,而且所产生的噪音也影响到候鸟的正常生活。
2009年
新《三国演义》 剧组
破坏地:浙江永康破坏指数:★★★★
在浙江永康杨溪水库拍外景,留下大量生活垃圾和油污,影响到永康当地近30万人的饮水水源。拍摄期间,杨溪水库周围除了堆积如山生活垃圾外,现场还弥漫着浓重的柴油味。
2009年
《麦田》 剧组
破坏地:内蒙古临江景区 破坏指数:★★
网友爆料指责剧组撤离临江以后,剧组搭建的各种外景还原封不动地保留在额尔古纳河”临江农场“,”城墙“废弃无人管,现场更有生活垃圾随处散落,大片烧毁的麦田赤裸裸留在原地。
2008年4月
《楚留香传奇》 剧组
破坏地:新疆烽燧破坏指数:★★★★
剧组未经文物部门批准,擅自在烽燧遗址保护范围内搭建场景,在1200多年历史的珍贵烽燧上进行了喷涂。被破坏的大墩烽燧遗址是我国目前保存最完好、最大的唐代烽燧。
2005年
《惊情神农架》 剧组
破坏地:神农架破坏指数:★★★
女主演柯蓝揭发剧组破坏环境而被电影投资方告上法庭。柯蓝指认,拍摄的喧哗声、笑闹声把金丝猴逼得无路可退。此外,剧组擅自进入神农架核心区大龙潭,且搭建小木屋。
2004-2006年
《无极》 剧组
破坏地:香格里拉破坏指数:★★★★★
陈凯歌导演的《无极》摄制组进入”碧沽天池“景区后,搭建了3个临时工棚、”海棠精舍“以及一座通往天池湖心岛的简易木桥,破坏了碧沽天池的生态。
2005年5月
《大旗英雄传》 剧组
破坏地:浙江仙都破坏指数:★★★★★
《大旗英雄传》剧组因为嫌”铁城“摩崖石刻太显眼,影响镜头效果,于是就在石刻上喷了一种特殊的涂料。事后,仙都景区工作人员清洗时发现,摩崖石刻崖体已遭到腐蚀,冲洗时掉下来。
2004年
新《神雕侠侣》剧组
破坏地:四川九寨沟破坏指数:★★★
歌手李进指张纪中的《神雕侠侣》剧组破坏九寨沟景观,其工作人员在钙化堤上留着数十个清晰的脚印,同时剧组在神仙池钙化层上搭建了人工景观,造成的危害几十年甚至很多年都不能恢复。
鞠觉亮,似乎并没有承受太大压力。作为新《水浒》的导演,从剧组卷入破坏黄河湿地事件之后,他公开发表违规并非剧组单方面的责任。
而这一幕,对他而言应该太熟悉了。2005年,这位83版《射雕英雄传》的导演,在拍摄《楚留香传奇》时就蹂躏了新疆唐代烽燧,经历了舆论谴责与法律追究。更何况,陈凯歌、张纪中之类的著名导演破坏环境“榜样”在前。
刘平春,也从容不迫。
这位新《水浒》剧组合作方——郑州富景生态园副总经理,上任刚几个月,就遇到了“新《水浒》剧组破坏湿地”风波。除了遭到强烈谴责的剧组,与之合作的富景园也被指为环境杀手的“帮凶”。
这场环保风波,肇始于富景园的拍摄邀请,而随后的所有争议,都与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富景园密切相关。围绕着一片被破坏的黄河湿地,《水浒》剧组、环境监管机构、警方、媒体、环保主义者、当地政府相继卷入。
相比破坏者与“帮凶”的从容,他们的对手看起来更为紧张些。作为湿地的保护者,郑州市湿地管理中心拒绝了记者的采访,甚至还被对手指责为另有企图。
“有什么事情,找富景园去!”
1月16日,破坏湿地事件被曝光10天之后。
记者从郑州市中心出发,一小时后,抵达寒风萧瑟中的富景生态园。在媒体的一番狂轰乱炸后,这里知名度大增,但门口依旧冷清,没多少游客。
然而就在不久前,这里曾是锣鼓喧天、灰尘四起。
1月6日,河南《大河报》记者张弢接到一个热线电话,郑州湿地管理中心一名工作人员爆料说,新《水浒》剧组在富景园附近的黄河湿地拍摄,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环境。
80集新版《水浒传》于2009年7月4日开机,由香港导演鞠觉亮执导,郑晓龙任艺术总监,张涵予饰演宋江,吕良伟饰演晁盖等。该剧拍摄共分三个剧组,这是其中之一。
接到热线电话后,张弢与同事立即驱车前往,看到如此让他们心惊的景象:
“拍摄现场东北侧,有一堆烧过的灰烬……这些被拴在野生红柳上的马匹,不停地啃噬着树皮,很多野生红柳的树皮被马吃掉了一圈,有些小红柳的树皮几乎被啃光了。湿地的地上,东一处西一处地堆着鞋子、饭盒、垃圾、旗帜和道具等。”
“有一辆木车上架着大鼓,一位全身披甲、手持长柄大刀的宋代武士背上系一根长线,被高高的大吊车吊起;与此同时,4辆古代战车分东西两个方向朝中间冲击,战车内各有8人同时推动战车,地面烟尘四起。”
而次日的拍摄场景,则让这片湿地变成了更为惨烈的古战场:
“上百名演员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枪、刀、剑、戟和旌旗扔得到处都是,几十匹马在湿地上悲鸣。四个手持火把的人,点燃焰火,湿地上空黑烟滚滚。”
郑州市湿地管理中心工作人员周强(化名),向《南都周刊》记者证实,给媒体打电话爆料的是他一个同事的“私人行为”。 周强透露,1月6日当天,他的同事与剧组当面交涉,要求对方立即停止拍摄,撤出湿地,结果遭到拒绝。
随后,双方发生激烈的言语冲突。
“我们和富景园有合同。有什么事情,找富景园去!”新《水浒》剧组声称,这片位于富景园外以北的湿地是由郑州市惠济区政府管辖,委托富景生态园代管的,区里和富景生态园签有协议。
根据《郑州黄河湿地自然保护区管理办法》,湿地工作人员有执法权,但跟森林公安相比,他们没有强制拘留的权力。湿地管理中心工作人员非常气愤:“你们这种人,就应该公布于众,大白于天下!”
1月7日中午近12时,张弢与执法人员再次来到现场,当时剧组还在拍摄。张弢说,执法人员几经寻找,才找到剧组一个不愿说出姓名、年约60岁的负责人,此人拒不签收通知。
郑州市林业局森林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程梁等几名执法人员,也参与了整个过程。在他们多次宣讲法律、法规后,12时40分,富景园的一位蔡姓经理才在停拍通知上签字。
在森林公安局工作人员严厉督促下,下午5时30分,剧组人员和设备才基本撤离,现场留下一辆出问题的大型吊车在维修。随后,执法人员责令富景生态园负责清理、打扫现场。
被夸大的破坏?
新《水浒》的“好汉”们,到底在湿地上留下了什么?
郑州市湿地管理中心防控科科长段志强概括说,剧组拍摄对原生态荻花进行了肆意践踏,大型机械擅自进入湿地保护区,机械和人的噪声把候鸟驱赶走,野生红柳被啃噬严重,大量人员的践踏使湿地土质变硬,明年恢复不了原状。
据《大河报》报道,剧组被驱散之时,执法人员曾数了数剧组在场人员,约有300人。执法人员用GPS测算,湿地破坏面积约有4万平方米。
在各方强烈谴责的压力之下,1月8日晨,新《水浒》剧组发表了正式的道歉声明,表示“绝不文过饰非,将立即整改,采取措施尽最大可能弥补和恢复生态环境”。
1月10日,在水浒剧组公开道歉两天之后,富景生态园也发出一份《关于新水浒剧组在富景生态园内黄河湿地拍摄的情况说明》,向公众做出道歉,并称邀请剧组拍摄是“出于对祖国文化的热爱和扩大企业知名度的考虑”。
不过,对于媒体报道的破坏程度,富春园副总经理刘平春并不认同。“有破坏是不错,并不是说特别多。”他对《南都周刊》记者提供的是另一种说法,“不是像电影《英雄》那种大的场面,上千人的部队,这里并不是主要场景地,《水浒》剧组就是拍几组的镜头。”
记者:你觉得报道的内容有点夸张了?
刘平春:夸张得多了!
实际情况到底如何?在几位当地村民的指引下,1月16日,记者从富景园门口出发,向西走过一条1000多米尘土飞扬的土路,又转向北艰难爬段几百米的沙丘路后,终于抵达拍摄地。
这里是黄河南岸湿地。河水缓慢流过,水道中的美丽沙洲上,一群群的鸟时而疾飞,时而落下栖息,一艘小船在河中静静停顿。而紧挨南岸,一丛丛的荻花在寒风中瑟瑟摇曳,呈现出萧瑟之美。
但荻花南侧的大片湿地,却是另一番景象。农田开垦,树木砍伐,垃圾遍地,一片满目疮痍的景象。剧组已经撤离,但剧组拍摄用的巨石道具随处散放,被平整过用作剧组休憩的大片场地,更是残破不已。而之前媒体重点提到的红柳树,也四处可见,被马啃坏的树干颜色煞白,令人心惊。
在一大堆未曾燃尽的灰烬中,记者还看到了诸多残片,从上面的图案判断,应该是拍摄古装剧的仿古建筑模型。即使不是《水浒》剧组所为,也是类似的影视剧组拍摄后匆忙留下的。
湿地有“地球之肾”、“生物超市”和“物种基因库”等美称。河南省湿地植物623种,湿地动物940种,其中国家级保护动物39种,这里的黄河湿地是亚洲候鸟迁徙的中线和珍稀水禽重要的栖息地。
郑州黄河湿地自然保护区成立于2004年11月,而郑州湿地管理中心晚些时候才成立,甚至比富景生态园成立时间还要晚一年。
湿地管理中心主要负责维护黄河湿地的生态不被破坏。但当地湿地被破坏的状况,已非偶发。早在2005年的2月2日,即第9个世界“湿地日”期间,《河南日报》就发表报道称,由于管理跟不上、人为活动因素增加和开发不科学,被称为“地球之肾”的黄河湿地地区,“肾功能”已经大大衰退。
破坏者要当“环保模范”
1月7日后,新《水浒》剧组宣传总监邓鲁平接到了不下300个电话。来电的都是记者,问的也是同一个事:你们《水浒》破坏环境了?
“剧组负责人决定,啥也别说了,首先道歉,不能文过饰非给自己找理由,什么马是租老百姓的,当地马倌没看管好,什么剧组是应富景园邀请前往拍戏并跟园区有协议,不知道湿地不能拍戏等等……”邓鲁平说,新《水浒》剧组制片人听到消息后,连夜飞往郑州。“结果他们去看的时候松了口气,没有说的那么厉害。但不管怎么着,第一是立即道歉,第二就是立即停止拍摄,第三就是补救。”
邓透露,当初之所以来这里拍摄,是因为富景生态园向剧组发出了邀请,并不是说剧组主动选择这里。剧组与湿地管理中心并没有直接联系,即使破坏湿地事件被曝光后,他们也是通过富景园与之沟通。
记者在一份只有两页的《拍摄协议书》上看到,第一条的内容就包括“除拍摄需要外不得损毁景区内的景观、植被”。这让人不禁生疑,难道拍摄需要,就可以损坏景观植被了?
同时协议第五条规定,“作为回报,同意乙方使用《水浒》在其景区内进行宣传,以扩大其知名度,并在片尾公示其企业名称及标识以示答谢。”
而据湿地管理中心周强披露,协议内容还包括富景园负责剧组的后勤,剧组元旦放假的时候,富景园的保安甚至为剧组彻夜看护拍摄器材。富景园急于成为新《水浒》拍摄地的欲求,可见一斑。
这种心态,在当年引起轩然大波的《无极》破坏香格里拉事件中亦可见到。2003年11月,迪庆藏族自治州委专门成立了由一名州委宣传部副部长挂帅的“《无极》迪庆协拍领导小组”,为让剧组的大型车辆能直接开到碧沽天池附近,政府甚至投资15万元加宽和加固了22公里林区山路。
邓鲁平觉得,与之前影视剧组破坏环境的态度相比,这次他们的态度是非常积极的。
“我们不胡讲歪谈找很多歪理。剧组开始赢得了好感,也给其他剧组开了一个好头。”“邓自评说,”现在已经是一个坏事变好事了。“
《水浒》剧组以及邓鲁平的想法也许是一厢情愿。事件曝光之后,《水浒》剧组表示将在清明节,组织张涵予等演员回湿地栽种108棵树,定名为”好汉林“,以做补偿与警示。
但公众不依不饶,立即有评论讽刺说,新《水浒》剧组要种的不是好汉林,而是”耻辱林“。有网友说,”瞧瞧,真不愧是影视圈的,演戏技术绝对一流。一转眼,就由破坏环境之人,变为环保模范了。“
近年来,影视剧组大肆破坏生态环境,俨然已成公害。
《无极》损坏香格里拉碧沽天池,《神雕侠侣》践踏九寨沟森林公园,《情癫大圣》在神农架用水泥浇筑”蘑菇“,新《三国演义》剧组在浙江永康污染了近30万人的饮用水源……
而这些影视剧制片人或导演对此的态度,令人大跌眼镜。
比如《无极》制片人陈红首度回应不是道歉,而是辩解剧组做过善后事宜;《神雕侠侣》导演张纪中的赔偿方式,竟然是免费为九寨沟拍摄一部宣传片,还雷人地表示,”剧组正好有多余的镜头,当然不要让它浪费“。
富景园”反击“湿地中心
此次争议事件中,成立刚6年、隶属于郑州市林业局的湿地管理中心充当了”急先锋“。
在湿地管理中心的办公室中,记者发现了一份草拟的”郑州市黄河湿地管理中心行政处罚笔录“,上面列举了询问《水浒》剧组的六个问题,其中涉及到剧组与惠济区有无代管协议,有什么补偿恢复措施等。
记者致电湿地管理中心副主任王威,但王表示目前处罚决定还没有最后做出,无法接受进一步的采访。
周强向记者透露,(湿地中心)目前很担心媒体的介入,破坏了这个处罚过程,所以不再接受采访。”一定会处罚的。剧组虽然走了,但还在中国,就要受到中国法律的约束。“
他甚至表示,不仅是剧组有破坏责任,富景园也有连带责任。”但我们咨询过律师后,他们说无法确定这个连带责任。“也就是说,对富景园的处罚,希望渺茫。
富景生态园,到底是一家怎样的公司?
在刘平春向记者提供的材料中,其公司全称为”河南富景生态旅游开发有限公司“,是台湾富景集团于2003年8月注册的子公司,园区现有员工156人。”我们想要做一个长期项目,一个是休闲旅游,再一个是观光农业。“刘说。
”公司法律意识淡薄了点,我们不知道在黄河湿地(拍摄),还是需要向有关部门报批。“刘平春表示,做错了,公司道歉,如果再有类似拍摄肯定履行正常的手续。
湿地中心的周强透露,一些剧组之所以不愿意走正式途径审批,一是缺乏环保意识,二是怕太繁琐。”比如他要拍摄,必须向我们中心审批,我们再报请省林业厅批准。而这个过程,可能时间会比较长。“
不过,在道歉的背后,富景生态园对湿地管理中心的行为颇有怨言。
”星期六柳树林里边,可能是人为的放火。我们组织几十个员工去灭火,给湿地管理中心打电话,他们不来人,也不接电话。“刘平春有点动怒地说:”那边着火了,通知你都不来,那边树被盗伐了,你也不管,挖茅草根的,把地都挖翻了一遍,比(剧组破坏)厉害多了。“
刘平春认为富景园做了很多工作,他的话部分得到了验证。湿地中心的周强认为,实事求是地说,富景园的很多工作做得不错,”比起外面的树木,他们园子里就保护得比较好。“
”不太作为的,恰恰是湿地管理中心。“刘平春甚至质疑,湿地管理中心是想”捞点好处“,”拍影视剧投资几千万元甚至上亿,投资大有钱,敲你的就是,我有点这种感觉。“
据《大河报》记者张弢透露,富春园的老板在台湾很有背景,资产雄厚。富景园一位保安告诉记者,冬天这边基本没人来玩,项目一直赔钱,”但老板目前并不指望这里赚钱“。
导演有“前科”
”这样的事为何一再发生,如果再去纠缠为什么相关环保法律法规得不到尊重,有关执法部门为何执法不严等原因,就显得过于天真了。“资深评论人十年砍柴,带着几丝无奈说。
他在评论中,将新《水浒》剧组破坏黄河湿地事件看成一个隐喻。”宋代建国之初的制度最为精严。能说没办事的官吏么?宋代的冗官是最厉害的。“
确实,目前国内有关湿地保护条文已不少,并非无法可依。
《自然保护区条例》第二十七条早已明确规定:”禁止任何人进入自然保护区的核心区。“ 2008年8月施行的《郑州黄河湿地自然保护区管理办法》规定:在黄河湿地核心区内,除因科学研究需要必须进入核心区从事科学研究观测、调查活动外,禁止开展任何其他活动。
而在《无极》破坏香格里拉等系列恶性事件发生之后,2007年4月,国家广电总局曾专门为影视剧外景的拍摄下发出禁令:”在自然保护区核心区和缓冲区、风景名胜区核心景区内,禁止进行影视剧拍摄活动“。
在自然之友调研部主管张伯驹看来,造成此类事件反复出现的原因,是未对责任人”重罚“和”追究“。”现在不管是个污染还是破坏生态,这种法律制裁包括经济上的制裁,与他所获得的这种利益是不成正比的。就算我交了这个罚金,我所换回来的收入会很高的。“
比如当年对《无极》的处罚,仅是9万元人民币,而该片的全球票房是3400万美元。再是2005年,鞠觉亮拍摄《楚留香传奇》时,剧组未经文物部门批准,就擅自在遗址保护范围内搭建场景,并在文物本体上进行喷绘,破坏我国目前保存最完整的新疆唐代烽燧。之后,他仅被象征性地罚款1万元,而烽燧修复费用达4.5万元,不足的部分竟然让当地政府埋单。
针对这种极端案例,中国社会科学院旅游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刘思敏建议,国家相关管理部门应建立”黑名单“制度,对影视拍摄的主要制片人、相关剧组、电影电视制片公司等相关责任方的破坏行为登记造册,并建立相应的数据库,从而评估及约束其下一次的拍摄申请。
八大影视环境杀手
2010年1月
新《水浒》 剧组
破坏地:黄河湿地 破坏指数:★★★
新《水浒》剧组未经审批就到湿地内进行拍摄,40多亩原生态湿地遭到践踏,野生红柳遭马匹啃噬严重,大型机械和人员进入湿地使湿地土质变硬,而且所产生的噪音也影响到候鸟的正常生活。
2009年
新《三国演义》 剧组
破坏地:浙江永康破坏指数:★★★★
在浙江永康杨溪水库拍外景,留下大量生活垃圾和油污,影响到永康当地近30万人的饮水水源。拍摄期间,杨溪水库周围除了堆积如山生活垃圾外,现场还弥漫着浓重的柴油味。
2009年
《麦田》 剧组
破坏地:内蒙古临江景区 破坏指数:★★
网友爆料指责剧组撤离临江以后,剧组搭建的各种外景还原封不动地保留在额尔古纳河”临江农场“,”城墙“废弃无人管,现场更有生活垃圾随处散落,大片烧毁的麦田赤裸裸留在原地。
2008年4月
《楚留香传奇》 剧组
破坏地:新疆烽燧破坏指数:★★★★
剧组未经文物部门批准,擅自在烽燧遗址保护范围内搭建场景,在1200多年历史的珍贵烽燧上进行了喷涂。被破坏的大墩烽燧遗址是我国目前保存最完好、最大的唐代烽燧。
2005年
《惊情神农架》 剧组
破坏地:神农架破坏指数:★★★
女主演柯蓝揭发剧组破坏环境而被电影投资方告上法庭。柯蓝指认,拍摄的喧哗声、笑闹声把金丝猴逼得无路可退。此外,剧组擅自进入神农架核心区大龙潭,且搭建小木屋。
2004-2006年
《无极》 剧组
破坏地:香格里拉破坏指数:★★★★★
陈凯歌导演的《无极》摄制组进入”碧沽天池“景区后,搭建了3个临时工棚、”海棠精舍“以及一座通往天池湖心岛的简易木桥,破坏了碧沽天池的生态。
2005年5月
《大旗英雄传》 剧组
破坏地:浙江仙都破坏指数:★★★★★
《大旗英雄传》剧组因为嫌”铁城“摩崖石刻太显眼,影响镜头效果,于是就在石刻上喷了一种特殊的涂料。事后,仙都景区工作人员清洗时发现,摩崖石刻崖体已遭到腐蚀,冲洗时掉下来。
2004年
新《神雕侠侣》剧组
破坏地:四川九寨沟破坏指数:★★★
歌手李进指张纪中的《神雕侠侣》剧组破坏九寨沟景观,其工作人员在钙化堤上留着数十个清晰的脚印,同时剧组在神仙池钙化层上搭建了人工景观,造成的危害几十年甚至很多年都不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