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孙犁的人格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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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犁是河北安平县人,1913年生,2002年逝世,享年90岁,从事文学活动60余年。从创作上讲,以“文化大革命”为界,可分前期与后期,前期自1938年至1966年,以小说创作为标志,有一个长篇:《风云初记》、二个中篇《村歌》《铁木前传》、三个短篇集《白洋淀纪事》等。还有诗集、散文集及杂著。他是以小说“圣手”闻名。后期,自1977年至1995年是又一个高峰,每年出版一本新作,其代表有《芸斋小说》《耕堂散文》《耕堂读书记》《耕堂书衣文录》《耕堂劫后十种》等多部;这就形成我们所说的晚年创作。还有一种说法,把“文革”前的孙犁,称做老孙犁,后期的孙犁新孙犁;所谓老(孙犁),即传统意义上的孙犁;所谓新(孙犁),指“衰年变法”后变化了的孙犁,一个“风凰涅槃”中的孙犁。所谓晚年孙犁,正是大家所说的“新孙犁”,即晚年孙犁。
  晚年孙犁的魅力何在?具体表现是什么?下面我来谈谈。
  首先,是孙犁的人格魅力,思想境界。我不愿像有的人所说,认为孙犁是一个思想家、政治家,给他戴一顶政治“帽子”。实际上,他是一个有政治立场坚定,忧国忧民的革命战士。他头脑清醒、审势度时、充满政治智慧。对国家大事,文坛走向,总有前瞻性的识见,在同代作家中,是不多见的。这与传说的不相同,比如说他,与世隔绝、躲在书斋的“纯静文人”,都市中的“隐士”,显然,这个说法不够公允。他自己说,他不仅“入世”,而且“尘心很重”。关心政治,关注国家大事,在他是一惯的。他的政治智慧,与他的革命经历有关。从青年投身革命,列身“行伍”,直到他的晚年,没有悔怼过;中年之后,大量阅读古籍,浸润传统文化,尤其是以中国历史上,那些仁人志士的精神为追求,以古代文人的情操建构自己的心理底线,为此对他产生了刻骨铭心的影响。所以,从精神层面上讲,他更接近于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特别是儒家的济世忧民的人格精神,中国故代文人的传统道德观念修养,在他身上都得到具体的体现。他极力推崇庄子、欧阳修、柳宗元、嵇康、王夫之,追求他们那样的思想境界,近代以来,他又独尊鲁迅,以为典范。所有这些,就使他与同时代作家鲜明地分别开来。
  以此观之,他的思想魅力并不亚于作品的艺术魅力。能见到一个高出一般作家的孙犁。即是说,孙犁已不是一般性的作家,作品不仅是美,还以超出常人的震撼力,给人以方向、动力与信心。他是以藝术精神和思想力量,征服中国乃至世界的文学家。
  这就是晚年孙犁,一个思想与人格魅力无比独特的作家。
  那么,孙犁的人格魅力有那些表现呢?下面谈谈我的认识与看法。
  首先,为人平淡。80年代,孙犁写过一篇散文,题目叫《菜花》,菜花,很普通,黄色,结满米粒状的果实,它不是开在田间,而开在任何一个地方,比如:案头、桌上,农里院里。它不用耕种,可以在废弃了的、不准备再吃的白菜根部,努出叶片,开花结果,似花非花的样子,颗粒如米一般大小,淡淡的,无色,无味,因为太平常,不大为人注意。孙犁写它,像是在写他的一种兴趣嗜好: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总是在自己的案头,种上这么一株菜花;他说:它的“亭亭玉立,明丽自然,淡雅清静”很使他喜欢。文章写到这儿,笔锋一转,忽然写起了自己的父亲。他辛劳一生,置下两座院落,几十亩的家业,临死前却种了一地油菜,花开时节,遍地金黄,但就在准备收获的时候,父亲突然离去,“只留下美丽”和“满地果实”,他是把创造和劳动归于自己,而收获和享受送给了别人,这样的人生,人格是美丽的,淡雅的,但又是令人怅思的。父亲平凡而伟大的人格精神,已经影响到孙犁,也支配着他的行动。所以,孙犁说:“人的一生,无疑是个大题目,有不少人,竭尽全力,想把它撰写成一篇宏伟的文章。我只能把它写成一篇小文章。一篇案头菜花一样的散文。”人生,无疑是个大题目。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写法。正如孙犁所说,许多人,都想把它写成伟大的史诗,孙犁不是这样,他是将它写成“案头菜花”一样的小文,散文,这就是他的特别处,他的人格精神的美好表现。就是说,追求平淡,素朴,才是他的本意。事实上,想把自己写成史诗的人,未必伟大;将自己写成小文章的人,未必渺小。血管里流出来的都是血,水管里流出来的都是水。人格的修炼,境界的高下,决定了作品的优劣。
  做人如此,作文也当如此。在孙犁看来,平淡素雅,既是文学上的风格表现,也应是作家的人格精神。做人与作文应是一致的。他多次声言:“作者如果是正派人,道德、学术都靠得住。写的书就可靠。反之,则有疑问。这就是司马迁、司马光,所以能独称千古的道理。”这里,孙犁将为文之道,和做人的道理统一起来,为文和为人相统一的。这是他的文学观,文学主张,是对我国传统文化的忠实继承,又是对我国文学传统的延续和发展、。如果说,早年孙犁,是用鲜明的艺术个性感染读者,影响读者;那么,晚年孙犁,则是以犀利明快的思想,充满人生智慧和哲学思考,来引领读者,启迪人心。晚年以来,鉴于广大读者要求再看到他那“行云流水”一样的诗体小说,他却真诚地回答:他再也写不出来当年那样的小说了,因为没有了当年那样的激情了。他认真地对大家讲:“作为文章行世,自己也应该慎重,不该太随便”,所以“不做欺人之谈,也不装腔作势。那样就会不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真情实感”。他很喜欢贾平凹的散文,因为它“平易自然,真情流露”,表现了一种清新自然之风,孙犁说:“文章一拿架子,便失败了一半。”以文自重,或以文自显的人,多半手里没有“真货”。唐宋八大家,韩柳欧苏,无不如此,他们的文章名重一时,为人也是“忠诚厚重,在朝如此,对朋友也如此”,“自然,朴实,加上艺术上的不断探索,精益求精,使得他的文章,如此见重于当时,推仰于后世”,成为“一代文章的典范”。上述这些,正缘于他的“道德文章的统一,为文与为人风格的统一”。
  其次,做事低调。“盖胥靡为宰,寂寞为户;大味必淡,大音必希;大语叫叫,大道必回”这句话出自《后汉书·杨雄传》,讲的是一种思想境界。他曾以“大味必淡,大道低回”作条幅,赠送友人,说明了他的这样的志趣。我想说的,是他的人品,不只低调,不为欲望所累,尤其在名和利方面,能淡然处之。说白了,他对事想得开,看得透。这方面,有过许多例子,成为文艺界的美谈,传说很多,现找几例子说说。比如,关于官职和官位问题,他一向看得很轻,做事也特散淡。比如:他可以当报社的顾问(官),不当(作协或文联)等社会上有实职实权的官。他曾风趣地说:“余向来不当顾问,然报社顾问不能不当,因系饭碗所在处。中国作家协会之顾问,不到下届改选,亦无法辞掉。此顾问乃柳溪代允,亦不得不当也。”   80年代初,孙犁曾对文坛现实抱有美好的希望,多有赞辞,说它是“时代清明,文路广开“;但不久,随着“西风东渐”浪潮,各种主义各种形式大闹文坛,看上去“繁荣”,一浪接着一浪翻跟头;孙犁就发现,出了问题,而且原则性的也有。于是,他大声疾呼,说:所谓“文艺改革”,不过是“贩卖旧货,以为新奇”,“30年代早已有之”,“不是什么新玩艺儿”;他对那些“弄潮儿”并不认同,于是一路打来,毫不手软。当许多人在庆幸创作上伟大胜利,“今天一个突破,明天又一个突破”;他却说:“这都是成群结伙,给自己壮胆”,“还是老调重弹”。又如文学评奖,他指出严重弊端:“在中国,忽然兴起了奖金热。到现在,几乎无时无地不在搞文学评奖。人得一次奖,就有一次成功的记录,可以获得职称,可以有房子,——因此这种奖,几乎成为一种股市,趋之若狂,越来越不可收拾,而其实质已不可问矣。”他认为,“文学作品,以时代和读者,为筛选之具。如果连书名都不能印在读者心中,这种文学奖还有什么意义?”
  其三,独立特行。孙犁的思想独立不羁,很少为人欺瞒。这种独立的人格,在八九十年代中国文坛,表现尤为突出。面对各种思潮流变,颓风与弊端,他挺身而出,大声发言,坚决而坚定,无所畏惧,为捍卫真理与原则奋不顾身。比如,《文虑》中提出“六不”原则:
  一、不再给别人的书写序,实施已有十年;
  二、不再给书或作品写评论,因为自己很少看作品;
  三、凡名人辞书、文学艺术家名人录之类的编者,来信叫写自传、填表格、寄像片、一律拒之,因为自觉不足进入这种印刷品,并怀疑这些编辑人员是否负责;
  四、凡叫选出作品,填写履历、寄照片、手迹,以便译成外文,帮助“走向世界”者,一律谢绝。因为自己愿在本国,安居乐业,对走向哪里,丝毫没有兴趣;
  五、凡登名人作品的期刊,不再投稿,对专收名家作品的丛书,不去掺和,名人固然不错,名人也有各式各样。如果只是展览名人,编校不负责任,文章错字连篇,那也就是一种招摇;
  六、不为群体性、地区性的大型丛书挂名选稿,或写导言,因为没有精力看那多的稿件,也写不出像鲁迅先生那样精辟的导言。与其拆烂污,不如岩崖独处。
  这就是孙犁,一身正气,铁骨铮铮。说是勇士,并不过誉。
  上面,谈到孙犁在人格和思想上的魅力,当然,他的魅力还表现在,作品当中,这里,只能说其大概。
  孙犁的晚年之作的时间点,应是自1972年始,书籍发放后。在他开始整理这些书破损的书籍,在包书的同时,有些感慨,便写书皮上,即为“书衣文”,发表时起名:《耕堂书衣文录》。它或长,或短,短者不足百,长者一二千字。内容与书的内容无关,与后来所写的“耕堂题跋”,也不一样;但都是传统“书话”的复生。这类文字,实际是,创作前的试笔、准备。孙犁说,他一生没养成写日记的习惯,此“书衣文”就具有日记性质。既为日记,就不能不有(他的)一些经历,闻见,感触,思想火花;特别是,这期间,他有过一段婚姻的经历,然而,情况也不顺遂,有些纠结。这一方面的内容,占了不少;但更多的,是对“文革”罪恶的批判。义无反顾,气愤填膺。涉及国家政治、大政方针,方方面面。同时,还有他对老朋友、亲人的怀念的记事。世间百态,人世炎凉,公私大小之事,悉数写来,无所不包。
  在晚年创作中,数量最多、成就最大的,是散文和随笔。这种艺术形式,由于它个性突出,影响广泛,成为公认的“老年文体”。孙犁从理论到实践,对散文这一艺术形式,做了全新的释读。有多篇散文理论文章问世,加之他的实践,使现代散文创作出现新面貌,从过去狭窄的模式化状态中走了出来,恢复了“五四”新文学以来的良好文风,而且,还上接中国古代散文,与传统赓续。孙犁认为,散文不只是“美文”一种,还要有议论或说理,抒情和叙事必要,但“议”和“理”,也不可少。我们读孙犁散文,经常为他那深邃的思想,准确的议论感动、感染。80年代,他写作的回忆战友的散文,是他沉淀已久的感情,看似平静如水,在其背后,都有冷静地描述,深长的思考。牢牢抓住读者的神经,敲打,唤醒,让你长叹。随后而来,他以《乡里旧闻》为题,共有二十几篇,抒写家乡风物、风情故事,人生片断与历史回望;还有对亲人(如父亲、母亲、妻子、女儿)的真情描写和回忆,也是真情流露,血泪交并;他对一些熟人,老同学、老同事,凡能写的都写入文章。因为孙犁所写,可以传世,所以,当他们在世时,或离世后,他们的儿女都知道孙犁文章的重要,便求他留下文字,求他“写写”。有他的文字与没有,是很不一样的,所以,孙犁散文,只要面世,就会叫人称奇。 孙犁散文,凡是经历,皆可写入作品,一成作品,就有品味。这是他的高人之处。孙犁散文的两大特点,或说“绝活”。
  一是出自平淡。写文章要有姿态,好的文字都是平淡的,即不拿架子,自然朴素。这是孙犁一生的追求。晚年散文,感情都已过滤,沉淀,回望这些,不管场面有多大,多么复杂,都能淡然处之,冷静处理。比如,生死大事,也写得很平淡。妻子临死之前,他写了这样一件小事。四十年以前,他们结婚不久,孙犁在北平当小职员时,买了两丈花布,直接寄到妻子的娘家。文章写道:
  (妻)问道:“你那时为什么把布寄到我娘家去啊?”
  我说:“为的是叫你做衣服方便呀?”
  她闭上眼睛,久病的脸上,展现了一丝幸福的笑容。
  有多少酸楚与血泪,尽在不言中。看似平静,心底波澜难平。
  如《母亲的回忆》写了1956年,孙犁得了大病,要到外地去疗养,他走出屋子时,母亲站在廊子里对他说:“别人病了,往家里走,你怎么病了往外走呢?”这年,母亲80多岁。
  文章結尾是这样一句话:“这是我与母亲的永诀。在我外出养病期间,母亲去世了,享年84岁。”平静写来,不动声色。
  二是细致。细致,首先是细节的真实,描写的传神。这在孙犁散文里,随处可见。《包袱皮儿》,写大女儿收拾亡妻之物,见到一块儿日本造的丝绸包袱皮儿,这东西跟随她四十多年,触物伤情,夜里他做了一个梦,追赶逃跑,总也突围不了,又遇上了大水,醒后他就与大女儿说了,女儿说:“遇到大水好”,文章结尾,写道:“现在,就你能知道老家的事了。”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想念家乡,想念亲人,而理解他此时心情的,也就是她了。这叫“弦外之音”,妙笔。
  关于芸斋小说,我说这是“晚年经典”。主要说两点:一是芸斋小说被人说成新笔记小说,因为文脉上讲,它更接近于中国古代笔记小说,短小隽永,故事简单,追求神似,白描写实,文字不长,篇幅只有一二千字。在艺术形式上,与当代小说,特别是现代派小说有很大不同,内容尽管也切入当下现实生活,但在文风和情调上,总有回归传统的感觉;因而,成为当代小说的一个“异类”。这样,说它是“新笔记小说”,也有一定道理;二是孙犁并不单纯的守成于传统,而又有自己的创造;他虽黯熟古代笔记小说,却能区分笔记和小说之不同,认为写实与真实是一致的,但文采和想象,才是小说的本质。所以,芸斋小说虽也带有自传性,真实为重,然人物神采奕奕,空灵活现,是其最大特点。《女相士》中的杨秀玉,《葛覃》里的葛尧,《幻觉》里的女仙人,《罗汉松》里的老张,其行踪,其表现,都是当代小说绝无仅有的形象,神采班烂,直通古代。三是芸斋小说最大的特点,还在于它的语言形式。由于采用文白相间,甚而,以文言文为主体,这种写作方式,在当代文学里是久违了的,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同时,又使人们发现,我们的古代语言没有死去,它的生命力,因为有芸斋小说而青春再现,或许,更增加了现代语言的表现力。这样,我们从小说里,可以重温文言文的美艳与丰饶。这一点,给了我们无限的启迪与审美。
  (作者系河北省作协理事,河北省文学学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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