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最重要的问题多一点关注

来源 :中国新闻周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studentxp2007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总体而言,世界上真正投入到解决“最大问题”的物质资源和人才比例,依然微小得让人讶异。比如,疟疾每年夺去超过80万人的生命,而全球从事疟疾疫苗研发的科学家竟不足100个
  
  在微软工作的那些年里,我会定期走访世界各地的大学。我喜欢和师生们聊天,了解他们的工作和学习,同时也向他们讲述我为什么会对计算机科技如此着迷。
  今年4月,我又进行了一次大学之旅。不同的是,如今的我已经告别微软,全职在我和我夫人梅琳达于2000年创建的盖茨基金会工作。像往常一样,我与老师和学生们见面,了解他们正在开展的研究。但这一次,我还想探讨一个近来一直萦绕在脑海中的大问题:如何才能让更多聪明且精力充沛的人致力于解决世界上最重要的问题呢?
  当然,这个问题的本身就会引发更多的问题。比如,谁是聪明而精力充沛的人?中国顶尖的科学家、研究人员和大学生显然属于此类。然而,什么又是“最重要的问题”呢?对于这个定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是,我相信那些给贫穷国家的人们带来苦难的健康和发展问题一定榜上有名,还有一些全球性的问题,比如能源和气候变化等等。
  今年年初,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度周末。大家的话题主要围绕着两个主题:一个是体育。对于一些大型运动赛事的历史和种种细节,我的朋友们简直是了如指掌,如数家珍;另一个话题是金融,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近期哪些股票涨了,哪些又跌了,而且,大家似乎都对新近的一些金融衍生工具特别感兴趣。
  朋友们在体育和金融这两个领域所投注的巨大精力着实让我惊讶。同时,也引发了我的深思——我们怎样才能让人们对食品、健康、教育或能源等问题也产生同样的热情?怎样才能让世界上更多有聪明才干的人致力于这些领域呢?
  令人振奋的是,有迹象表明这种资源投入发生着转变。比如,中国过去几年的科研投资大幅增加,其中控制并治疗艾滋病和肝炎等已被列入重大项目之列。此外,在全球健康领域像美国科学家保罗·法默 (Paul Farmer)这样默默耕耘的英雄们也日益受到关注。我上个月所访问的大学里,超过10%的学校都申请参与了“教学为美国”活动,该活动致力于鼓励优秀的师资到美国的一些学校去教学交流。以上种种都是积极信号。然而,总体而言,世界上真正投入到解决“最大问题”的物质资源和人才比例却依然微小得让人讶异。比如,疟疾每年夺去超过80万人的生命,而全球从事疟疾疫苗研发的科学家竟不足100个!
  我从13岁起就开始对软件着迷,幸运的是,软件业现在已经被证明是一个可能给人类带来深远影响的产业。如今,我已经把全部时间投入到盖茨基金会的慈善工作中。而现在我所发现并关注的问题,也像我在微软工作时面临的那些问题一样富有挑战性。
  其中之一就是全球健康问题。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世界在全球健康领域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步。我最喜欢引用的统计数据之一就是5岁以下儿童的死亡率,该数字在最近几十年里实现了大幅下降—— 从1960年的2000万直落到如今的不足900万。跟1960年相比,今天实际上有更多的孩子出生。考虑到这一点,我们看到死亡率至少是下降了一半以上。
  这里存在几个因素使得我们可以把死亡率降下去。其中,最重要的是疫苗的应用——针对全球儿童展开的大规模免疫运动把数百万孩子从天花、脊髓灰质炎、麻疹和其他疾病的死亡威胁中挽救回来。但是,关于免疫我们仍存在若干重大问题尚待解决。比如,什么样的激励可以鼓励制药公司为那些买不起疫苗的人们生产新疫苗呢?另外,我们还没有找到最佳的方式为那些需要的人们提供这些疫苗。疫苗在生产出来之后到使用之前这段时间都应该低温保存,否则就会坏掉。可是,当我们需要把疫苗运送到那些根本没有电力的偏远地区时,又该如何保持冷藏链的正常运转呢?
  还有许多其他的重要领域急需得到更多的关注和投入,包括改善农业生产、帮助穷人建立储蓄机制、实现良好的治理、寻找清洁能源等等。为什么没有更多的人在这些领域工作呢?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们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的存在和重要性。或者说,即使他们意识到这些问题的存在,他们往往不知道该领域究竟取得了多少进展。就经验而言,人们往往在看到成功的先例之后,才会更愿意大胆投身某项事业。虽然一个研究疟疾的科学家赚到的钱,可能永远都比不上一个专攻新一代秃顶治疗的研究员,但是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其他途径来认可他们对世界的贡献。
  我相信我们可以吸引更多的有聪明才干的人投身于世界所面临的最大问题。虽然这样做可能会导致新一代治疗秃顶的药物推迟数年面世。但是,如果我们能因此而争取到时间和资源,从而研发出若干挽救生命的疫苗,那么这也该算是个相当公平的交易了。★
  (作者为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的联席主席)
其他文献
在“逃离北上广”成为网络流行语之时,早有一部分精英,在一线城市历练多年之后,主动选择“战略转移”,在二线城市中打理自己的人生。于他们,新城是重新安置生活与理想的居住地;于新城,这些移居者会带来更多附丽。人与城,在新的历史时间点,努力兑现着彼此的梦想    有一个沈阳姑娘,叫李晗静,刚失恋了,想逃离北京太多的触景生情,逃离这个需要她坐在星巴克发呆,给路人甲和路人乙设计对话以打发寂寞的莫大城市。  有
4月18日清晨,90岁的郭兴业比平时早起了1个多小时。“昨天一夜没睡好,”泪水在老人眼角闪光。  每年4月,有一群老人会从世界各地汇聚到这里——未名湖畔的燕园,20多年来,已经成为传统。这里曾经是燕京大学的所在地,它消失在57年前,当年最后一届毕业的学生,今天也已是耄耋老人了。  今年是燕京大学建立90周年,燕京校友再次重聚。这是盛况空前的一次聚会,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同学聚会。  郭兴业是坐着轮椅来
公募基金高风险的一面正逐渐暴露。  2010年7月21日,公募基金二季度报告已全部披露完毕:国内652只公募基金在过去的三个月中,总计亏损超过3500亿元,除少数货币型和债券型公募基金获得正收益外,九成以上公募基金报亏。以亏损总额计,当属史上第三大单季亏损。  这意味着每个“基民”人均损失8700多元。公募基金是中国居民为数不多的财富投资渠道之一。据普华永道估算,2009年中国“基民”人数超过三千
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跛足大使”,是无法与被大情势所推动的一种潮流进行赛跑的。有着精明才干的台湾外交官如沈剑虹者,也只能在中美建交这不可阻挡的大潮流中扮演一个尴尬角色;他所代表的台湾当局,也只能成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的一个现实旁注      1978年,北京时间12月16日上午,北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反复播报,上午10时将有“重要广播”。中国所有高等学校在同一时刻停课,“文革”后
来自中国零点公司“中国人精神生活調查”的数据, 85%的中国人有某些宗教信仰或宗教实践,只有15%的中国人是真正的无神论者。  这一观点在宗教研究界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在8月11日举行的《中国宗教报告2010年》论坛上,与会的专家都认为在过去的10年里,佛教、道教、基督教等中国五大制度化宗教的长足发展有目共睹。  改革开放30年来,信仰危机的阴影一直悬挂在中国人的头上。  “五四”以来的中国思想者曾
中国的抗灾能力,从时间轴来看,呈现出明显的橄榄形——在灾难发生后的紧急救援时刻,表现得很突出;但在灾前的预防和灾后的重建,能力相对弱小    西南五省大旱、玉树地震、多省洪灾、舟曲泥石流……2010年,在刚刚过去的8个月里,中国经历了太多不幸和苦难。据国土资源部的《全国地质灾害通报》,2010年上半年,全国共发生地质灾害19553起,是去年同期的10倍以上。  “多难兴邦”,两年前的汶川地震之后,
“一个冷血、自私的凶手,一次失败的营救行动,令香港失去8条宝贵生命,造成了几个家庭难以弥补的创伤。”8月28日,香港特区行政长官曾荫权在《香港家书》中写道。  悲剧发生地,是马尼拉市中心的黎刹广场。黎刹广场是为纪念菲律宾国父荷西.黎刹而建造的,在菲律宾相当于北京的天安门。  “这里总是安排了不少警力,轮班巡逻,有时还开进警用装甲车。”在菲律宾大学留学的李立珊对《中国新闻周刊》说,就是在这样的地方,
“七八年前,一个2岁的孩子都会数到15,不是他聪明,而是养成了一有哈马斯袭击警报,就得在15秒内跑到防空洞的习惯。战争伤害了我们的孩子。”这是来自以色列的故事,但也可以在加沙找到同样的例子    1月6日,以色列驻华大使安泰毅和新闻官员柯楷仪接受了《中国新闻周刊》记者的专访。此时,以军对加沙地带的军事行动已持续了11天。  就在两天前,记者也电话连线了巴勒斯坦驻华公使马哈茂德。  两位以色列官员并
60年前的1949年9月30日晚上6时,在刚刚闭幕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上当选为新成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主席的毛泽东,带领政协会议的代表,来到天安门广场,为人民英雄纪念碑奠基。政协会议上,通过了毛泽东起草的碑文。碑文最后一段是,“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从那时起到现在,中国人民为了追求自
一群热爱话剧的陌生人,聚集在非职业剧社“夜语”中。因为剧社,他们重新发现生活的意义;因为他们,“夜语”有了超越业余、影响社会的动力    一束强光倏地打在刘巧叶身上,身着白裙的她在舞台中央缓缓舒展双臂,踏出了她练过不知多少遍的舞步。  这一刻,她是艾米莉——美国作家桑顿·怀尔德所著话剧《我们的小镇》(以下简称《小镇》)中的女主人公。艾米莉因为难产去世,她的灵魂回到曾经生活的小镇。那里有胡桃树、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