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龙:梦想有时就是看过的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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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第一次通电话时,张晓龙在去电视台赶通告的路上,第二次通电话是在三天后,他人已经到了浙江横店影视基地。一部好戏播过之后,演员的好戏也开始渐渐拉开帷幕,在这个竞争残酷的演艺圈,忙才意味着成功。张晓龙正在拍的是电视剧版的《十月围城》,过几天他还要去广东的番禺拍外景。
  演员的走红无非是两种,一种是很年轻就一夜成名,一种是熬了很多年后瓜熟蒂落。张晓龙不属于这两种中的任何一个,他拍过很多戏,并不是幸运地第一次拍戏就中了头彩;他也没有很苦命地去熬,他有正式的工作,在中戏教形体课,拍戏是他的副业,一如戏剧学院的很多老师。只是演着演着,运气来了,他碰到了一个好剧本,一个好导演,一个好角色,而他的状态又发挥得刚刚好。
  在《后宫·甄嬛传》里,张晓龙饰演的温太医有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在宫里,他和甄嬛经常要靠眼神来传递信息。在剧中,他的眼神打动了观众,在现实生活里,他的眼神打动过舞蹈学院的老师,让他这个16岁才开始学习舞蹈的人迈进了北京舞蹈学院的大门。
  张晓龙来自吉林的一个小乡镇,是家里五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小时候的张晓龙学习成绩一般,但是所有和文艺相关的事都做得很好,包括做课间操的时候,他也是学校里的领操员。有一次他参加了镇上的霹雳舞比赛,得了一等奖。姐姐说,看来这孩子适合干这行,就领着他到省会长春去考吉林艺术学院。学校只招三个男孩儿,张晓龙幸运地考上了。
  在吉林艺术学院上学期间,有一次张晓龙和同学一起到北京演出,那是他第一次来北京,火车路过山海关的时候,大家第一次看到长城,所有的同学都看着窗外欢呼起来。
  到了北京之后,张晓龙和同学一起坐上了一辆大巴,汽车开到21世纪饭店,他们透过车窗看到了那一片独特的建筑,大家都觉得这片建筑太美了,每一座楼的形状都极具特色,楼前还有喷泉和荷花,车里的人就纷纷跟老师说,让我们下去拍张照片吧!大巴果然停在了21世纪饭店的门前,大家下了车,没想到的是老师给每个学生发了一个钥匙牌,他们就住在这里。
  那是张晓龙第一次来北京,当时的东三环以外还是荒凉一片,他们逛街的时候去过燕莎,发现没有一样东西是能买得起的。有一次他坐车到三元桥,在三元桥上面倒车,他第一次看到多层的立交桥,感觉到处都是一圈一圈的,然后看着桥下的车水马龙,感觉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了新奇感。“我还记得三元桥上面有一棵树,当时还不是很大,现在它已经很粗壮了。近20年来,我看着它在成长。”其实这棵树又何尝不是见证了他的成长呢?
  第一眼的北京给张晓龙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从吉林艺术学院毕业后,他又来到北京报考北京舞蹈学院。当时为了省车费,他坐了一趟慢车,火车停在了北京南站,他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第二天坐公交车去北舞,从天刚亮一直坐到中午,到了北舞的考场。
  在参加入学考试的时候,张晓龙跳了一段东北秧歌,跳舞时他灵动欢快的眼神打动了老师,老师认为他表现力强,结果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北舞的民族民间舞专业录取。
  张晓龙实现了他的梦想,他再度来到这座城市,并且希望能够一直留在这里。之后他的侄子、外甥女来北京考学,他都会带着他们走一走安定门和德胜门,跟他们讲古时打仗,军队都是从安定门出城,定国安邦,然后从德胜门回来,意为得胜还朝。他和侄子、外甥女许诺,等你们考上大学,我领你们去德胜门城楼上的那家酒吧喝啤酒,现在侄子、外甥女都大学毕业了,他的这个诺言还没有兑现。张晓龙说,接下来他会抽时间兑现对孩子们的承诺。
  “到北京上学,原来我是不敢想的,但是我想试一下。当家里面有一个人这么做了,对于更年轻的人来说,他们知道了这个世界是公平的,理想是通过努力可以实现的。”
  现在张晓龙每次回家都会路过21世纪饭店,每次他都会向窗外看一眼。这道风景20年来一直印在他的心底,成为一种情结,一种动力。
  CUTE:你学舞蹈比较晚,但是考进北京舞蹈学院的时候成绩很好,你觉得你的哪些地方打动了老师?
  张晓龙:我和老师的交流比较好。考试的时候我就跟老师说,我学舞蹈的时间很短,但是我的老师鼓励我来参加考试,我是借别的老师的口来告诉面试的老师,我还是可以的。我现场的表现力也不错,应该是加分不少。
  CUTE:舞蹈学院的学生做影视剧演员是很普遍的事,你在舞蹈学院上学的时候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拍戏吗?
  张晓龙:没有想过。1996年北京电影学院招生的时候,很多人建议我去考电影学院,我说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跳舞。那时候我对舞蹈非常痴迷,现在我也很喜欢舞蹈。
  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里死去
  张晓龙曾在电视访问时被主持人说“讲故事时的画面感特强”,21世纪饭店、三元桥上的树,还有天安门,这些场景印证了一个年轻人的梦想,他告诉所有心怀梦想的人,只要你不放弃,梦想就不会死去。
  从北京舞蹈学院毕业之后,张晓龙开始找工作,他给中戏投了11份简历,中戏的人跟他说,我们不需要教舞蹈的老师,需要一个教古代礼仪的,张晓龙说我能教啊!就这样他留了下来,每个月领三四百块钱的工资,住在中戏提供的地下室里,没有机会上讲台,跟着一个老教授上了四五年的课,他在前面讲课,我和学生们一起听。
  为了增加自己历史方面的修养,张晓龙在东北师范大学念了研究生。在中戏当老师这么多年,张晓龙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当演员,他喜欢老师这个职业。他说自己是一个传统的人,喜欢有稳定的工作。“从小我的老师就对我好,我觉得从事一个让人尊敬的职业还是不错的。”张晓龙说讲台也是一个舞台,他喜欢在舞台上的感觉,当他离开跳舞的那个舞台之后,他认为在讲台上表现的一切也一样可以让他光芒四射。
  一个偶然的机会张晓龙走进了剧组,TVB的一部现代戏到中戏去挑演员,想找一个适合演刚毕业不久的公司白领的演员,导演一下子发现这个老师的气质蛮像的。于是张晓龙就签了合同,赚到了意想不到的一笔钱。他用拍戏的钱买了一套房子,成为同学当中最早在北京有房子的人。后来姐姐因为婚姻失败,到北京来和他生活在一起,照顾他和几个侄子、外甥,再后来他把父母也接了过来,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在北京生活。   “原来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游子,现在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落地生根的人。我喜欢这个城市我也喜欢我的工作,我现在的状态就是幸福地享受着,快乐地工作着。”张晓龙喜欢北京,他说有时候出国,待的时候长了就会想念北京。到南方拍戏,有的地方风景特别美,他也挺喜欢的,但待上几天之后,还是觉得北京好。“我在北京待的时间比在老家长,这儿不是生我的地方,但是我最眷恋的地方。我很喜欢汪峰的那首《北京北京》,每次听的时候眼睛都会湿润。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里死去……我想,将来我也会在这里走到人生的最后一步吧。”
  CUTE:第一次拍戏的时候感觉紧张吗?
  张晓龙:不紧张。我是有什么事来了就能从容应对的人,控制力还可以。
  CUTE:你在中戏当老师,是那种严厉的老师还是那种能够和学生打成一片的?
  张晓龙:当老师也是一门艺术,要把课堂组织好,要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让学生很快就进入状态,被你燃烧起来,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对学生有时候需要严厉,但更多的是需要鼓励,真是浑身解数都使尽了。
  CUTE:你是中戏的副教授,平时喜欢看什么书?
  张晓龙:我虽然是副教授,但是文化课的底子很薄,因为一直在学舞蹈。历史文化方面的知识都是后来补的,但是我对古文掌握得还是不好。我看的书大多是专业书籍,和礼仪相关的。
  理想就是脚踏实地
  这十几年来,张晓龙拍了很多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红,最初拍戏只是为了赚钱,当然这也是实践的一个方式,戏剧学院的老师,总要知道剧组是怎么回事,演戏是怎么回事。他会推掉很多戏,尤其是古装片。他经常给古装戏做古代礼仪指导,有的导演就希望他能演戏,这样可以长驻剧组,有问题可以随时问。他时刻记着自己的老师身份,拍戏的档期一定不能耽误他在学校里的课,这是他一直坚持的原则。“有些古装戏还要剃头,我是当老师的,感觉还是不太适合。”《后宫·甄嬛传》是他演的第一部古装戏,正好那半年他没有课,这也是他第二次拍郑晓龙导演的戏,第一次是在《金婚》里,他演张国立的二女婿。
  事业和生活,一如当初张晓龙所预想的那样,越来越稳定。回顾张晓龙的路,能够清晰地看到他追逐理想的脚印,但是张晓龙说他是一个没有理想的人。“理想定高了就是好高骛远,定低了又让人觉得你没有追求。小时候的理想是离开父母,因为他们管得太严了,这个理想很容易就能实现,离开父母就行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每一步都是水到渠成的。与其定一个远大的理想,不如坚定地走好每一步。”
  张晓龙的工作现在主要是四个部分,在中戏教形体课中的古代礼仪部分、拍戏、做古装戏的礼仪指导、大型演出的导演。做大型演出的导演,这是他鲜为人知的一个工作内容,他在孔庙做过《新雅乐世界巡回演唱会》,是为和以色列建交18周年做的,这个演出的录像被剪成2012年国家形象宣传片在美国的时代广场播出过。还有在太庙举办的《2012皇城国际旅游节开幕式》,为了这个开幕式,张晓龙有几个月的时间没有接戏。
  拍戏这么多年,张晓龙说自己从来没有动过当明星的念头。学舞蹈的人,总是喜欢有人看自己表演,因为这个兴趣,他从不觉得累。“我常跟学生讲,演员只是你的工作,你喜欢,就去好好地拍,拍一辈子戏,干一辈子你喜欢的事儿,足矣!”
  现在张晓龙很少有闲暇的时候,他说自己喜欢过老年人的生活,喜欢绿植,可以在家里围着绿植宅上一整天。他还喜欢写毛笔字,等过几年生活慢下来之后,他会把丢了很久的毛笔字捡起来,每天在家里写写毛笔字,喝喝茶。自从红了以后,关于他的新闻每天都会在网上出现,他当然也知道关于他的很多报道,包括他一直苦守的爱情,很容易地就曝光在了大众的面前。这个眼睛明亮的男孩儿,始终以一颗沉静的心来面对一切,过自己的生活,这个初衷始终未变。
  CUTE:在这个讲究背景的时代,你完全凭自己的努力在这个行业打拼,你觉得是哪些东西在支撑着你?
  张晓龙:家人对我的影响应该是起了作用。原来我不理解我父亲对我的那种严厉的教育方式,长大以后我理解了父亲,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我七八岁的时候就在家里的小卖铺帮忙卖东西,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带着几千块钱去进货。这种潜移默化的教育让我成为一个勤奋的人。
  CUTE:你父母是不是会催你结婚呢?
  张晓龙:我父母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我的侄子、外甥一大堆,他们根本顾不过来。父母在我身边,我结不结婚他们都能感觉到我是幸福的,有时候他们看着我恋爱也觉得高兴。我的爱情观比较传统,结婚了就希望能够相濡以沫。对于婚姻,我认为还是应该谨慎,到了敢于担当的年龄再去领证。
  编辑 简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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